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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65)(2 / 2)

王大夫好奇起来:“你怎么跟他家说的呀?”


就算那个男的脑子不清白,好吧,他从来就没清白,愿意给剪掉他子孙根的妻子签字,他家里人也不会同意呀。


“你傻不傻?”李伟民嫌弃地看了眼王大夫,“这还不好说?人死了,谁去伺候那男的?必须得把人救活了,他们家的三代单传下半辈子才有人服侍。”


侯向群在旁边咂嘴:“哟,这会儿他们不担心这女的会直接会杀了他们家的三代单传?”


李伟民意味深长:“他们已经商讨出结果了。之所以会闹到今天这一步,是因为他们先前太惯着这个小芳了。以后多打几顿,打服气了,她就不敢再闹腾了。”


槽多无口,余秋冷笑:“真是好主意呀,说这话的男的估计是从石头缝里头蹦出来的,总不能指望男男生子吧?说这话的女的怎么不自己直接上吊,死人最乖巧,从来不会作妖。”


李伟民缩了下脖子,赶紧转移话题:“那可要缝好长时间了。”


余秋直接瞪眼:“缝个屁呀,想都不要想,赶紧直接端了,不然他这条命就没希望了。”


李伟民还在旁边可惜:“真端了呀,她还这么年轻呢,怪可惜的。”


余秋皮笑肉不笑:“是活命重要还是想这些事情重要?等一会儿我端下来以后,你自己在旁边缝缝看,就知道脾脏究竟有多难缝合了。”


要是条件允许的话,她当然愿意试一试。可跟救命相比,保脾就没那么重要了。


王大夫也跟着惋惜:“那她以后的日子要够呛了。”


别看着医生说切脾轻描淡写一般,事实上脾脏也是有重要作用的。


脾脏具有储血、造血、滤血、破血、免疫调节、抗感染、抗肿瘤、内分泌等功能,切除脾脏对于人体免疫功能的损害尤其明显。


余秋叹了口气,说话声音懒洋洋的:“你俩别一唱一和的了,切是肯定要切的。我试试看能不能再给她做点儿补偿吧。”


侯向群来了精神:“怎么补偿?”


余秋示意他看:“这个脾脏的这边列严重的破裂,但这半边还是好的,可以用脾移植。”


李伟民琢磨了半天,反应过来:“这其实也是种断体移植,就是相当于切掉了一节手指头再把剩下的给重新接回去。”


余秋嗯了一声,吩咐侯向群帮忙拿9号针头,脾都切下来了,她现在要做的工作相当于清创。


将连接输液瓶的钝头9号针头插入脾动脉,进行低温灌注,直到脾静脉流出液清亮,这个切下来的脾就灌洗的差不多了。


接下来她要将脾脏上破损的部分清除干净,一个合格的脾脏移植标本就制备成功了。


当然,这个合格要打引号,就现在简陋的条件,标本制备的成功度实在太难说了。


“这叫带血管蒂的自体脾组织移植术。一般有血管外科的医院才能开展。”


余秋说完之后,才觉得自己真是个棒槌,胆子大的吓死人,居然连这种级别的手术都敢做。


其实她还不如做全脾切除+自体脾组织片网膜囊内移植术,那可还有把握一些呢。


不过做都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毕竟这个手术只要做成功了,患者术后恢复情况会相当不错,重新移植回去的半个脾脏基本上可以完全替代原本脾脏的功能。


李伟民跟王大夫不知道手术究竟有多危险,他俩只兴致勃勃,感觉实在奇妙。


余秋看这两孩子双眼亮晶晶的模样,忍不住感慨无知是福年轻真好,永远无所畏惧。


年轻的确是个好东西,出了这么多血,做了这么大手术,小芳人还没有出手术室就清醒了过来。


余秋看着她仍旧苍白的脸,总算说了句话:“你好好撑着,你要是不为自己考虑的话,也不会有任何人替你做打算。你的手术同意书还是你丈夫签的。你被打成这样,你们家没有一个人伸头。该说的话我都说了,你自己能听进去几句是你自己的事。”


病人被推回了病房,余秋叮嘱王大夫要加强抗凝治疗,然后自己往楼上去。


刚走到护士站,何东胜就从办公室里头出来,冲她摇摇头:“没有省工人医院也没有无环鸟苷。他们正在想办法咨询上海跟北京那边,看看有没有这种药。”


“不要找了。”余秋往上挥了下手,“省工人医院都没有的话,我估计目前国内没有。”


她不记得阿昔洛韦具体上市的年份,不过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阿昔洛韦应该是先在欧美国家合成的。


按照国内现在的情况,这个年代从欧美国家引进新药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护士急了起来:“那怎么办?没有要的话要怎么治病?这姑娘也太可怜了。”


“没要我们自己造。”余秋的心沉静下来,“我知道要怎样合成无环鸟苷,我们找药学实验室,自己做。”


接连两台手术给了她信心,就算是先前没有亲自操刀做过的手术,只要清楚每一个步骤严格按照手术学原则进行,那就可以开下去。


天底下的手术都有人第1个做呀。


同样的,制药也一样。


她上临床实习的时候,同宿舍的姑娘就是学药学的,那小姐姐当时做的一个课题正好是无环鸟苷中间体的合成。


至于为什么不合成现成的无环鸟苷,小姐姐表示是因为知识产权的限制。


余秋当时没仔细问,搞不清楚她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过现在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记得那些反应步骤。原因无他,小姐姐有一份打废了的资料被余秋拿过来垫着吃饭。


作为一个吃饭都不老实的人,她空不出手来玩手机,但完全不妨碍她盯着垫饭盒的纸从头看到尾。


偏偏,余秋的记忆力又很不错。


既然连医学技术都剽窃了,她现在还矫情什么其他的呢,新药也一并拿过来用吧。


看病吃药,大夫没有药,怎么给病人看病啊?


余秋看了眼窗外黑沉沉的夜色,感觉自己的灵魂跟这个颜色差不多。她已经越来越没有下限可言了,她可真是恬不知耻啊。


“赶紧联系大学的药学实验室,我们得尽快把药做出来。”恬不知耻的小秋大夫直接发令,“沈兰撑不了多长时间。”


※※※※※※※※※※※※※※※※※※※※


解释一下,阿金找到的资料显示阿昔洛韦于70年代在英国先出现,1982年在美国上市。也就是说1973年全世界市面上都没有这种商品药物。因为药物从合成出来,到做大量的临床试验,再到最后上市需要花费长达数10年的时间。


做新药真的非常难。药学人都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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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药工厂搞起来


阿昔洛韦作为一种合成类药物, 制备途径自然不止一条。


几条主要的制备途径所需的原料以及制备流程, 余秋大概都知道,但是她不打算一一尝试, 再从中选取效率最高的那条。


原因很简单,即使知道了原料以及步骤,中间的具体细节照样极为考验人。比方说最适宜的反应温度是什么?合成原料最佳比例是多少?萃取合成物10应当选用什么溶剂?这些都要经过无数次实验才能得到结果。


余秋没这个时间, 她的病床上还躺着病人等她救命。既然都剽窃了, 那就抄个彻底吧,直接将她曾经的舍友小姐姐研究结果全部照搬过来。


用醋酐跟1,3-二氧戊环合成2-氧杂-1,4-丁二醇二乙酯,再与乙酰化后的鸟嘌呤反应制得双乙酰阿昔洛韦,产品在na2co3水溶液中水解得到目标产物阿昔洛韦。


李伟民光看余秋画化学反应方程式,就有种冲动赶紧告辞。


还说简单来着, 这大框框套小框框的他看的脑袋都疼, 更别说做出来了。


“闭嘴。”余秋瞪眼,“我没空跟你废话, 赶紧帮忙打下手干活。”


理想很丰满, 现实太骨感。余秋指望大学药学实验室能伸出援手。然而金教授亲自出马的结果就是争取帮他们弄来了原料, 要怎么做?得他们自己动手。


李伟民发挥了他江湖包打听的功力,出去转了一圈, 就收集回最新小道消息。医科大的药学实验室为什么不愿意接这个活?当然不是人家嫌事多钱少太烦人, 而是人家根本不愿意跟土法小药厂扯上关系。


一个听都没听说过的药, 要他们造出来连动物实验都不做就直接用在病人身上, 这是草菅人命。


他们没办法阻止土法上马的疯狂,但是他们可以做到不同流合污。


余秋苦笑,她也知道这件事情究竟有多荒唐。


假如是在2019年的省人医,她要听说情况极其危重的病人准备用江湖游医自制的药品救命,她也绝对会崩溃的。


这不要脸的江湖游医谋财也就算了,怎么可以害命?


摸着良心说,这还真不是人家看不起人。


对于正儿八经的研究人员来讲,他们这帮赤脚医生跟江湖游医也差不离了,半瓶水晃荡,压根没多少医学知识偏生胆子极大,什么玩意儿都敢往人身上招呼。


甭拿余教授从来忽悠人,他们又不是红星公社的社员们,一个教授的头衔能够镇住半片江山。


就算这是个赫赫有名的妇产科教授又怎么样?隔行如隔山,医药可是两个不同的大方向。


再说这位余教授都脱离临床这么多年,他哪儿来的祖传秘方?居然他们这帮专门搞药学的都没听说过。


金教授也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虽然现在很流行自制药,但毕竟用在人身上的东西还是得谨慎,尤其是出现精神异常状况的病人,用药更是要慎之又慎。


一个不小心,病人搞不好就没命的。


余教授没办法,只好又拉出了那位早就故去的朋友杜教授:“这事儿也就是你我才敢讲,方子是老杜留下来的。他到底从哪儿听来的,我说不清楚。


不过他说过,这个药他给病人用过,效果很好。当时那个病人已经意识不清楚一个礼拜,用了三天药,体温下降恢复正常,用到一个礼拜,人就能自己吃饭了,再用一个礼拜自行下床活动不受影响。”


余教授苦笑,“现在沈兰这姑娘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但凡有别的办法,谁愿意冒这个险?可咱们不能眼睁睁的看她继续这样下去呀。”


就跟余秋在收住沈兰入院的当天夜里预测的一样,这个姑娘后面频发抽搐,即使用上了丙种球蛋白激素的冲击疗法,体温控制仍旧不理想,患者现在处于浅昏迷状态,病情进行性加重。


金教授立刻噤了声,他也的确没有好办法,现在能用的手段都用了,通过检测脑积液,他也支持老余女儿的诊断,这的确是个病毒感染。


可是他们手上能用的药有限,效果真的不怎么样,目前治疗也是以支持为主,针对病毒的药物,都没有看出效果来。


说话的时候,楼下跑上来一对老夫妻,是沈家老两口。


余秋引着人往金教授方向走,嘴里头强调:“这可是从省城下来的教授,特地过来看你们的孩子的。”


沈老头立刻两眼放光,紧紧抓住了金教授的胳膊:“教授,你可得救救我儿子呀。”


金教授莫名其妙,沈兰不是个姑娘家吗?就算有的地方娇养小孩,把小子当成姑娘养,可是沈兰流过产啊,男的可没办法怀孕。


余秋登时冷笑出声:“和着你们的孩子,就一个儿子没姑娘?你们儿子还活着呢,你们姑娘躺在里头快死了!”


那先前一直哭哭啼啼的沈母又开始抹眼泪,拍着自己的大腿抱怨命苦:“教授哎,你赶紧看看我儿子吧。我姑娘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不能连我儿子也保不住啊。”


余秋真是槽多无口,亏她刚才还以为这老两口良心发现了,终于想起来得上楼看眼女儿。


结果闹了半天,还是为了他们的儿子。


金教授听了情况立刻摇头,他们的儿子属于外科疾病,他是搞神经内科的,帮不上忙。


余秋看这两人还要缠着金教授,不得不主动开口:“行了,我过去给你们看。这个手术还是我做的呢。”


老头老太见实在没办法喊动教授,只能勉为其难表示接受余秋的治疗。


昨天跪在地上求人的不知道是哪个,这会儿他们居然又开始挑三拣四起来。


余秋在心中翻白眼,要下楼的时候,她又问了句老两口:“你俩要不要进去看看你们姑娘?她现在最需要家人的支持。”


沈兰母亲踟蹰着想要抬脚,结果被她老伴一把拽住:“你干啥?你不管小顺呢?这把病气过到小顺身上可怎么办?”


余秋直接气笑了,抬高声音道:“医院里头的每个大夫,每个护士都过来陪护过你女儿。我们所有人身上都沾着病气。你们最好还是赶紧带着你们儿子转院吧,省得把病扩到他身上,我们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沈老头这才不敢做妖。然而他不伸手拉着,他老伴也不敢进病房门,就在病房门口,透过门上那小小的窗户玻璃往里头看了眼。


头发花白的女人一边看还一边掉眼泪:“兰兰啊,妈妈苦哦。”


余秋看着她涕泪齐下的模样,丝毫生不出任何同情怜悯的情绪。果然眼泪是这世上最不值钱的东西,尤其是这种鳄鱼的眼泪。


她拉着脸下楼去,怒气冲冲进了病房。


沈顺躺在床上,满脸惊恐,他的子孙根软哒哒的,被蛋蛋下面垫着的纱布撑成了一根旗杆,只可惜这旗杆肿的跟胡萝卜一样,而且还是冻坏了的胡萝卜。


他的脸皱成一团,又是那副可怜巴巴的苦相。


这个模样实在很值得人同情,奈何小秋大夫铁石心肠,居然完全不为所动。


她看了一眼,又戴上手套摸了摸,只言简意赅地说了两个字:“放血。”


沈家老两口吓坏了,这哪能放血呢?血多金贵呀,10粒米才一滴血呢。


余秋冷笑:“10滴血才一滴精。你们儿子要是不这么迫不及待的释放,也不至于要出这样的血。不放血也可以,后面坏死烂掉了不要找我,找我也没办法。”


沈顺自己先吓到了,赶紧开口做了决断:“放血,大夫,你给我放血。”


他要是没了命根子,他还怎么活?


余秋在心里头翻白眼,到底还是拿了手术刀,过来子孙根皮肤切开减张。刀子一划下去,渗血就慢慢地出来了,余秋一次性放了大约150毫升血。


沈家老两口在旁边看的心疼死了,仿佛刀子是割在他们自己身上。


余秋叹了口气,站起身出病房,到达病房门口的时候,她才冒了一句:“你们女儿出的血比他多多了。另外,你们两个都上来,既然你们不管你们女儿了,那就直接签字。后面要怎么治疗,你们也就别指手画脚了。”


这回沈家老两口倒是痛快的很,立刻跟着上楼签字画押。他们不会写自己的名字,全都按了大拇指印。


余秋收起他们的声明时,沈兰的母亲又开始抹眼泪:“大夫,我知道你们是好人,你们一定会治好我女儿的。”


余秋只觉得可笑,她感觉要论起疯,这老太太疯的才彻底。这就好比她把女儿卖了,还一个劲儿的强调,自己去送女儿去过荣华富贵的生活。


假如女儿过得不好,那也跟她没任何关系,她什么都不知道。老傻白甜一点也不甜,而是毒。


余秋拿了老两口的声明给金教授看:“教授到这一步了,除了我们,没人能管她,谁也不会管她。难道我们也撒手不管吗?”


余教授叹气:“老金,这个险可以冒一冒,就算是做错了也总比什么都不做强。什么药都有第一个人用,就是用了千万次的药换在另一个人身上也同样存在危险。”


金教授迟疑地点点头,算是勉强被余教授说服了。


其实他更多的是相信老杜,因为这家伙是个绝对的鬼才。什么样天马行空的主意他都能想出来,而且还敢做。


当初他们巡回医疗的时候,当地人患柳拐子病(大关节炎),两条腿弯曲着挤在一起,站都站不起来,只能炕上滚地上爬。


他们搞骨科的同行研究了半天,最后只能摇头叹气,太晚了,疾病发展到这一步,连剔除关节内部都做不到,完全没有处理办法。


结果老杜那家伙好了,他居然异想天开,表示可以试试看,术后恢复好的话,人就能拄着拐杖走路。


他是怎么做的呢?把病人一条病腿膝关节上下大骨头全都切了,将膝关节当成骨瘤弃之不用,再大小腿上下对齐,就跟处理完全骨折的病人一样上了不锈钢板和钉子,再打上石膏让它们长在一起。


这样一来动过手术的这条腿,以后就没有机会弯曲了,但正因为它始终是直的,所以病人能够支着拐杖走路。用不锈钢板和钉子给锔起来,打上石膏让它长直。患者有一条腿是直的,就能架个拐走路。


余秋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感觉这位前辈还真是富有创造力,当真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做。


没得说,以后这位杜前辈就是万年背锅侠。不管她再提出什么新的治疗检测手段,通通归结给杜教授。


人类历史上的疑似穿越者多了,还有人说王莽是彭加木穿越过去的呢。至于达芬奇,那简直就是盖了印章的穿越者,跑都不要想跑掉。


如果非要有人怀疑穿越,那这顶帽子还是杜教授替她戴着吧。只求杜教授的棺材板千万压住了。


金教授答应帮他们想办法,当天下午抵达卫生院的除了他们挖空心思搜刮来的原材料之外,还有位不苟言笑高师傅。


高师傅是药学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也是位老运动员,刚从五七干校回来没几个月。


他跟研究所的一个小领导关系不好,因为做事太过于一板一眼,平常在所里头人缘也不怎么样。


据说他们所里头开过年来安排再度下放干校的人员名单,压根不顾及他已经年近花甲而且因为长期下放劳动身体虚弱的厉害,最最重要的是,完全不管他明明已经下放劳动好几年的时间,居然在名单上又写了他的名字。


金教授去找人的时候,高师傅受不得单位的嫌弃,主动请缨下放去红星公社。


不是说要深入群众,不脱离劳动人民吗?那好,他就扎根在劳动人民当中了,积极为贫下中农服务。


有人愿意冒这个头,金教授又再三再四的拜托,负责管这件事情的同志同情高师傅一把年纪还倍受磋磨,就跟领导说了好话,将高师傅划过来了。


公社卫生院制药房的名义虽然不好听,但总比再让这老头子下田劳动来的强。那双抓实验试管的手再这么抓钉耙镰刀下去,就要失去准头了。


李伟民琢磨着不是味儿:“我觉得他们思想很有问题,这是在蔑视人民群众的智慧。卫生院制药室怎么了?卫生院制药室也是为人民服务的。”


现在哪个上点规模的卫生院没有自己的小药厂?就他们红星公社卫生院也有自己的制药室。


卫生院大夫跟各个大队的赤脚医生采集来的中药材就在这儿被炮制,然后用于解救人民群众的病痛。


假如没有这个制药室,红星公社好多社员同志都看不起病呢。因为自己采的中药材便宜呀。


余秋翻白眼:“嗯,富有智慧的人民群众,好好干活去。我告诉你,你要是把这事儿办砸了,我能让你生不如死。”


李伟民赶紧夹着腿逃跑,他感觉李红兵那小子说的不错,余秋这家伙就是扮猪吃老虎,实在太可怕了。简直就跟旧社会的地主老财一样,一分钟都不让人歇着。


余秋急得不行。


她不仅急着指望高师傅赶紧将她需要的阿昔洛韦合成出来,她更着急怎么才能够留住这个人才?


大神,你可千万别走,姐姐手上还有好些药等着你给我做出来呢。


说起来实在缺德,但现在高师傅的艰难处境对于红星公社卫生院,哦不,准确点儿讲,是对于余秋的海市蜃楼痴心妄语来说,绝对是重大利好消息。


也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高级技术人才才有可能为她所用,帮着她先用娘们支撑起空中楼阁,后面再一点点的想办法充实底层,好正儿八经建造起医疗卫生事业的高楼大厦。


高师傅果然是高手。


他拿到余秋写的药品制造手册后根本连声招呼都不打,立刻开始改造卫生院的制药室。


他在角落里头开辟出一间小小的实验室,利用柜子隔出了一方自己的小天地。然后利用那些简陋到简直没办法入人眼的实验材料,开始了自己的操作。


不招人妒是庸才。


像高师傅这种沉默寡言到简直丧失语言功能,完全没有社交需求,一心扑在工作上的人,还要被人恶意针对,唯一的理由就是他工作能力太强大了,完全抢了领导的风头,让自我感觉良好的领导十分不痛快。不给他小鞋穿给谁穿?


高师傅调整了几次之后,第三天早上就拿出了余秋所需要的无环鸟苷。


余秋看着他双眼布满血色的样子,便知道这人从进入卫生院开始,就没合一下眼睛。


他像是憋着股气,拼命往前冲,不知道是在跟自己赌气,还是要让别人都看清楚了,他这双手是能够做出药来的。


余秋赶紧深深的对着高师傅鞠了一个躬:“大恩不言谢,高老师,我替病人感激你。我马上就给她把药用上去。”


用人不疑,像这样一丝不苟的老研究员,他们手里头出来的药品纯度差那么一点儿,他们的自尊心都吃不消。


无环鸟苷挂上去之后,没胆子睡觉的人变成了余秋。她几乎一天24小时守在沈兰身旁。


每次用药之前,余秋都要郑重其事地朝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三鞠躬,虔诚地拜一拜,只求各路路过的神仙帮个忙,千万可怜可怜病人,再顺便可怜可怜她。


天知道她现在的精神压力有多大。就凭她一张嘴说出来的药,刚从实验室拿出来,没有经过任何动物试验,就直接用在病人身上。


就算沈家人已经完全不管这个女儿,就算万一发生意外人没了也不会有谁找她算账,余秋照样惴惴不安。


妈呀,这可是一条命。


妈呀,这可是她的药学事业开端,要是这个病人好不了的话,以后她也别想奢求其他了,高师傅肯定不会再搭理她。


别以为那老头子走路悄无声息,她就听不见。高师傅可是一天三趟过来看病人的情况,似乎在后悔自己帮了个半桶水医生造出药来,结果谋害了病人的性命。


何东胜长久见不到人,赶紧又带的吃的喝的过来看自己的小女友。


他瞧见两眼鳏鳏的样子,就忍不住头疼:“她体温不是降下去了吗?病情明显在好转啊,你怎么还这样。”


挂了三天阿昔洛韦后,沈兰的体温便稳定了下来,光这一条就足够让士气振奋鼓舞了。


余秋愁眉苦脸的,依旧很抓狂,她真正想解决的问题,不是高热,而是患者的精神异常啊。


瞧瞧躺在病床上的沈兰还是那种没反应的样子,真是叫人心焦。


何东胜忍不住哭笑不得:“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道理你应该比我懂才对呀。哪里有一口吃成胖子的,肯定都得慢慢来。”


说着,他拉余秋坐下,开始投喂自己的小女友,“吃点儿东西吧,你看看你,都着急上火了。”


余秋被拉着坐下,嘴里头多了个甘甜的果子,待到咬破了,那酸酸甜甜的滋味顿时弥漫口腔。她原本干涸不已的口腔黏膜瞬间充盈丰润的汁水。


哎哟喂,她多久没吃水果了?还是果子好吃啊。一口浆果吃完,余秋才后之后觉得想起来问:“这是什么呀?”


何东胜不由得笑了起来:“树莓果啊,我在山上看到的,长得真好。”


余秋立刻跳了起来,张嘴就要呸呸呸,然而她已经咽得够彻底,哪里能吐的出来?


何东胜奇怪:“你这是做什么?没毒的,可以吃。”


余秋哭丧着脸:“不能吃,我怎么能吃莓果,会走霉运的。”


当班的时候,别说什么树莓草莓蓝莓,所有带莓(梅)的水果一律不要碰。


笑什么笑年轻人,别以为姐姐这是封建迷信,这是气场问题好不好?你别不相信,等到你吃大亏的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当班的气场很重要的,为什么有的人夜班,一夜到天亮平安无事,可以呼呼睡到交班。有的人却鸡飞狗跳,一夜战斗到天明?


这里头可有讲究了,没瞧见她在沈兰的床头柜上摆着鸿宝书吗?她就指望着鸿宝书光芒万丈,可以发挥不是佛经胜似佛经的功效,直接镇住了病魔。


其实她还想去请道符,就跟他们省人医的产房门口一样,那扇大门就贴着他们科主任特地从本城最有名的寺庙求来的送子观音的符,好保mǔ_zǐ 平安。


唉,可是现在和尚尼姑停止营业,都去搞革命促生产了,反而荒废了自己的本来职业——画符。


其实她还想在病房里头摆个龙门阵的,4个苹果加8根香蕉。赫赫有名的四平八稳阵,也不是从来都不发挥功效。


然而现在市面上水果是绝对的稀缺紧俏货,愣是没给余秋发挥所学的机会。


年轻的生产队长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简直要笑疯了。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小女友,平常那么正经的一个人,这会儿居然如此之搞笑。


余秋又开始怒气冲冲地瞪他。


生产队长的求生欲上线,赶紧清清嗓子,假装十分赞同的模样:“对对对,我们齐心协力肝跟病魔作斗争,瘟神也要被吓跑的。”


余秋矜持地鼻孔里头喷出口气,扭过脑袋不吭声。


何东胜笑容满面,又从他的叮当猫口袋里摸出包栗子,笑着剥了壳放到女友的口中:“那咱们吃这个,大吉大利。”


余秋眉飞色舞,感觉自己的小男友实在太上道了。哎哟,姐姐怎么瞧着你这么可人呢?果然是貌美又贤淑。


这红扑扑的小脸蛋,这粉嫩嫩的小嘴唇,这亮晶晶的大眼睛,这美滋滋的小模样,真是香甜可口啊。


姐姐真想一口吞下去。


小情侣正要亲亲热热的一块儿吃栗子,大白天的就闯进个大灯泡。


李伟民毫无眼力劲儿可言,他欢天喜地地冲进病房里,瞧见余秋就是一个大大的笑,然后毫不犹豫地伸出魔爪,一把抓起柜子上摆着的红莓果:“哎呀,何队长,我要怎么夸奖你呢?你可真是及时雨啊,我正渴死了。”


余秋还没有来得及阻止,她的治疗团队成员就一口气干掉了半袋子红莓。


小秋大夫内心是崩溃的,完蛋了,霉上加霉。


李伟民看她脸立刻挂下来的样子,生怕余秋会逼着自己把吃下来的东西全吐出来,这人尤其护食。


他赶紧装模作样地关心沈兰的情况:“哎呀,姑娘,你还是没反应啊。来,那大哥我跟你说个欢喜的事情,让你高兴高兴,说不定你马上就好了。”


病床上的沈兰毫无反应,压根不搭理他。


床边的余秋也冲着李伟民翻白眼,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然而具有自high精神的人压根不在意自己到底有没有关注,李伟民还是欢天喜地的说了下去:“你们知道小芳她那哥哥田卫国,上哪儿去了吗?”


余秋冷笑:“去哪儿不知道,没去哪儿我倒可以打包票,反正没来过卫生院。”


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孬种,不管是流产疯癫的妻子,还是大出血九死一生的情人妹妹,他都没伸回头影子,男人渣到这境界的,还真是不多见。


跟他一比起来,2019年,老婆情人阴差阳错都聚集在省人医高危产科生孩子的小老板,简直就是情圣了。


最起码的,人家还能冒着双边挨揍的风险,坚持风雨无阻,雨露均沾,天天都跑过来看自己同父异母的孩子跟孩子的娘。


谁说富人一定比穷人更渣?这要什么没什么的人渣起来更加没下限。


李伟民眉飞色舞,一张脸上的眼睛眉毛加所有的面部肌肉都活泼的不得了:“抓起来了,他犯了流氓罪,被抓起来丢大牢啦!”


余秋惊讶不已:“真抓起来了?”


流氓罪她听说过,也算是时代特色,但这种案子,向来是民不告官不纠,毕竟是人家被笼里头的事情,难不成这回沈家人硬气了,直接将人捅去了公安局?


“嗐,指望他们啊,指望他们就是指望个屁。”


李伟民骄傲地挺起了胸膛,“是公安同志英明神武,调查大毒草银秽书刊的时候顺便把他给端了,他就是大毒草的源头,那本书是他抄的。”


余秋还反应不过来,什么银秽书刊抄的。


李伟民急了:“《少女之心》啊!就是上次那个小鸡鸡又崩了的家伙。他女朋友跟他家好像因为彩礼的问题闹翻了,他女朋友就去举报他看黄.色书籍。结果一查一串子,咱们半个公社都沦陷啦!”


他拍着大腿摇头晃脑,朝余秋跟何东胜挤眉弄眼,“你们不知道,这个年啊,好多人就在家里头吃了顿年夜饭,就被抓走了。”


公安同志一调查,哎哟喂,不得了,这大毒草实在是贻害甚广。这手超大毒草的青年,居然丧心病狂,出轨出到自己妹妹头上,大年夜的就跟妹妹滚到了一起,居然最后还闹到了医院里。


这还有悬念吗?自然是大毒草危害重大,手抄者难辞其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流氓,必须得马上关进大牢。


余秋惊呆了,还有这种骚操作?这也太神奇了吧。


李伟民得意洋洋:“这又不是旧社会,还能由着他胡来,我们新社会一定会惩罚这种不要脸的人。”


余秋翻白眼:“得了吧,要是旧社会,说不定已经浸猪笼了。”


李伟民则喜不胜喜,眉飞色舞地跟沈兰邀功:“怎么样?有没有感觉人逢喜事精神爽,心里头大大的畅快了?”


沈兰突然间伸出手,抓起桌上的树莓果就往自己口中塞,嘴里头嘟囔着含混不清的字眼:“吃。”


李伟民欢天喜地,立刻炫耀:“看看看,我就说,一听到这好消息,她就能好了吧。”


余秋看着沈兰吃的满嘴都是鲜红的果汁,真是恨不得拍死李伟民。


夭寿哦,这臭小子怎么能给沈兰吃莓果呢?这是要走霉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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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一下,文中提到的那个刘拐子病手术方案来自于传奇的赤脚医生孙立哲。


另外合成阿昔洛韦的方案来自于《阿昔洛韦的合成工艺改进》


浙江工业大学,绿色制药技术与装备教育部重点实验室 | 李坚军 鞠金军 蒲通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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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秀秀找师傅


过了正月十五, 红星公社被县公安局抓走的准流氓们终于获准释放回公社。


他们在经历了持续一个礼拜的思想教育之后, 县革委会主任发了话,呸!一个个不学好的崽子们, 哪来的滚哪儿去,甭想占国家便宜。


不劳动还想吃牢饭?想得美,以为谁都有资格吃牢饭饭吗?都通通回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于是一帮私底下传阅《少女之心》的准犯罪分子们夹着尾巴灰溜溜回公社民兵队报道。


早请示晚汇报, 一天都不带落下, 还要站在院子里头大声念语录。用主席思想来荡涤他们肮脏的灵魂。


呵,原本每过正月十五,街上的年味就会迅速淡下去。家家户户都收拾起闲散的身子,忙着干活,市面上不复过年时节的热闹。


这下子好了,不要脸的臭流氓们放了出来,整个公社比过年还喜庆。


除了街面上的人家, 底下各个大队的大姑娘小媳妇们也全都过来辨认流氓, 生怕这些思想遭受了严重污染的臭流氓们,将来有一天会将毒手伸向自己。


余秋真心觉得单身狗们不容易。一没有正常的性教育途径, 二没有解决个人生理欲望的出路。估计除了自我阉割之外, 实在没有保持纯洁的好办法了。


看黄.书那是耍流氓, 没伴侣骚扰异性那更是流氓中的流氓,就算两情相悦约一把解决彼此的生理需求, 那个绝对是流氓中的战斗机, 男流氓带着女流氓。


不过再想想到了2019年国内依然没有影视文学作品分级制度, 脖子以下全是框框框404, 同样性教育忌讳莫深,人生体会全靠自我领悟,只能说单身狗几十年如一日,还是没人权。


瞧瞧大姑娘小媳妇们唾沫横飞,隔着铁门跟围墙都要远远地吐一口唾沫,余秋真心觉得被抓到看小黄.文的年轻人们真是一个大写的惨字。


假如能够选择的话,这帮家伙说不定更愿意自己被关起来,就算蹲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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