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屁!”廖主任还是没有好脸色,直接招呼吴老师,“他们考都考完了,你还费什么闲心?嫌弃我们江县穷山恶水,我们还不稀罕呢。我们有大好的姑娘小伙子,我们自己办学校。”
他眼睛在人群当中搜索,锁定了大队书记之后,直接一挥手,“走走走,船来了,沙石来了,赶紧给我盖大学校。不就是大学吗?搞得好像我们自己搞不起来一样。伟大的主席告诉我们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大队书记更是欣喜若狂,瞧着廖主任的眼神活像是看金娃娃。
真担心他老人家被时间控制不住,直接抱住廖主任的大脑袋,狠狠地吧唧一口啊。
余秋也莫名其妙,什么时候廖主任如此之大方了。往常从他手上抠点儿东西,那可真是跟挖了他的心,割了他的肉一样。
大队书记当机立断,赶紧招呼人过去留下船。东西都运过来了,那就是他们的东西,就算后面廖主任想改主意也甭想了,绝对不要想从他们嘴里头吐出来。
廖主任大手一挥,感觉很是看不上眼的模样,然后头一扭,施施然地自己下山去了。
吴老师跟邹工两口子对视了一眼,高级教师立刻跟上去,直接开问:“廖主任,你这学校打算怎么办?”
“先给我上三个系,医学系、医疗器械系还有造药系跟建筑系。”廖主任哼哼唧唧,“咱就培养出来能干活,能看病能造机器能做药能盖房子的人才,不管那些小鼻子小眼,一天到晚拨小算盘珠子的家伙。”
余秋听了想扶额,第一,那几个系名称好像不太对,第二,光他说的就有4个了,数学老师很悲伤的。
吴老师却会抓大放小,立刻表示已经领会领导的精神,她会尽快草拟出一份方案来,好呈交领导审阅。
廖主任一听到审阅两个字就头痛。他当了这么多县革委会主任,依然讨厌看文件,最讨厌明明一件事情三句话就能说清楚,下头那些人非得弄出整整三大张纸,那么多字,密密麻麻看得他眼睛都疼。
他立刻挥挥手:“你自己搞自己搞,反正就这么多人,这么多东西,你要想搞大了就自己拉人去。”
说着,他两条腿不停,直接往楼下去。好像生怕自己走的晚点儿,就叫人给逮住了,又得逼着他看文件。
吴老师哪里能让廖主任就这么跑了,事情还没说清楚呢,必须得从领导嘴里头听到确实的话才可以行动。
她立刻跟上,开始描绘草图。
剩下的考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还是邹工看了他们一眼:“都愣着干什么呀?该干活的赶紧干活,你们忘了厂里头还有订单吗?”
众人赶紧领命,谁也不敢再凑到廖主任面前讨好卖乖。看样子这回革委会主任是发了大火呢。
有人开始小声议论,觉得他们刚才的想法很不对。他们跑去县革委会闹市就是在逼廖主任。
国家政策又不是廖主任制定的,他能怎么办?难不成他要跟国家对着干?这不是现行反格命吗?
当初廖主任为他们争取考试机会,已经是冒着很大的风险,可以说是将官帽子直接摘下来挂在裤腰带上,一不小心就要被人一捋到底。
换个其他领导试试,人家凭什么操这个闲心。你们将来怎么样,他又沾不到任何光,为你们冒着丢乌纱帽的风险,人家是你们什么人啊?
哎哟哟,一个个还打蛇随棍上,欺软怕硬习惯了。
就因为廖主任给你们好脸,你们就逮着人家欺负吗?都是窝里横!
余秋看着这帮年轻人越说越难过,简直要甩自己耳光的样子,心里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转过头来,看到陆师傅正呆呆地立在原处,像是若有所思。
陆师傅好像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抬起头来朝她点点头,满脸认真:“小秋,是我着相了。我自诩学了不少知识,看了不少书,思考了不少问题,其实一直没有跳出窠臼,还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头打转转。
这方面你跟你爸爸做的比我好,好多了。你们不管碰上什么事都宠辱不惊,都能够坚守自己的内心,那就是不管在什么环境下都好好做事。”
余秋下意识地想要捂起耳朵。
不不不,我不是,我距离宠辱不惊简直十万八千里。我成天就跟吃了□□一样,三分钟就能爆炸。
还宠辱不惊呢,我没撸起袖子跟别人干架,是因为我实在打不过。不过嘴炮也没少打。
陆师傅轻轻地叹气:“我以前一直看不上当官的,感觉他们就会夸夸其谈,什么实事都做不了。现在我才发现,术业有专攻,当官是一门大学问。一个好官可以造福一方,可以造福国家乃至整个社会。话糙理不糙,人家的心比我通透,看的也比我清楚。”
说着,他又长长地吁出口气,转身上楼去了。
余秋反复回想他的话,琢磨了半天,顿时吓得目瞪口呆,妈呀,廖主任该不会收获了一枚老年高级知识分子粉丝吧。
天哪,这个世界太疯狂,廖主任简直有魔性。
难怪人家说高级知识分子其实是最单纯的。
余秋一声长叹,也跟着下山去。她还有医疗站的病人没看呢,其实顺铂的应用范围很广,是不少癌症的一线化疗药物。
太阳跟着她一块儿下山,暮色已经风声四起。草木散发着暖融融的香气,过了立秋,收获的季节快要到了啊。
瞧瞧不远处的湖泊,那上头的水稻已经抽穗,再过一个多月就该收稻子了。
鱼塘水面漂着的鱼腥草正是生长茂盛的时候,绿油油的叶子看着真喜人。钟师傅的确厉害,自从他教大家伙儿在鱼塘水面上种草药,鱼就基本上没害过病,一条条肥肥的大鱼长得真不错。
她悠悠哉哉地下山去,迎头撞上大丫牵着妹妹欢欢喜喜往山上跑。
远远的,瞧见了余秋,二丫就扯着嗓子喊:“小秋大夫,你可以上大学啦。”
其实二丫也不知道上大学是怎么回事,不过大人都那么高兴,还说让她和姐姐以后也要跟小秋大夫一样上大学,那上大学肯定是件很好的事。
前面舅妈还哭了呢,说他们对不住小秋大夫,说小秋大夫做了这么多事还上不了大学。
她奇怪极了,想要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姐姐让她不要问。问了大人就唉声叹气,就连石头爷爷也不笑了。
余秋伸手抱起二丫,闻闻小姑娘身上暖乎乎的香气,开玩笑调侃道:“小秋大夫上大学就要去很远的地方了,就不能常常回来看我们二丫了,二丫还要小秋大夫走吗?”
二丫睁大了眼睛,十分茫然:“很远是多远啊?有公社那么远吗?”
余秋扑哧笑出声,拨了拨小姑娘的刘海:“比公社远多了,非常远。小秋大夫要隔好久才能看二丫呢,不能老是跟我们二丫一块儿吃饭了。”
小姑娘仍然懵懂:“可是小秋大夫本来就很少跟二丫一块儿吃饭啊。”
她没说的是,她都已经好久没看到小秋大夫了。
然而小孩子的眼睛藏不住话,可怜余秋老脸尴尬,只能摸摸鼻子转移话题:“走走走,咱们去秀秀姐老太家里吃饭,老太给小秋大夫做了好多好吃的。”
大丫也乖巧地牵着余秋的衣角往山下走。她没说话,只脸上挂着甜甜的笑。
余秋忍不住揉揉她的脑袋,领着两个小姑娘往医疗站走。
医疗站里头可热闹了,廖主任亲切地会见了各路病人,其实刚才他上山本来也想慰问山上的病人,结果情绪一激动,就把那一茬给忘了。
现在为了弥补遗憾,他可真是热情过头,一个劲儿的跟人家显摆他家的小姑娘。
哎呀呀,没错,老来得女,没想到这把年纪还添了个小闺女。
是是是,没的说,的确是个标志的丫头。也不看看姑娘的娘是哪一位,引着姑娘来的两个姐姐又是个什么样的小仙女。
廖主任觉得有当娘的跟两个姐姐带着,应当不怕姑娘将来长成他的样子,怎么着三个半边天也能压住他,不叫他祸害了姑娘。
陈招娣在旁边坐着,笑容满面由着丈夫欢喜得没形没状。
廖主任还在那儿惋惜:“本来我们是打算让姑娘就在杨树湾出生的,好歹沾沾这儿的灵气。结果好了,这丫头性子急,跑得飞快。我就去市里头开了个会的时间,她就跑出来了,实在来不及往杨树湾送。
这不,我赶紧让姑娘认了余教授当干爹,胡奶奶当干娘,怎么着也得把福气紧紧攥着。我告诉你们啊,要是你们家有小姑娘小小子,也赶紧过来认。旁的不说,余教授跟胡奶奶手上接了多少孩子?人家跟送子观音可熟了,没福气才怪呢。”
那病人也是个诙谐的,趁机打趣:“那怎么不认小邱大夫?小秋大夫也接生了好多人呢。”
廖主任看了眼余秋,鼻孔里头哼哼:“那我肯不能平白让我姑娘降了辈分。”
余秋白眼都要翻上天了,谁稀罕跟他一个辈分啊?
她直接从廖主任怀里头接过小姑娘,准备给孩子做体格检查。来都来了,无论产妇还是孩子都得好好查查,围产期都要小心呢。
余秋瞧着小姑娘,哎哟,姑娘你可得长点心,将来不要跟你爸爸一个样。
她把孩子抱到窗户边上再观察肤色,不由自主皱起了眉头:“廖主任,你家娃娃有点儿黄哎。”
现在没办法经皮测量胆红素,但是从肉眼来看,再结合这娃儿已经两个礼拜了,到现在黄还没退下去,应该得好好处理了。
新生儿病理性黄疸还是挺凶险的。
余秋他们医院儿科就有位老师的孩子是黄疸走的,听上去不可思议,自己就是干儿科的,居然连新生儿黄疸都没处理好。
可是那孩子就是邪门,一开始黄的根本不厉害,后来病情发展非常迅速,就连换血都没能救回孩子。
那位老师的孩子走的时候,病人家属都陪着他落泪。他救过那么多小孩的命,却没能救回自己的宝宝。
廖主任凑过来瞧,感觉的确挺黄的。
主要他跟他老婆皮肤都不白,也感觉不出来。现在叫余秋抱着,娃娃的小脸的确黄的有点很。
陈招娣着急:“小秋,那你说要怎么办呢?”
“先加强喂养观察,必要时给药治疗,我先抽个血做检查。要是量高的话,不行我们就给她照蓝光。要是照蓝光效果也不好,情况严重,就换血治疗。”
余秋端正了颜色,“小孩子病情发展快,一定要非常小心。”
廖主任先是慌乱,随后挥挥手:“行啦,那娃娃我就交给你,你负责把她照顾好了。”
说着,他又看向老婆,“那你们娘儿俩就好好在杨树湾呆着。等把月子做完了再回去。我老觉得你在县城里养瘦了,还没在杨树湾的时候精神好。”
余秋目瞪口呆,有这么不负责任的爹吗?居然就这么抛妻弃女了。
要脸吗?你老婆去县城以后瘦了是因为被你折腾的,一天天地替你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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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折腾了半天,不知道为什么我手机网页不能上了,死活没办法定时。
解释一下,这个时候国内已经有膀胱镜了,总理当时就是先做的膀胱镜电灼术。
一、宮腔镜手术发展史
宮腔镜技术发展至今大概有 160 年,但直到近 20 多年,宮腔镜技术才不断完善起来,并诞生了宮腔镜的电手术,为妇科医生创出了许多经典的手术方式。根据宮腔镜发展史上的几个里程碑,我们可将宮腔镜的发展归纳为以下几个阶段:
(一)宮腔镜的起源(1869年)
宮腔镜的发展并非偶然而成,而是在其它各科内窥镜的不断演变和进化中逐渐成型。人类将自己的视野深入到自己的身体内部,为了更直观地探索人类宮腔的奥秘,各
bozzini (1773~1809 年)。 1804 年,他利用日光源做成
最早的内窥镜器械,不仅可以窥视宮腔,还可以进行口腔、鼻腔、膀胱、荫道、宮颈和子宮等器官的检查,故 bozzini被认为是“内窥镜之父”。但随着他的不幸早逝,所有关于光导系统的研究工作都被迫停止,然而他有的关内镜的理论和设想一直影响着许多学者为之奋斗。
1853 年,法国医生 antonin jsomeaux 提交给法国医学会一个可操作的膀胱镜,可利用光线透过粘合在镜体末端的玻璃窗观察到充满尿液的膀胱,其它的操作器械可从侧道进入。 1869 年,爱尔兰的 pantaleoni 为一位绝经后异常子宮出血的患者进行了宮腔镜检查,发现宮腔息肉样新生物,并在宮腔镜直视下进行了硝酸银烧灼。 pantaleoni首先在英国杂志上提出了宮腔镜(hysteroscopy)的概念,又被称为子宮镜(metroscopy oruteroscopy),从而揭开了人类探索应用宮腔镜的序幕。
(二)宮腔镜诊断时代(1869一 197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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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腔镜,才又重新唤起人们对宮腔镜的兴趣,之后一段时间宮腔镜发展有所加快,但这种宮腔镜不能很准确和全面地评估整个宮腔情况,仅适用于宮颈内膜检查或全景式宮腔镜检查后对病理可疑处进行检查。
1914 年,美国 heineberg 和 1926 年 seymour 等分别为宮腔镜添加了进水孔和出水孔,并使用液体膨宮进行宮腔镜检查,不断流动的液体可冲刷宮腔内的血液,使检查更加清晰,为持续灌流宮腔镜奠定了基础。后者受支气管镜的启发,将宮腔镜改为检查型和手术型,开始可以用于粘膜下肌瘤和其它宮腔内病变的治疗。 1925 年 rubin 首次使用 co2膨宮,但由于技术原因未能进展。
1928 年,德国 gauss 对膨宮液问题进行了详细的探索,经过反复实践,他们发现膨宮液需达到一定压力(5.3kpa)才能取得满意的效果,其压力若超过 7.3kpa,液体可通过输卵管开口进入腹腔。他将宮腔镜电凝用于输卵管绝育。
1936 年 shack 力图确定宮腔镜的适应证,他认为宮腔镜的失败主要是由于视野不清。几乎同时, 1934 年 segond在法国也使用液体灌流。他们重新调整了注水孔和出水孔以获得最佳的膨宮效果,减少液体流入腹腔。光学视管的物镜片向前倾斜,容易看到子宮角和输卵管口,但宮腔内出血仍然是观察宮腔的一大障碍。
1952 年,法国 fourestier将冷光源及光导纤维引入内镜设备中,从而使宮腔镜检查更清晰准确,更安全。 1967 年,德国 menken 开始使用冷光源型宮腔镜,从而取代了安装在物镜端的微型灯泡。
1970 年,瑞士 edstrom 和 festrom 等开始使用高粘度的右旋糖苷液作为膨宮液,使膨宮效果明显改善。 1975 年, siegler 等报道在全麻下进行宮腔镜检查,之后又进展到局麻。 1980 年 hamau 创造了显微宮腔镜,在接触式子宮镜的基础上安装了一组放大镜片,可在各种放大倍数下观察颈管和宮腔的表层细胞,具有显微镜作用。当放大20倍,可以观察宮颈、颈管内膜和子宮内膜的血管与腺体。活体染色并放大60倍时,可以检查腺体结构和细胞排列。放大 150 倍时可检查上皮细胞层内核质改变。此后,随着宮腔镜制作工艺的改进,专门用于检查的各种类型细径宮腔镜不断问世(modenarrow-diameter hysteroscope),使检查时无需扩宮及麻醉,患者痛苦小,耐受性大。如今在发达国家,对异常子宮出血的患者,宮腔镜检查及直视下活检,已成为门诊常规工作,基本取代了 dc(扩宮及诊刮)。
由于光源、膨宮液及器械问题均已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使宮腔镜检查技术水平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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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提高,从而促进了宮腔镜手术的开展,使宮腔镜的临床应用从此开始了新的篇章。
(三)宮腔镜手术时代(1976年至今)
1976 年, neuwirth 应用泌尿科的前列腺电切镜切除子宮粘膜下肌瘤,从而改变了宮腔镜只能检查不能手术的传统观念,赋予了宮腔镜以新的面貌,标志着宮腔镜电切手术的开始。
1981 年 de chiey 等应用电灼法破坏子宮内膜用于治疗药物治疗无效的异常子宮出血者而使患者免于切除子宮。 1983 年 goldrath 使用 nd-yag 激光汽化破坏子宮内膜,使之达到了防止内膜再生的深度,治疗更彻底、更有效、更安全。 1987 年 hallez 等开始使用可连续灌注的子宮内膜电切器,标示着子宮内膜切除术(transcervical resection ofthe endometrium,tcre)进入新的时代,同时促进了经宮颈子宮肌瘤切除术(transcervicalresection ofmyoma, tcrm)的开展, tcre 和 tcrm 术为久治不愈的功血患者和有生育要求的子宮粘膜下肌瘤的妇女开创了替代子宮切除的治疗新途径,保证了生活质量。1989 年 fda 正式批准使用宮腔电切镜。
20 世纪 80 年代末新技术的产生不仅使器械相继得到改进,而且大大推动了宮腔镜手术的开展和实施。 1992 年专门用于妇科的手术宮腔镜问世,加之一些配套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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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资格上大学
廖主任姿态潇洒又惬意。在杨树湾蹭了顿晚饭之后, 他就迈着轻盈的步伐腆着挺起的肚子, 双手背在身后, 又去夜校训了顿话。
他不仅将倒霉的考生们骂的狗血淋头,还要求每个人都上交自己的工分簿子, 他要仔细检查,看他们是不是在劳动生产的时候也这个德性,压根就没有好好地搞格命。
一帮子回乡知青与下放知青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小心翼翼的上交了自己的工分本。
廖主任仔仔细细, 每个都检查了一遍。
实在是鸡蛋里头挑不出骨头来了,他才鼻孔里头喷气, 要他们将工分本子收好了,以后他还会检查的。
廖主任没有找到理由再骂人,走的时候很是不痛快的样子,跳上船的时候, 还重重的哼了一口气。
对,他就这么走了, 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他老婆跟他家小姑娘就这样被他留在了杨树湾。
余秋抱着软乎乎的小姑娘,替小奶娃骂这个不要脸的爹, 造孽哦, 居然有如此不靠谱的家伙。
胡奶奶倒是乐呵呵的, 很高兴又做了回干娘。她还特地给小姑娘做了小袜子跟小鞋子, 就等着小家伙长大点儿上脚穿。
二丫更是高兴得不得了, 一个劲儿要抱妹妹回家, 跟弟弟一块儿玩。
胡奶奶哭笑不得:“干嘛要跟弟弟玩?”
二丫美滋滋地抬起头,小脸笑成了太阳花,语气可骄傲了:“跟弟弟玩,长大了给弟弟做媳妇。干爸说舅妈生的小妹妹不能做媳妇。”
余秋大吃一惊,感觉廖主任这回是要栽了。认了干闺女,得送出去亲姑娘啊。
胡奶奶跟陈招娣都笑得合不拢嘴,陈招娣更是揉她的小脑袋:“你这随了你干爸吧,什么好的都要往家里头收罗。”
余秋还想替陈招娣抱不平呢。
陈招娣直接嫌弃地挥挥手:“他离我远点儿还好,每天晚上呼打成雷,搞得我都没觉睡。”
余秋更加唾弃起不要脸的廖主任,晚上难道他不应该起来给姑娘喂奶吗?居然还有脸睡。
陈招娣手摆得更厉害了,嫌弃得简直没边儿:“他醒过来再睡,呼噜打的更厉害。还不如直接睡呢。现在人不在,我还好松快松快。我姑娘一晚上喂四次奶就行。他一晚上就没我歇的时候。”
得,人家老婆都没意见,她这个外人还说什么呢?
余秋只得摸摸鼻子,随它去了。
哎哟哟,廖主任的形象虽然不咋样,可是他家的小姑娘却是软乎乎的小包子呀。
她立刻心花怒放地过去抱宝宝了。她可要趁着廖主任不在,好好跟小姑娘腻歪腻歪。
胡奶奶见状笑得厉害:“我们小秋就是喜欢娃娃。来,跟奶奶说说,以后打算生几个娃娃?”
余秋赶紧要抱着孩子逃跑,天呐,怎么又来了?
何东胜刚好进门,瞧见她的样子就笑:“这又是你从哪儿拐来的小家伙呀。”
说着他还想伸手抱一抱。这小东西眼睛可真亮。
余秋立刻嫌弃地扭过身体:“赶紧洗手洗澡去,我们香喷喷的小姑娘怎么能随便抱。”
何东胜笑着收回了手,知道他的娃娃癖又犯了,看到小娃娃就坚决不肯松手。
陈招娣倒是关心了他一句:“养鸽子的事情你张罗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何东胜自己倒水喝,咕噜噜咽下两口水之后,才细细地说,“等到山上鸽舍挖好了就能开始动手了。”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头跑这个事情,人瘦的厉害,身上也晒得脱了两层皮,笑的时候那口牙齿更白了。
陈招娣点点头:“那你好好干,争取再弄出个副业来。”
说话的时候小姑娘开始哼哼唧唧,陈招娣赶紧伸手,招呼余秋:“给我吧,随她爹,到点儿就要吃,少了她一顿能闹格命。”
“能吃能睡是好事,早晚抱着她晒晒太阳。”余秋将小姑娘递了过去。
何东胜立刻侧开身子回避,只嘴里头问:“廖主任呢?我找他去汇报下工作。”
这鸽子养出来了,还得请廖主任帮忙找找门路,用小秋的话来讲就叫打广告。早点儿把销路打岔了,省得后面手忙脚乱,不知道要怎么办。
“走了。”余秋鼻孔里头出气,“直接把妞妞儿跟妞妞儿的妈就放这儿了。”
何东胜奇怪:“怎么了他这是?他居然不管他家姑娘啦。”
陈招娣笑着回答:“我们娘俩儿嫌他呢。”
何东胜笑了笑,直摇头:“这事儿可真是稀奇了。”
说话的时候,村里头的广播响了起来,传来宣读十大报告的声音。
吃饱了饭在外头溜达的病人抬起头来颇为疑惑:“我怎么觉得会才刚开始开,这么快就结束啦?”
旁边的病友点头:“没错,24号开始开的,今天29号吧,那就是昨天开完了。这回倒是挺迅速的呀。”
几个人议论起来,是挺快的,而且这个报告时间也挺短,从头听到尾也就一个小时而已。
其中年纪最大的老头子立刻指责自己的同伴们:“哎哟,你们也不想想主席多大的年纪了。一个小时够了够了,你们自己读一个小时试试。”
“不是主席发言的,是总理跟副主席。”年纪最轻的那个病人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像是感慨万千的模样,“哎呀,未来是年轻人的,这个副主席还不到40岁呢。嘿嘿,说不定就是他接班人呢。”
年纪比他大一些的病人立刻皱眉头批评他:“你怎么能这样说话?这可是主席选定的人。”
那病人赶紧捂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旁边的老头子倒是疑惑:“主席怎么不发话?他不发话,要我们怎么做事呢?”
“肯定是被气的,叫林飚那家伙给气坏了,所以主席都不稀罕说话了。”年纪居中的病人十分笃定的模样,“这么多人呢,全都跟着林飚一块儿哄骗他老人家,多伤主席的心啊。”
余秋心中却咯噔了一下,这么重要的场合,作为国家主席却没有发言,其实只能说明一件事,他的身体吃不消了。
十大只开了这几天时间,恐怕也在提示这一点,主持会议的人承受不了太长时间的会议。
余秋知道这位领导人年事已高,身体已经很不好了。
历史书上有张照片是中美会谈时,两国元首握手的照片。从照片上就能够看出来,主席已经颇为憔悴,身体状况堪忧。
后来美方相关人员撰写回忆录,就说从他当时的表现来判断,应该是中风后遗症。
余秋对这位主席的身体状况知之甚少,印象当中他应该不是因为癌症之类的疾病去世的。
“有报纸吗?这几天的报纸。”余秋转头看何东胜。
一股不安的感觉在她心头涌动,她对十大了解不多。作为一名文科生,她正儿八经学历史,其实只有高一那一年的时间。
至于初中时代,在她家乡,历史根本就不是中考的科目。一般历史课不是对语文老师占领就是政治老师的天下。
何东胜手上也没有报纸,村里头压根就没有订报的习惯。
他们还是从大队部翻出了昨天的报纸。果然,整个十大期间,主席都没有发言。
报纸上登了大会报告,上面几乎一半内容都在批判林飚,剩下的文章也乏善可陈,缺乏让人眼前一亮的地方。
看来这短短的几天会议并没有取得什么太大的突破,甚至给人的感觉是时间到了,必须得开会了,那就赶紧开吧。
余秋的目光在人员名单上搜寻,她点了几个名字,轻轻地叹了口气,看样子又到了斗争剧烈的时候啊。
领导人的身体不好了,那么为了一个国家的稳定考虑,肯定得提到接班人问题。
九大定下的接班人是林飚,可惜他现在已经成了孤魂野鬼,坠亡于国外。
按照现在的顺序来排,果然是那位还不到40岁的副主席是接班人啊。
新官上任三把火,估计这火要烧得旺盛了。
即使他不动,下面的人也会动,在察言观色这方面,我们有着优良的传统。等到领导发话了你才懂,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有任何前途。
要想领导之所想急领导之所急,做领导想做却又不好动手做的事。
余秋看着十大报告旁边的两个路线斗争问题专题社论,忍不住叹了口气。
算了,她管不了这些事,还是踏踏实实地先做自己的工作吧。
何东胜奇怪:“怎么了?小秋有什么问题吗?”
“要变天了。”余秋看着窗户外头,风声呼呼作响,卷地而来,晃得大树都跟站不稳了一样。
何东胜点点头:“现在晚上气温下降的厉害,你多穿点儿衣服,别冻着了。”
余秋苦笑,咽下了涌到嘴边的话。说这些都没意义,还是该干嘛干嘛吧。
像他们这样的小人物,在时代洪流面前,其实什么事情都不能做。
她就好好当她的大夫。
宮腔镜在手,余秋感觉真是如虎添翼。
短短几天功夫她就处理了两个小姑娘的荫道异物。大概是因为现在天热,孩子衣服穿得少,所以好奇心分外强烈。
除此以外,两个子宮黏膜下肌瘤导致月经量过多的患者也让余秋做了宮腔镜下的肌瘤摘除术。
要是没有宮腔镜,这手术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做。患者年轻,有生育要求,偏偏月经量多的要命,保守治疗无效,必须得手术。要是开肚子的话就只能端子宮了。幸亏她现在有了宮腔镜啊。
余秋美滋滋的,愈发感激医疗器械厂的工程师跟工人们。如果没有他们的话,她这大夫可真是不好当。
手术做完了,她陪着病人回病房。她还没有来得及交代完术后注意事项,外头李伟民就一个劲儿冲她招手。
余秋瞪了他一眼,继续跟病人家属交代完了之后才出去。
她不满地指责这位冒冒失失的年轻大夫:“没看到我正跟病人说话吗?到底有什么事啊?”
李伟民挥着手上的一张报纸,急得简直要跳脚:“我的姑奶奶,你这个时候还光想着病人,你赶紧想想你自己吧。”
余秋满头雾水:“我有什么好想的啊?”
李伟民直接将报纸递到了她眼前,这是本省的官媒日报,上头醒目位置批判高考复辟。
余秋不以为意,压根懒得看。
从8月中旬到现在,每天报纸铺天盖地翻来覆去的不都是这些东西吗?看报纸简直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她趁这个功夫好好默写两页诊断学。
李伟民急得满头大汗:“姑奶奶,你瞧一眼成不?你已经被点名了。”
余秋莫名其妙,她被点什么名啊?白卷英雄姓张可不姓余。
“你是反面典型。”李伟民咬牙切齿,“你瞧瞧吧,你在考场上救人的事情成什么样了。”
余秋这才抓起报纸仔细看,越看她越想冷笑。果然指鹿为马的时代是颠倒黑白的。
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社论写出了狗屁不通的文章,说那位在考场上晕倒的年轻姑娘就是旧高考制度的受害者,一心想着脱离贫下中农做秀才当官老爷,成了当代的范进,居然在考场上晕过去了。
余秋其实很想问一问对方,假如是在田里头辛劳过度晕厥过去,那又是当代的谁呢?
低血糖这毛病很多人都会范,任何时候都有可能范,拿这个做文章,亏他们想得出来。
文人的笔杀起人来,果然是不见血却脏的可怕。
李伟民急得团团转,一个劲儿地说余秋:“你别不当一回事啊。你看看清楚了,这可是省里头的报纸,是要定性的。你看着吧,省里头都是这个意思了,省城大学估计悬了。”
说着,他忍不住唉声叹气,“你说说你呀,你为什么不报清华北大呢?好歹咱们省管不到清华北大。”
余秋哭笑不得:“要是不招生的话,大家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