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没有否认。
她觉得已经到了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地步，从蒲团上坐起，面容竟比在窗户口见到她的时候又老了好几岁。
“是这样，不过又不是这样。我是他，他也是我，我们是一个共同体，是从一个身体分裂出来的，只不过他是主人而已。”
白沅站在门口问了一句：“他是主人格？”
院长向他投去了赞赏的目光：“是的，这个词还是我从国外学到的，没想到我们这里居然还有人懂。”
接着院长向两人讲述了故事的来龙去脉。
院长和小菜本是一体，小菜原名就叫小菜，他原来是个朴实敦厚的教书匠。
教书匠发现自己有时候会有不同的性格，这让小菜很惊慌，到处求医都说他是被鬼上身了。而后遇到一个道人说是从未见过这种事情，觉得他是个怪物，活生生将本体小菜的魂魄从这幅身体拽了出来，而在本体之中的院长觉得很对不起小菜找了很久找到了在荒郊野外流浪的小菜并给他找了一幅死去多时的小孩儿的躯壳。
在小菜独自流浪的那些年里，小菜身体里头又分裂出了两个新的人格，在院长找到他之后，小菜不管三七二十一将那两个人格全都塞在了院长身体里头。
姜桥：“那现在的你是第几个人格？”
“最开始小菜身体中分裂的，就是找到主人的那个。”
回答完问题，院长又开始继续讲述故事。
“有一次我们在路上遇到一个疯道人，他给了一个药剂的配方，药剂名称你们也知道了就是托尔塞。托尔塞的效用是可以长生不老，主人虽然寄居在小孩儿的身体里头，但是那个孩子死了很久，身体器官已经完全腐败，就连剪指甲都会痛到不行。”
“为了活下去，我们四处寻找托尔塞的配方。”
白沅问道：“托尔塞的配方具体可以和我们说说吗？”
“托尔塞的配方。”院长苦笑道，“引子就是人血，其他的药材都无足轻重了。”
白沅又追问道：“制作一次药剂需要多少人血？”
“2000ml。只要是人血就行，所以每次我都会从不同的孩子身上抽200ml，怕抽多了对身体有损害。”
姜桥疑惑道：“既然觉得会对他们有所损害为什么现在还想杀他们？”
虽说小纸和小闹是想诱他们入局，但是姜桥直觉觉得他们的话半真半假，真的部分包括院长明天要动手。
“白天的时候是暴躁的人格，我无法控制，我能够知道她的一举一动，但是我并没有办法阻止。”院长拈了手中的佛珠，叹了口气，“这群孩子很可爱，每次要抽血的时候如果我在我就会尽量减少他们的痛苦。他们已经很不容易了……”
院长抬起眼眸：“我并不想杀他们，但是主人也要救，我没有办法。如果可以，我愿意一个人代替这些孩子去死。”
姜桥似笑非笑地问道：“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前不久她还叫了两个小孩儿来骗他们，他们二人这才到了这个与外界隔绝的小院子里来。
“我确实没有什么能让你们相信我的地方。”院长收起佛珠，摇摇头。
白沅盯着有些颓气的院长问道：“所以你将我们两个人困在这里到底要做什么？”
他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觉得这个院长接下来说的话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院长施施然坐下：“用你们三个同伴的性命换一群孩子。”
姜桥没忍住笑出声：“你瞧瞧你说的是人话吗？”
一面不想让自己身边的孩子受到伤害，一面又想要用无辜人的性命去替换别人，这人脑子是不是不太好？
“大姐，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做的特别棒啊？”
“……”院长敛起眼皮看了一眼嘲笑她的姜桥，“本来你们五个人都要给孩子们当做替身，但是我想到用不到那么多血，才让小纸他们引了几个人出来，这几个人也是我给你们的机会，既然只带了两个人出来也是你们二人的造化。”
“我他妈。”姜桥爆了粗，“你这样是救人吗？一命换一命，你脑子里头好好想想你这是救人吗？”
院长仍然淡定的转着手中的佛珠，这次完全不言语了。她觉得这个小姑娘真不识趣，明明是自己救了他们两条命，怎么还反过来骂她？要是别的人格，早就让她作为主人的祭品了。
闭眼之间，脖子突然有了一阵冰凉，院长缓缓睁开眼，原本站在门口慵懒的男人此刻正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横在自己的脖子上，蹲在她的面前眼神锐利：“带我们出去。否则刀子不长眼睛，他们出了事，你体内包括你的三个人格永远别想有轮回的一天。”
院长突然嘴角带了一丝嘲讽的笑容：“你觉得刀子对我有用吗？如果有用老院长就不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