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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通讯稿结束之后,又是慷慨激昂的乐曲。 (3)(2 / 2)

大师傅忙得很,直接给他们上了面条,就让他们自便。


晚上可是小窗口生意最红火的时候。


吴老师不胜酒力,两杯酒下了,肚子顿时有些晕晕乎乎的。她笑着看自己的朋友们:“我看了有些人的好日子要到头咯。光讲空话搞斗争,是没有办法建设国家的。”


邹工赶紧拦住自己的妻子,示意她千万不要说了过头的话,虽然这里是他们惬意的小天地,但也防不住隔墙有耳啊。


吴老师挥挥手,表示自己心里头有数。不过人心里头的话憋久了,总要说一说,不然可不得怄死了。


“好事,这是大大的好事。”孙师傅笑了起来,“我看呀,这太阳真的要升起来咯,阳光一照,什么鬼祟事情都无所遁形。你们不要着急,我估摸着还得拨乱反正,你们看,去年不是平反了嘛。这么大的国家,这么多事情,总要一桩桩的来。


高考一开始招生,后面咱们这波人动作就要快咯。去年主要是jūn_duì ,我看今年差不多要轮到我们这些知识分子了。臭老九啊臭老九,臭豆腐也香嘛,臭豆腐有臭豆腐的营养。”


桌上的人都笑了起来。


余秋也欢欣鼓舞,她先前虽然托胡杨的父母想办法帮余教授摘掉右哌的帽子。但自古以来都是从上到下推行简单,下面想要逆流而上就无比困难。


尽管跟她记忆当中大规模拨乱反正是70年代后期到80年代的事情,但是也不能排除这个过程当中还是有一部分人摘了右哌帽子的。


毕竟斗争很难是单方面的,其实有不少人同样在这场席卷全国的政治乱象当中做过错事,打倒过别人也被别人打倒过,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是一笔糊涂账。


余秋听他们含蓄而隐忍地抒发着自己心中的喜悦,不知为何,有点儿说不出的惆怅。


是啊,拨乱反正了,他们也就走上了人生的正轨。高级研究员回科研所工作,高级建筑师也要回原单位。


这一场短暂的疯狂的梦也许要走向终点。只希望她到省城上学之后,还有机会抓住最后的尾巴,去推行她的超越计划。


个人与国家的命运就是这么的玄妙,有的时候充满了阴差阳错。


余秋下意识地倒了一杯酒,她可真想一醉解千愁。事实却不允许她放纵,既然今晚回到了卫生院,她就得承担起一个医生的责任。


哪里有大夫值班的时候还喝酒的道理。


余秋只能将酒杯推到了高师傅面前,笑着邀请:“老师,你也喝了一杯吧。”


高师傅却摆摆手,表情有些凝重:“其实我倒觉得这儿挺好,回去反而挺没意思的。他们未必再能劈斗我了,可他们还是会给我小鞋穿,穿的我这个脚痛哦,连路都走不了。


最可气的事情是,他们会不让我做事,就把我晾在哪儿,一直把我晾成废人为止。


脏的咯,人心的脏,叫人瞧的都发抖。”


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哪个单位没有矛盾?哪个单位又没有派系斗争?都说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可有些时候啊,有些人就是不倒翁,永远都能站在对的方向,永远都是合格的接班人。


“再说吧。”陆师傅喝了杯酒,然后胡乱抹了把脸,“我手上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呢。那个宮腔镜到现在也没弄出来,小秋给我画的一堆图好多还没有开头呢。先做出来,先把这些东西做出来再说。”


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当然风光,可要是做不了事情,那还不如就待在乡下土法上马。


不管是怎么折腾出来的,东西管用就行。人这一辈子呀,最最风光的不是站在高台上,而是自己做出了成果,对这个社会有用。


这才是生而为人最大的价值,社会价值。


孙师傅也接话:“我这边也是的,医院还没盖好,建筑队还接了一堆单子,我估计没有年把工夫是处理不了手上的事的。到时候再看吧,看看到时候的情况再做打算。”


邹工跟吴老师对视一眼,两口子都叹气:“算了吧,是该先瞧瞧风声再讲。枪打出头鸟,我们是被打怕了,不想再去淌这个浑水。”


余秋旋着的心终于落了地。要是这帮长辈回了城,那以后再想请他们帮忙,可真是千难万难。


人家回去以后就有自己的生活跟工作呀,怎么还能跟现在一样。


余秋笑容满面,拿吃完面条的面汤跟长辈们碰杯:“那我现在就祝各位叔叔阿姨们前程似锦。”


大人们都笑了起来,让孩子说话,要前程似锦也是她啊,她还年轻,充满了希望。他们的人生路都走了一半甚至大半了。


余秋喝完了面汤,站起身来,她得赶紧回去干活了,还有那么多病人要处理呢。


吴老师连连摇头:“你这孩子可真是的,一分钟都不肯歇歇。”


余秋笑嘻嘻的:“我都要出去上学了,人家被廖主任诓了过来,我也不能塌了廖主任的台子啊。对了,爸爸,你回去以后跟大爹说,让他多请请廖主任回杨树湾看看。说不定廖主任还要手指缝里头漏点儿,给我们杨树湾拉点东西过来呢。”


陆师傅笑得厉害:“你们又打廖主任什么主意了?”


余秋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坚决否认:“是廖主任要自己送的。”


这话说的没有任何人相信,却不妨碍余秋自己跟着小曲儿往食堂外头走。


快到门口的时候,她发现门边上靠着个头发乱糟糟的女人,额头上全是汗。


女人旁边蹲着个男人,手上还搂着两个孩子,一个劲劳焦急地喊:“兰花啊,你忍忍,等小秋大夫来了,她跟她爸爸肯定有办法。”


余秋立刻上前自我介绍:“我就是小秋大夫,请问她怎么了?”


那男的脸上浮现出狂喜:“大夫,你来了,大夫太好了,求求你救救我老婆。他们说我老婆是癌症骨转移,没几天活的了。可我们娃娃还这么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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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屠大神的百科资料内容。当时大神对自己人体试药的,因为时间紧迫。


1969年,中国中医研究院接受抗疟药研究任务,屠呦呦任科技组组长。


1969年1月开始,屠呦呦领导课题组从系统收集整理历代医籍、本草、民间方药入手,在收集2000余方药基础上,编写了640种药物为主的《抗疟单验方集》,对其中的200多种中药开展实验研究,历经380多次失败,利用现代医学和方法进行分析研究、不断改进提取方法,终于在1971年获得青蒿抗疟发掘成功。


1972年,屠呦呦和她的同事在青蒿中提取到了一种分子式为c15h22o5的无色结晶体,一种熔点为156c~157c的活性成份,他们将这种无色的结晶体物质命名为青蒿素。青蒿素为一具有“高效、速效、低毒”优点的新结构类型抗疟药,对各型疟疾特别是抗性疟有特效。1986年“青蒿素”获得了一类新药证书(86卫药证字x-01号)。1979年获“国家发明奖”。


1973年为确证青蒿素结构中的羰基,合成了双氢青蒿素。又经构效关系研究,明确在青蒿素结构中过氧是主要抗疟活性基团,在保留过氧的前提下,羰基还原为羟基可以增效,为国内外开展青蒿素衍生物研究打开局面。


1972年3月,屠呦呦在南京召开的“523”项目工作会议上报告了实验结果。


1973年,屠呦呦合成出了双氢青蒿素,以证实其羟(基)氢氧基族的化学结构,但当时她却不知道自己合成出来的这种化学物质以后被证明比天然青蒿素的效果还要强得多。


1977年3月,以“青蒿素结构研究协作组”名义撰写的论文《一种新型的倍半萜内酯——青蒿素》发表于《科学通报》(1977年第3期)。


1978年,“523”项目的科研成果鉴定会最终认定青蒿素的研制成功,按中药用药习惯,将中药青蒿抗疟成分定名为青蒿素。


1979年,任中国中医科学院中药研究所副研究员;


1980年,被聘为硕士生导师。


1981年10月,在北京召开了由世界卫生组织等主办的国际青蒿素会议上,屠呦呦以首席发言人的身份作《青蒿素的化学研究》的报告,获得高度评价,认为“青蒿素的发现不仅增加一个抗疟新药,更重要的意义还在于发现这一新化合物的独特化学结构,它将为合成设计新药指出方向”。


1985年,任中国中医科学院中药研究所研究员。


1992年“双氢青蒿素及其片剂”获一类新药证书(92卫药证字x-66、67号)和“全国十大科技成就奖”。


1992年,针对青蒿素成本高、对疟疾难以根治等缺点,发明出双氢青蒿素(抗疟疗效为前者10倍的“升级版”)。


贼好像做早了


余教授听到了动静, 出来询问发生什么事。


余秋轻声作答:“卵巢癌骨转移。”


患者是因为上个月喘不过气来找医疗巡回队看病的。医疗队的专家给了她做胸水穿刺, 病理检查找出了癌细胞。


专家又带着她去城里头看过一回, 拍了片子,发现是卵巢癌, 已经扩散转移,结合临床症状以及检测结果,目前考虑卵巢iv期, 情况最糟糕的那种。


卵巢癌是女性生殖道恶性肿瘤致死率最高的肿瘤, 它有两个70%,一是70%的病人首次就诊时就是晚期。二是尽管手术与含铂化疗对于卵巢癌患者较为有效, 晚期患者复发率仍更高达70%。


一旦复发之后,病人的治疗更加棘手。


余教授看着他们拿来的病历资料,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再说病情, 而是开口询问:“吃饭了吗?没吃的话,进来吃点儿东西。”


患者的丈夫掉下了眼泪, 哀哀地祈求着面前的医生:“大夫, 求求你们救救我老婆,我们还有娃娃啊。”


余秋也鼻孔发酸, 虽然他是妇产科医生, 见得最多的就是女病人, 但是她特别害怕面对生命垂危的母亲。因为她知道母亲对于一个家庭的意义。


“先吃饭吧。”余教授伸手摸了摸这家人两个小姑娘的脑袋, 柔声问道, “饿了吧?爷爷给你们打鸡蛋好不好?”


两个小丫头显然跟着大人走了很久的路, 看上去又累又困,听到打鸡蛋三个字,那年纪小点儿的立刻摸起了肚子:“肚肚饿。”


年纪稍微大点儿的那个也跟着咽起了口水,伸手拉母亲的胳膊:“吃蛋,吃了蛋就不痛了。”


她们还太小,不明白卵巢癌是什么概念。她们只知道妈妈痛的难受,她们肚子也饿得难受。


那妇女有气无力,她朝面前的医生露出了虚弱的笑容,声音轻的就跟蜘蛛网吊着的一样,随时都像能断掉:“谢谢你们啊,大夫,我吃不下。”


她伸手抓着两个女儿的胳膊,又乞求地看着面前的医生,“能不能麻烦你们给我女儿碗面汤。”


他们是走路再坐船,然后又翻了山过来的,路上干粮就吃完了。其实这样的季节就算不吃完,也得馊了。


余秋的眼睛发烫,她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她赶紧伸手抱起其中小点的姑娘:“走,我们先吃饭再说。”


可惜4碗面条端上来,两个小的吃的香,大人却全都吃不下。


孩子的母亲是因为难受,她浑身都痛。


孩子的父亲是没胃口,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妻子求诊的经历:“大夫说太晚了,刀没办法开,开刀说不定就在台上没了。刀开完了搞不好也没用,癌细胞到处都是,没办法的。开了刀得吃药,吃了药能不能好?不晓得。很可能花了大代价你也好不了,鸡飞蛋打,人受罪,钱也花的吃不消。”


那男人眼睛木木的,“我不怕花钱,没钱我想办法挣,反正我活一天就不会赖这个帐。我就想我老婆活下去,我们有三个娃娃,娃娃才这点儿大。我老婆还不到30岁,怎么就得这个病了呢?”


余秋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理论角度上卵巢癌好发于40岁到70岁的女性,但是临床上的确也有很多年轻患者。


她见过患了卵巢癌的大学女教师,32岁的博士,刚评上副高职称,体检的时候偶然发现ca125升高,由于她一直有痛经,原本以为是zǐ_gōng 内膜异位症。


因为想要备孕,她才入院准备剥除巧克力囊肿,结果术中发现卵巢形态有异,送了快速冰冻考虑是卵巢癌。再行术中探查,发现已经扩散。


后来她切除了双侧卵巢、输卵管、zǐ_gōng 、阑尾、大网膜,做了淋巴结清扫,术后又上了六次化疗,调整了两回方案,复查却发现了肠系膜、腹膜又出现肿瘤,双侧胸腔积液,淋巴转移。


最后她丈夫做主卖了市中心的两套房子,辞去了公司高管的职务,带着她去美国看病,但是最终她也没有撑过两年。


后来有一次余秋偶然去公墓看望一位老师,瞧见她丈夫坐在妻子的墓前发呆,那个意气风发的精英男人跟老了10岁一样,整个人都憔悴的不成样子。


从发现疾病开始,他们就在积极进行治疗,可以说不惜一切代价,最终的结果却是人财两空。


余秋甚至不知道那抢回来的不到两年的生命到底值不值得?因为她见过病人,因为严重的化疗副作用整个人都已经不成样子了。


到生命最后的时刻,病人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完全依靠机器跟管子维持生命,而且是不知道能持续多久的生命。


那位大学老师就曾经跟余秋说过一句话,她感觉自己已经毫无尊严了,感受不到生活的尊严。因为她已经完全没有办法掌控自己的人生。


余秋看着面前忧心忡忡的男人,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他跟他的妻子以及孩子。


卵巢癌的治疗进展可以说相当不理想,因为很容易对化疗药物产生耐药性,她穿越之前看到的一组数据显示,国内近10年卵巢癌5年生存率只提高了0.4%。


这个数据,用他们搞妇科肿瘤的教授话来说,感觉非常痛心。


余教授开了口:“三个孩子?那还有个孩子在哪儿?在家里吗?”


老实说,大人看病拖着孩子,真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因为看病这件事情耗时耗力耗神,大人根本分不出来精力照顾孩子。


如果家里有其他人在的话,其实应该将孩子托付给其他人照顾。


“我在这里。”


门口响起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一个看上去应该是年纪最大的女孩儿,也不过六七岁,小心翼翼地开了口,“我去抓知了猴了。”


余秋立刻反应过来,这个小姑娘是去挣一家人的口粮了。


本地人的习惯,抓知了猴猴是小孩的事情,大人就是馋也不会伸这个手,不然会叫人笑话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大概是入夏之后来卫生院看病的病人越来越多,承受不起治疗费,甚至没办法吃上饭的也随之增多。


陪伴的家属当中,大人会想办法从公社接各种各样的手工活来补贴费用,小孩子做不了这些事情,看到红星公社的小孩用胶布缠在树上抓知了猴便也跟着去。


这个办法从杨树湾传出来之后,红星公社的小孩基本上都会用了。


河岸边的树就那么多,时间久了,双方当然产生矛盾,听说好像还打了一架。


可不知道究竟是不打不相识,还是红星公社的人本来就心软,这些孩子居然形成了默契。


靠近卫生院的河岸边的柳树就归病人家的小孩捉。红星公社本地的孩子反而会去后面的山坡旁抓知了猴。


反正夏天知了多的是,根本就不怕没得捉。


抓到了知了猴就送去供销社,然后郝红梅委托司机卖到县里头的中药店,顺带着跑趟腿的事情,他们也不收中间差价。


这个小姑娘大概就是听了热心人的话,去逮知了猴了。


她走到桌子旁边,摊开手心,将几张毛票推到母亲面前,认真地强调:“妈妈,你看病,我挣钱给你看病。”


倍受病痛折磨的女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伸出手摸女儿的脑袋。


孩子的父亲则扭过头,余秋看到灯光下,他面上反射着晶莹的光芒。其实食堂窗户开着,有串风,挺凉快的,出不了汗,那是泪。


余教授立刻催促他们把面条吃了,等吃完饭再说正经事。


余秋也没有什么石破天惊的好主意,因为在2019年晚期卵巢癌的治疗指南首选方案仍然尽量手术治疗。手术应该以最大限度的减瘤为主要原则,所以称为肿瘤细胞减灭术。术后再辅助化疗。


“我的治疗办法跟你们听专家说的差不多。我只能说,规范的治疗有可能实现延长生命或长期带瘤生存。但是我们要保持谨慎乐观态度,因为这个病的发展的确不太好。到了一定的阶段,我们以保持病人的生存质量为最主要的目的,医生也反对不顾生存质量的过度治疗,姑息治疗占重要地位。”


病人的丈夫脸上流露出失望的表情。他们跋山涉水而来,然而却并没有看到希望。


余教授看着这家人疲惫不堪的模样,开口做了安排:“先找张床位住下来吧,这么晚了,有事情明天再商量。”


像是在响应他的话,那个年纪最小的姑娘吃饱了面条,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余教授伸手抱起这小姑娘,笑着示意这家的大人:“走吧,先睡一觉。”


这么晚了,不睡觉也不能做别的事情。


余秋只想捏太阳穴,其实就是等到天亮了,她照样也不能做更多的事情。她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给这位可怜的母亲用上强效止痛药,好让备受折磨的病人能够安稳地睡一晚上觉。


三个小姑娘都乖得出奇,最大的那个女孩儿还会照顾睡着的妹妹,帮她在母亲的脚边找了个位置,让她继续睡。


病房实在太过于狭窄了,两张床之间只能安排下一个人打地铺。


爸爸要留下来照顾妈妈,于是她跟妹妹就去租一张席子,铺在外头的大厅里睡觉。


旁边床位病人家属看这两个小姑娘可怜,安慰她们的母亲道:“没事,我给你带着娃娃。你就放宽了心,既然都来了医院,教授跟小秋大夫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的。哎哟,我跟你说,神的很呢,一直不晓得什么原因肚子痛。小秋大夫就这么上手一摸,嘿,立刻发现问题了,开了刀好了。”


余秋都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样的信任。


她扭过头,借口要招呼护士过来打针,赶紧离开了病房。


夜凉如水,月亮露出了半张脸,挂在天上,像是化了半面妆。


余秋看望完明天准备腹腔镜的膀胱癌病人,走出了医院大楼,站在院子里头发呆。


她当然知道自己不是神,医生逆天改命,很多时候更加接近于自我安慰。人类对于疾病的认知还是太少了,能够做的也有限。


当然更可能是因为她才疏学浅,掌握的知识还是太少了。


她站在院子里头发了会儿呆,转过身的时候差点儿被吓到。那两个小姑娘,兰花的大女儿跟二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静悄悄地站在了自己身旁。


年纪大一些的抬高了手,将自己抓着的东西往余秋怀里头塞:“给你,大夫谢谢你,我妈妈睡着了。”


一家孩子中的老大尤其是女孩儿,无论年纪多小,都分外懂事。她知道妈妈疼的睡不着觉,特别难受。


余秋看她掌心放着的莲蓬,笑着谢过了小姑娘的好意。她剥开莲蓬,拿了两颗莲子,然后将剩下的莲蓬还回去:“谢谢你们,我们一块儿吃。”


两个小姑娘不好意思起来,手牵手地跑开了。余秋看着她们扎着的小辫子,默默地剥掉了莲子的外壳,直接将莲子送进了嘴里。


她没有剔除莲芯,所以那清甜当中含着涩涩的苦。


她吃完了两颗莲子,转过头,往药学实验室去了。


高师傅还没有睡下,正在他的仪器架前头摆弄东西。


见到余秋,他点点头,开门见山:“这次是想做什么药啊?”


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几次之后,高师傅就从来不问药方子究竟是从何而来的,余秋也只负责给化学方程式就行。


往常都无比痛快的交流今天却艰涩起来。


余秋下意识地捏了捏手掌心,然后抿紧了嘴唇,她的脑海中还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然而她最终还是没能战胜自己心中的魔念。


她哑着嗓子道:“做一个可能对癌症有帮助的药。”


高师傅向来缺少察言观色的敏感,他根本就没有留意到余秋的表情古怪,只点点头,直接伸出手:“药方子呢?”


余秋手里头抓着的纸快要被捏烂了,然而高师傅的手掌跟有魔力一样。


她不由自主地抬高了足有千斤重的胳膊,递了过去:“是这两个药。”


高师傅习惯性地问:“这两个药叫什么名字呀?”


余秋快要哭了,声音都发哑:“双氢青蒿素,青蒿琥酯,这两个药叫双氢青蒿素跟青蒿琥酯。是我们国家自己研发的青蒿素的衍生物。屠呦呦,你知道吗?是她带领团队研发出来的。”


高师傅相当耿直地摇头:“我不知道,这个药是做什么用的?”


“治疗疟疾,青蒿素对于疟疾有奇效。”


余秋不敢看高师傅,只喃喃地强调,“这是一种很厉害的药。”


高师傅这会儿奇怪了:“谁得了疟疾?你怎么想起来要做疟疾药啊?”


“不是。”余秋摇摇头,抹了把脸,“我听说这两个药用在癌症病人身上也有一定的作用。”


没错,青蒿类药物在临床上主要用于疟疾,疗效显著。


但是这种廉价而神奇的药物,一代代的医药工作者都在试图挖掘出更多的用途。


比方说屠呦呦大神本人致力于研究的双青青蒿素治疗红斑狼疮。


再比方说,不少研究者都发现青蒿素衍生物具有选择性杀伤癌细胞的作用,在体外以及动物学实验中表现颇为显著,理论上用于联合化疗,可以提高敏感性降低耐药发生。


不过这些都是实验室水平,并没有用在临床上。


余秋也知道自己在发疯,做这种事情简直丧尽天良。可是她没办法控制住,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她唯一能够自我安慰的话就是,她想用这些药治疗癌症,她真的不想抢治疗疟疾的功劳。


她实在是没办法了,他不知道怎么帮兰花,帮这位三个孩子的母亲。她不忍心面对他们失望的眼神。


等到药品做出来之后,她得写信给这个中药研发小组,就通过周大夫想办法拿到他们的联系方式。


就说她听讲青蒿素可以治疗疟疾,所以他们制药厂就自己做了。结果阴差阳错发现了另外两种药品,好像对于治疗疟疾效果不错。但是他们毕竟不是专业做这个的,希望研究组可以继续深入研究,以尽早帮助更多的疟疾病人。


以后这件事情就彻底烂掉,就当成没有发生过,她坚决不碰疟疾,她还有很多疾病需要去攻克。


余秋拼命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跑去打电话。晚期卵巢癌的首选化疗方案通常是紫杉醇加卡铂,可惜这两种药卫生院都没有。


想想也是,这两种药可不便宜,联合化疗一次就算走了医保,也得几千块呢。


就是不知道现在是怎么算的。


余秋拨通了省工人医院的电话,直接请教郑教授,没想到郑教授却满头雾水:“紫杉醇是什么东西?还有卡铂又是什么?


余秋傻眼了,她这儿还在嫌弃紫杉醇加卡铂化疗后容易产生耐药性,人家那里干脆就没这种药。


等等,不是,该不会现在这两种药都还没发明出来吧。


妈呀,这意味着什么?这是不是意味着其实她不用想那么遥远,先从最基础的经过临床反复论证,作为首选方案推荐的紫杉醇加卡铂化疗开始?


等等,紫杉醇好像是从红豆杉里头提炼的,她不知道该怎么提炼啊。她的专业是生殖医学,她不知道紫杉醇跟卡铂的结构式。


她之所以知道双氢青蒿素跟青蒿琥酯的化学结构式,完全是因为大神获得诺贝尔奖之后,青蒿素及其衍生物彻底刷屏啊。她想要不关注都难,她偏偏又有见到东西就下意识背下来的习惯。


紫杉醇跟卡铂她可真的无能为力了,她完全没印象。


不过,你知道顺铂的结构式。


脑海中有个声音在提醒余秋,就好像青蒿素是青蒿素类药品中的排头兵,卡铂也是在顺铂的基础上发展出来的,顺铂是铂类化疗药物的老大。


理论角度上来讲,余秋也应该搞不清楚顺铂的结构。


可偏偏顺铂这药特别有意思,它早就被合成,但过了100多年才被发现具有抗癌作用。


而且好像从第一次发表论文证明它的抗癌作用到美国食品药品监督局也就是大名鼎鼎的fda批准它上市,只用了短短5年时间。


更因为首次发表的论文所在的杂志影响力低,这种药也一直被用来证明再垃圾的杂志也有可能会发现改变世界的文章。


因为这段不知道真假八卦,所以余秋对顺铂很有印象。


好吧,先从顺铂入手,顺铂也是卵巢癌化疗的常见药物。


等等,她的青蒿素衍生物,她得赶紧收回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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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1967年人们发现顺铂有抗癌活性以来,铂类金属抗癌药物的应用和研究得到了迅速的发展。今天,顺铂和卡铂已成为癌症化疗中不可缺少的药物。1995年世界卫生组织对世界上近百种抗癌药物进行评价,顺铂的疗效、市场等综合评价得分位居前茅,列第二位。另据统计,在我国抗癌化疗治疗方案中以顺铂为主或有顺铂参加配伍的占所有化疗方案的70,-80,。我国于1973年研制成功,1976年投产。卡铂于80年代合作开发的第二代铂族抗癌药物。紫杉醇1963年美国化学家瓦尼(m.c. wani)和沃尔(monre e. wall)首次从一种生长在美国西部大森林中称谓太平洋杉(pacific yew)树皮和木材中分离到了紫杉醇的粗提物。在筛选实验中,wani和 wall发现紫杉醇粗提物对离体培养的鼠肿瘤细胞有很高活性,并开始分离这种活性成份。由于该活性成份在植物中含量极低,直到1971年,他们才同杜克(duke)大学的化学教授姆克法尔(andre t. mcphail)合作,通过x-射线分析确定了该活性成份的化学结构,一种三环二萜化合物,并把它命名为紫杉醇(taxol)。目前临床和科研所需的紫杉醇主要是从红豆杉中直接提取,由于紫杉醇在植物体中的含量相当低(目前公认含量最高的短叶红豆杉树皮中也仅有0.069%),大约13.6kg的树皮才能提出1g的紫杉醇,治疗一个卵巢癌患者需要3-12棵百年以上的红豆杉树,也因此造成了对红豆杉的大量砍伐,致使这种珍贵树种已濒临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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杞人忧天的大夫


余秋赶紧冲回实验室,高师傅已经准备休息了。


他今天跟老友喝了几杯酒, 比往常困的更早些。


余秋赶紧将默写下来的顺铂结构是塞到高师傅面前, 这是一种以二价铂同两个氯原子和两个氨分子结合的重金属络合物。


高师傅还是老习惯,只简单问了句便直接收了纸, 然后自己去手术室洗澡, 准备睡觉。


余秋跟在后面当小尾巴,反复琢磨了几次, 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将双氢青蒿素跟青蒿琥酯收回头。


难不成说已经有现成的药了,不需要再合成?可是按照高师傅那执拗的个性,说不定还会自己再合一遍, 然后想办法提高药品的纯度, 再进行动物试验。


他一直对于现在的土法上马耿耿于怀,坚信如果药品纯度提高的话, 很多问题都可以被解决。


余秋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的时候,医院通往食堂方向的门口传来喊声:“小秋。”


她转过头, 瞧见陈媛朝自己招手,看上去有急事。


就这么一转头的功夫, 高师傅已经走进手术室洗澡去了。


余秋只得安慰自己,算了, 等人家洗完澡再说, 她走到陈媛面前,奇怪道:“怎么啦?”


都这个点儿了, 他们总不会还想着要好好庆祝一番今天的面试吧。


陈媛赶紧拉着她:“走吧, 你跟我去一趟供销社, 看个病人。”


余秋更加奇怪:“供销社谁生病了啊?红梅吗?她怎么不来卫生院?”


供销社就在卫生院旁边啊,都这个点儿了总不怕还耽误了人家过来买东西。


陈媛摇摇头,满脸忧虑:“你过去瞧就知道了,是郝红梅的表姐,她不敢来卫生院,怕把病过给人家。”


余秋奇怪:“什么病呀?这么严重,传染性很强吗?”


“打摆子,一直打摆子。”成员的表情十分沉重,“她在海南插队,他们队里头已经有一个人死了。”


余秋惊讶的不得了,打摆子就是疟疾呀。她插队的地方难道没有医院吗?只要使用氯喹抗疟治疗,总不至于发展到绝症的地步。


陈媛愁眉苦脸:“吃药了,他们连队里头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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