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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通讯稿结束之后,又是慷慨激昂的乐曲。 (16)(1 / 2)

间笑了起来:“小林大夫跟我说了一个有意思的事。他那天跟李老先生分辩了起来,他说光有721学生以及赤脚医生远远不够,因为常见病多发病问题是解决了,还有疑难杂症等着人去攻克。”


王老先生苦笑:“这个孩子的脾气可真是。”


真是什么?他没说。


年轻人继续说了下去:“他又讲这就跟造原子弹和造农具一样。造农具固然实用,全国各地的农民都用得上。原子弹却也非常重要,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下,一定要搞出来。”


王老先生跟王老太太对视一眼,谁都没说话。


余秋忍不住插嘴:“林斌虽然讲话嘴上不把门,可是他的心是好的,而且他认认真真地想过问题,就是有的时候得不到答案而已。”


王老先生叹了口气:“主席说的没错,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林教授却笑了起来:“您刚才还说我年纪虽然大了,但还是能做点儿事情的。除了将希望寄托在年轻人身上,我们这些老人也还是要做事啊。”


余秋赶紧喊停:“教授,您可千万不要再给王老先生安排工作了,就让他好好休养休养吧。”


林教授笑着点头:“对对对,趁这个时候,一定要养好了身体。”


午后阳光暖融融,引人困倦,又到了王老太太给老先生按摩睡午觉的时候,林教授起身告辞。


余秋送她下楼,行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她才伸手握着余秋的手,认真道:“我从来不走后门,但这回我想走一次后门,请你务必要好好照应老先生。希望你能够怀着仁爱之心,好好照应老先生。”


余秋连连点头:“教授,我一定注意。我们都希望老先生好好的。”


林教授脸上挂着和煦的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要好好努力,我们都老了,未来还要指望你们。”


说着她做了一个停步的手势,示意余秋不要送,“你去照应病人吧。最需要大夫的地方永远在病人身旁。”


余秋嘴里头“哎”了一声,哪里舍得走。


她眼睛贪婪地盯着老太太,生怕看一眼少一眼。刚才头虽然磕了,可是老太太却没有给准话。


余秋知道她处境艰难,虽然已经出来工作,但在这种情况下,谁不是战战兢兢的,哪里能够轻易收什么徒弟呢。


老人也没能走出几步,就叫愁眉苦脸的中年女人领着个年轻姑娘拦住了。


那中年女人唤林教授:“林大夫,我家的姑娘当初就是您接生的,您救了我们母女的命。现在还求您救救我女儿的命。”


余秋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转头看过去。


病人的母亲愁眉苦脸:“我家姑娘结婚已经四年多了,始终怀不上孩子。现在他们小两口因为这个矛盾很大,我姑娘特别痛苦。”


余秋瞧着那姑娘的脸,的确苍白又憔悴,看上去没什么精神,显然为了怀孕的事,她没少受折磨。


林教授仔细看了病人的检查结果,又详细地问情况:“没有去调理吗?通水扩宮还有造影有没有做过,上药了没有?”


“办法都用尽了,子宮丸也用了,就是不行,那边大夫说没有其他办法了,我就想求你老人家伸伸手救救我姑娘。”


中年女人抹起了眼泪,“再这么下去的话,他们小两口肯定得离婚。”


林教授微微皱眉:“可是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呀。这是我的学生,不过我的手艺她已经学了不少,积累的经验也多。我这个老师不比她高明。”


那中年女人大失所望,旁边的年轻姑娘更是痛哭失声。


对她而言,林教授已经是最后的希望,现在林教授都给她判了死刑,她的人生都黑漆漆了。


林教授满怀同情地看着这位年轻的姑娘,却只能无声的叹息。总有很多疾病是没办法处理的,不孕不育本身就是一个难题。


余秋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即使没有孩子,人生也不代表没有希望啊。况且怀不了孕这种事情,原因可能在男女双方,不一定是女方的责任。你要放松点儿,不要精神压力这么大,不然的话更加没有希望怀孕。”


其实这个道理应该很容易想清楚的呀。古代有那么多皇帝没有子嗣,难道是因为他的后宫就这么巧,那么多妃子集体不孕不育啊?


只不过她的安慰,对于一心希望做母亲的年轻姑娘来讲,并没有什么效果。她还是跟着自己的妈妈走了,没有理会余秋。


林教授看了眼年轻的大夫,委婉地指出:“你要多谅解病人的痛苦,你年纪太小,可能还不能体验女人渴望做母亲的心情。其实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你这样的话很可能会给她造成无谓的希望。她怀孕的概率已经很低了,到时候怀不上的话,她受的打击会更大。”


“其实还有一种方法。”余秋踟蹰,“就像育秧苗一样,种子在别处育秧,然后再移栽到稻田里头。”


她抬起了头,“人也一样,丼子与栾子在体外结合,形成受丼栾,长到一定的程度,再重新移植回母亲的子宮,然后生长发育成熟再从母亲的肚子里头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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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喜两重天


余秋野心勃勃丧心病狂, 她要建立起国内第一家医学生殖中心。当然, 如果她医学史没学错的话, 现在也应该是世界上第一家。


辅助生殖技术或者狭隘点儿讲叫做试管婴儿技术的出现,在医学伦理学上曾经掀起过轩然大波, 但是对于万千不孕不育的家庭而言,却是绝对的福音。


余秋在穿越前看到的统计数据显示,全球已经超过600万人是通过试管婴儿技术出生的。这个数据看似很庞大,但是相对于不孕不育, 需要通过该项技术进行辅助生殖的人口而言,又很少。


不说国外的例子,就说国内,每年约有2亿适孕产妇, 其中不孕不育患者有10%~20%。没错,能够成功怀孕的属于幸运的大部分,但是这不幸的少部分真没那么少。


在这些不孕不育患者当中,需要做试管婴儿的占20%~30%,也就是大约500万人左右。这相当于一个中型城市的人口,但是国内所有生殖中心加起来,每年也就做了20万到30万例。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虽然潜在需求缺口大,但这个行业壁垒也高。


其中一个主要原因是准入门槛比较高, 全国也只有40来家三甲医院可以做第3代试管婴儿。而业内专家认为试管婴儿技术应该成为妇产科的基本技术普遍开展, 这样才能满足患者的需求。


但现实是国家也不能轻易放低门槛, 因为拥有专业技能的人并不多。


余秋的导师是业内大佬, 经常作为技术指导去周边地区开展技术培训推广工作。余秋这个小徒弟跟着老师拎过好多次包。别说大佬了, 就她自己也能感觉到一些新开展辅助生殖技术的生殖中心,部分医务人员的专科技能并不高,知识储备也明显不够。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单纯依靠几家医院,或者部分地区联合,效果都有限,必须得有国家层面的技术培训以及帮扶机制。


任何专业技术都是早研究,早开展,早积累经验早吸取教训,才能早日成熟,尽早提高成功率。


余秋希望或者说她发了痴心大愿,希望从自己开始点燃这个火种,然后让辅助生殖技术蓬勃发展下去。


她导师有句话,妇产科嘛,一个是妇科,一个是产科,生孩子是里面的大头,谁都没办法跳过去。因为生物有传递自己基因的本能。


“我爸爸的这位朋友杜叔叔是一个想法很多的人。他看到鱼跟青蛙体外受菁,就想到人类进化也是从鱼类两栖类的过程过来的,所以他就先用兔子做了试验,成功过不少例。”


余秋不敢牛皮吹得太大,“不过,有没有在人身上试验成功过,我们就不知道了。我爸爸他们也没见过。”


她翻出自己口袋里头的小笔记本,拿给林教授看,“这是我默写的内容,杜叔叔留给我爸爸的资料。”


“你默写的?”林教授颇为惊讶地看着一张张示意图,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迹,这就是一本辅助生殖技术的操作指南。


余秋点头,开始脸不红气不喘地撒谎:“我从小就喜欢背书,我爸爸妈妈不在的时候,我就把家里头所有能翻到的写字的纸上的内容都背下来。这个是杜叔叔留给我爸爸的。


后来我爸爸也被抓走了,我们家被抄了,这些东西也不知去向了。


我现在除了看病之外,主要就是将杜叔叔当年留给我爸爸的东西都默写出来。虽然我搞不清楚这些内容究竟是怎么来的,但是我在乡间给人看病的时候,用了杜叔叔留下来的办法很有效。”


林教授微微皱着眉头,告诫余秋:“你还是要慎重些的,医学关系着人,一定要慎之又慎。”


她今天轮休,假如不是因为对于那本妇科肿瘤小册子产生了兴趣,按照她平常的习惯,她也不会离开医院。


这会儿妇科肿瘤学小册子的问题解决了,又来了一个辅助生殖技术,吸引得她没办法挪开脚步。她亲手处理过那么多病人,自然明白不孕不育患者的痛苦。


假如这项技术能够成熟地应用开展,对于患者来说是绝对的福音。


余秋赶紧提醒林教授:“但是还有很多问题,首先,我们需要大量设备。”


试管婴儿技术当中有两个关键步骤:促排卵和实验室胚胎培养。


前者国内的技术世界领先,促排卵的方案也是公认的,世界上没有哪个比中国更加全面。在这方面,中国医生更加灵活,也更具有个性化定制操作。


但是后者很尴尬,国内上规模的医学生殖中心使用的机器基本上是进口。因为先进的仪器才能够确保胚胎培养的成功率。


余秋挺不要脸的,她有自己的小心思,她希望这项技术的开展也能够帮助国内医学仪器及医疗检测技术发展。很多东西都是从基础搞起来,单独看一项技术成果似乎感觉不到什么,可是要实现到这一步,中间有很多基础工艺技术的累加。


余秋指了几个仪器的名称以及用途,这些都是必须的,假如没有它们,试管婴儿基本上没希望成功。


她是可以指望杨树湾的医疗器械制造厂,但她不得不考虑实际问题。这些医疗仪器的研发需要花费大量人力物力,但是短时间内很难实现盈利。


又或者说,从技术开展到逐步成熟形成充足的市场需求,依据国内目前的情况,恐怕起码要有近10年的路走。


在这种情况下,这个担子压在杨树湾医疗器械厂身上实在太沉重了,很可能直接会将这家小小的工厂压垮了。


余秋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林教授:“教授,我需要您的帮助。这件事情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够搞起来的,必须得组建专门的医疗团队,并且得到国家的支持。”


她没有那么多人手可以用,她只能求助外援。


林教授踟蹰片刻,朝余秋点点头:“我先仔细看看这个,回头再跟你细谈。”


余秋欢天喜地,只要大佬没有直接拒绝,就代表这事儿有希望。


午休时间结束了,她欢欢喜喜地跑去开刀,今天有一台腹腔镜下zǐ_gōng 肌瘤剜除及卵巢囊肿切除术,她得带着妇产科医生做。


腹腔镜技术其实严格来讲,绝大部分外科手术都能够开展。既然要推广这个技术,那么大外科各个科室的大夫都得参与进来。


余秋全神贯注地开刀,没有意识到林教授悄无声息地进了手术间,在旁边默默地观察。


搭档的妇产科主任到时见到了林教授,想要开口打招呼,被她轻轻摇头阻止了。


刀开完以后,余秋还没下台的时候,老人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余秋只下台稍微活动的腿脚,胳膊跟脖子,当大夫久了,基本上腰椎颈椎都会出问题。长时间站着开刀,下肢静脉曲张也会过来敲门。


她没有离开手术室,因为接台的还有一台腹腔镜下输尿管结石切除术。这回跟她搭台的换成了泌尿外科大夫。


妇产科主任出来找自己的恩师,见林教授盯着手术间里头瞧,主任忍不住叹气:“有的时候我也觉得赤脚医生胆子大的吓死人,好像什么病他们都敢看,什么刀他们都敢开。


教授,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陕西那边也有个赤脚医生就在窑洞里头给人开刀,基本上没有他不开的手术。我原本觉得不可思议,现在看到小邱,我倒是觉得没有什么不可能了。”


普外科主任也过来搭话,却摇头:“你说的那个知青我知道,他的确是从实践中锻炼出来的,很有野路子的味道。小秋跟他好像不太一样,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小秋给我的印象就是他受过非常严格的医学训练,基础很扎实,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很超前。


我听说她父亲是干你们妇产科的,应该给过她这方面的训练。不过她看的疾病以及手术范围已经远远超出了妇产科。”


妇产科主任笑了起来:“你去乡下试试,咱们搞巡回医疗的时候,你又不是不知道。没得指望所有的地就指望大夫一个人看,还管得了什么分科呀。人家老乡可不认这个,老乡就认你是大夫,你得管治。这边开着刀,那边就有人抱着小孩来求救,吸痰器没有怎么办?直接拿大针扎进去,插个导尿管,自己上嘴巴吸。你不吸不行啊,不吸的话,喉痉挛,小孩子就要活活憋死了。”


林教授就听他们一言我一语,倒是没有插话。


里头泌尿外科的手术结束了,她抬脚准备离开。妇产科主任准备留恩师一块儿吃晚饭,好久没见都忙得很,她想跟恩师好好聊聊。


林教授却摆摆手,自己慢慢地走了。


隔了两天,余秋在见到林教授的时候,老太太就带来了个好消息,让她写课题申请,那个辅助生殖试管婴儿得做成专项课题,才能够加快推进研究。


余秋半点儿没犹豫,下了班回寝室就刷刷刷一蹴而就。第2天一大早,天还不亮的时候,她就坐最早的一班公交车,拿写好的课题申请给林教授。


老人抓着她的申请报告,从头看到尾,然后抬起眼睛看她:“这是谁教你的?你以前是不是写过课题申请啊?”


没有经过专业培训的话,有些东西一般人连基本步骤都搞不清楚,更别说写课题申请报告。


余秋浑身寒毛直竖,感觉大大的不妙。


大佬不愧是大佬,观察力一流,压根就不是好糊弄的对象。


她只能硬着头皮扯谎到底:“这个其实是我爸爸写的。先前我们就讨论过这个问题,但是觉得在杨树湾也就是我插队的地方难以实现。这次我进京接受表彰,爸爸就把这些让我带上了。希望我能够找到机会上交领导,争取将这个项目开展下去。”


林教授叹了口气。


余秋也不知道自己的说法有没有让老人信服,可她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人士。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然还不晓得会惹出什么麻烦。


林教授点点头,收下了这份申请报告,然后让余秋赶紧回去上班,有消息的话自己会通知她。


余秋又开始了忐忑不安的等待生涯,没想到当天下午,她刚下了手术,林教授的电话就打到了科里。课题已经被批准了,跟针麻一批,作为技术攻坚课题,准备成立课题组开始专项研究。


余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感觉这个事情也太过于突击了,完全不符合流程啊。


她先是大喜过望,听到针麻两个字又囧囧有神。主要是当年廖主任的惨叫让她印象实在太过于深刻了,可以说直接影响了她穿越后的人生走向。


余秋赶紧跟林教授道谢,然后抓起自己的黄挎包就跑。择日不如撞日,她迫不及待。既然已经获得了批准,那就赶紧动起来吧。


她出办公室的时候,刚好碰上了王老太太拎着保温桶给王老先生送饭。


瞧见她眉开眼笑的模样,老太太忍不住好奇:“今天又是什么欢喜事啊?我们的小秋这么高兴。”


余秋狗胆包天,居然直接抱住了老太太,压抑不住喜悦:“奶奶,我要研究一项新技术,以后就不用担心生不了孩子了。”


老太太愣了一下,笑着伸手拍拍她的背:“那是好事啊,你好好做,我们听的都欢喜呢。”


余秋高高兴兴地跑下楼,突然间反应过来老太太跟老爷子一辈子没有子嗣,忍不住鼻子发酸。


从古到今,断子绝孙都是对人最恶毒的诅咒。偏偏是这两个好人,这么好的老人,没有子嗣。


然而他们将对孩子的小爱转化为对人民的大爱,人民都是他们的子女。


余秋出了大楼,快要找到医院门口的时候,迎面走来的史部长就喊住了她的名字:“余秋同志,你过来一下。”


余秋还担心这人盯上她了,非得逼着她去做什么读书无用上大学没意义的宣讲,又不敢直接怼回头。


除了林斌那个二愣子天不怕地不怕的,什么话都敢往外头讲,谁碰上这种阴险的毒蛇,不得小心翼翼啊。


余秋硬着头皮,一步步地挪过去,勉强跟人打招呼:“史部长,有事吗?”


她话音刚落下,史部长就变了脸色:“我为军代表现在宣布,余秋在反动电影问题是上犯有极为严重的错误,立刻隔离接受审查。”


余秋还没有反应过来所谓的反动电影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旁边就跳出来两个人,直接押着她上了辆小轿车。


她下意识地大喊大叫,希望引起旁人的注意。绑架啊这是,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的绑架。


可惜她的声音才刚冒出了点儿尖,就叫人捂住了嘴巴。那捂也是极有技巧的,根本就没有给余秋张口咬人的机会。


余秋登着两条腿挣扎,却完全不是孔武有力的jūn_rén 的对手,三两下功夫就被拖上了车。


门关上的时候,让看到老石叫两个解放军押着,慢慢悠悠地往前走。她拼尽全身的力气喊了一声:“老石。”


头发花白的老人疑惑地转过身,然而车子已经开走了。


这一路车子七拐八拐,一直从日落西山开到暮色苍茫,星星点灯的时候,余秋才被押到了一座小院前,然后叫丢了进去。


她虽然来京中的时日不算短,但因为一直忙忙碌碌,她甚至连附近的公园都没去过,更别说熟悉京中的地形了。


所以尽管一路上,这帮人并没有蒙上她的眼睛堵住她的耳朵,可她仍然搞不清楚自己究竟身在何方。


史部长冷笑,从后头推着余秋进屋,然后拍下纸笔,恶狠狠地勒令:“好好写交代材料,交代清楚你的罪恶。你这个里通外国的间谍,你这个阴险的特务,伙同邪恶的帝国主义,极其恶毒地诬蔑我国。”


他滔滔不绝地咆哮了半天,余秋都没搞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史部长愈发火冒三丈,双手重重地往桌上一拍,拍的那张桌子都晃了几晃,钢笔滚落在地上发出“啪”的声响。


他的手指头直接伸到了余秋的鼻子上,那长指甲顶得余秋浑身不舒服,作为不能留手指甲的外科大夫,她尤其见不得男人留长指甲,简直能够让她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史部长气急败坏:“你还说不知道?给洋鬼子拍电影,污蔑我们伟大的祖国,污蔑我们伟大的针麻技术,你不是在搞反动,是在搞什么?”


余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是前头的那帮法国客人,下意识地就反驳:“我根本就没有用针麻,对方也没有要求我用针麻呀。还有就是,他们只是拍摄手术过程,并不是拍电影。他们还是上级领导请过来的呢,我不过是配合完成接待任务而已。”


“什么乱七八糟的?居然还有法国人?”史部长面容阴沉,“你到底勾结了多少外国人,污蔑我们国家,往国家的脸上抹黑?去年一波,今年又一波,你是不是打算还要再来一波?国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余秋脑袋瓜子嗡的一声,猛然反应过来史部长说的是去年跟着廖主任上杨树湾的那个外国摄制组。


原来真的拍电影了啊,可是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就算有问题的话,怎么会到现在才突然间发作?难不成电影拍了很长时间,后期制作又花了更久?


史部长看她愣神,立刻又狠狠地推了她一把。


余秋现在瘦的浑身上下没二两肉,缺乏脂肪的保护,肋骨撞在桌沿上,痛得她整个人都弯了下去。


“好好交代,立刻交代,将你所有的反动行为都交代清楚!”


史部长简直恨不得一枪崩了这个赤脚医生。


这就是个祸害,当时装傻开刀就是包藏祸心。因为硬闯手术间,张同志挨了批评,回头又把他骂的狗血淋头,说他的思想政治工作没做好,这个军代表不用再当下去了。


后来还是他好说歹说,又是幅低做小,又是表忠心,才勉强保住位置。


结果没想到现在又弄出这一出,洋人,包藏祸心的洋人,跑到中国来拍什么1972年的东方古国。


全国有那么多大城市,那么多光鲜亮丽的地方,他们不拍。


全国有那么多人定胜天的伟大奇迹他们不拍,专门就盯着贫穷落后的地方拍。


又是没有电灯,又是没有急救车,还得开着船送人去医院。


“你还说你不是特务?”史部长冷笑,“那叽里呱啦的洋文说的可顺畅了,你还不是特务?贫下中农哪个会说洋文?”


余秋开始抹眼泪:“明明是伟大的主席号召,我们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我在学校里以后就学过洋文啊,初中有英语课,我好好学习不对吗?我一直响应主席的号召来着,我就想着我要好好学习,学到了知识,锻炼出真本领,才能为国家做贡献,才能够全心全意的建设我们社会主义新中国。


前头主席还让外交部的年轻同志多学学洋文,那照你这么说是主席说错了,我们不应该学洋文吗?”


史部长被她问住了,一时间找不到话来回答。


他气急败坏,开始揪着针麻的问题不放:“你居然敢狂妄地宣称不懂什么针麻技术。连针麻都不会配当赤脚医生吗?”


史部长都快气晕了,虽然他半点儿医术不懂,但作为医院的军代表,他依然感觉自己受到了深深的羞辱。


他声嘶力竭地喊着:“伟大的针麻,是我国优秀的格命医务人员,在主席格命卫生路线指引下,按照中西医结合原则,利用近代科学的知识和方法,对祖国医学进行整理研究归纳,在1958年大越进生产中诞生的好贵的社会主义新生事物。10多年来,特别是经过无产阶级文化大格命的积极推进,针麻这一伟大创造得到了迅速发展。


你凭什么不让劳动妇女生孩子?你跟你那个右哌父亲一样,只会污蔑贫下中农生不了孩子。你心思恶毒,一直居心叵测地潜伏在人民当中,就是为了寻找机会攻击我们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污蔑我们伟大的中国。”


余秋担心他这么长期喊话,嗓子会彻底垮掉。


听说军代表史部长以前是位京剧演员,作为文艺骨干受到青睐,经过突击参军入党培养,成为了医院的军代表。


看样子还是当官比较风光,人家已经不在意自己的老本行,不担心倒嗓。


余秋被又吼又叫地呵斥了半天,可无论史部长怎么发火,她都一语不发。


再逼急了她,她就抱着脑袋哭,鼻子一抽一抽的,哭得可伤心了。


她就说她不要来京中,来了以后就没好事,动不动就挨骂。干活没有一句好,就会鸡蛋里头挑骨头。


不懂针麻怎么了?她就是没学过呀,赤脚医生培训三个月就上岗,她不会的东西多了去了,难道不会就成罪过了吗?


按照她这个理论,全国的赤脚大夫集体都不能给人看病了。大家不会的多的很呢。


“你少给我混淆是非。”史部长飞起一脚,将余秋屁股底下的凳子踹得老远。


余秋猝不及防,直接摔在地上,一股剧痛直窜脑门子。她担心自己的尾椎骨骨裂了。


“我告诉你,我今晚是跟你客气的。等明天接受专项询问审查,你才晓得什么是厉害。”


说着他手一挥,怒气冲冲地走了。


哐当一声响,屋子外头落了锁。小小的一间房,阴冷潮湿。


屋子里头没有亮灯,余秋借着窗户外头微弱的路灯想要找电灯开关,半天也没有收获。


她在房中转了一圈,放弃了挣扎。算了,还是省点儿力气。


也不晓得老石有没有认出她,也不晓得老石有没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余秋出神地想着。


突然间,她又反应过来,老石现在还被□□着呢,医院相当于牢房。就是老石知道她叫人抓走了又能怎么办,他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余秋重重地叹了口气,惆怅地躺在床上或者准确点儿讲,这应该是炕。


她也搞不清楚身下的床究竟是什么材质,反正硬邦邦的很不舒服。


被褥不知道多久没换过了,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霉味。余秋却顾不上嫌弃,因为太冷了。


夜色降临,即使关上了门窗,寒气仍然从缝隙中钻进来,让她冻得瑟瑟发抖,余秋裹着被子仍然没办法御寒。


她又拍着门大喊大叫,要求看守给她送被子,结果却没有任何人理她。


余秋实在冻得吃不消,害怕自己就这么睡过去的话,明天早上就会发烧,然后烧死过去也没人理。


她只得硬着头皮开始在屋子里头打拳。大半夜的要是谁看到了她现在的模样,肯定以为她是神经病。


然而神经病也好啊,神经病总比死人强。


她打了一通拳,感觉身上舒服点了,就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打盹。又冻醒了的时候,她继续下床打拳。


如此反复三趟,天终于蒙蒙擦亮。


昨晚以为耳朵聋了的看守可算是出现了,直接丢给她把扫帚,勒令她跟旁边房子里头出来的人一块儿打扫院子。


12月的天,余秋被抓过来的时候又没戴手套,抓着的扫帚就跟冰棍似的,能够直接将她的皮肉粘上去,拽都拽不下来。


看守恶狠狠地训斥:“余秋,庞云,你们好好接受劳动改造,扫完院子以后,蹲在地上一块一块的擦,一定要擦得干干净净。”


神经病才有这种心理需求,余秋在心中恶狠狠地骂,砖头地擦个屁的干干净净,纯属脑子有病。


那缩着脖子的男青年却突然间扭过头:“你是余秋?”


守卫大怒,直接一巴掌劈过去,恶狠狠地骂:“你们还想公然串供?”


庞云吓得往后缩,嘴巴还问个不停:“你就是那个老右的女儿余秋?”


余秋还没说话,那人却满脸亢奋,直接抱住了,刚打了他一巴掌的守卫的胳膊,双眼放光:“同志,我抓到了,我抓到了个狗特务。她不是余秋,余秋那张脸化成灰我都认识。呸!当初我们抄家的时候,那个臭丫头还跟我犟嘴,撞了我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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