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有人插了嘴道:“酒宴来晚自然是要罚酒了!”周围人叫起好来,纷纷附和了几句。
萧高旻却摇摇头:“不好,这家伙千杯不倒,罚酒没意思。”他视线往场中一转,有了主意:“这琵琶曲没听出什么好来,我记得苏朗琴弹的好,给我们弹个曲儿?”
这话说得有些过了,苏朗却也不恼,朝萧高旻蔑了一眼就一口应下了。
星珲知道苏朗会弹琴,可却也未曾听过,此番还是头一回。
楼内的侍者架来一张七弦琴,苏朗起身过去按弦拨弹了两下,试了几个音,轻轻调了调弦,方才端坐下抚琴。
悠扬琴律自他指间潺潺流动,清如溅玉颤若龙吟,上阁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的喧闹声也停了,只有古琴的泠泠声汩汩流淌。
在坐的贵公子们听了两耳朵都认出了琴曲,脸上不约而同的带了些好奇神色——
苏朗弹得是《燕双飞》。
星珲脸颊微微泛红发烫,忙喝了口清酒,借着酒意掩了掩。
萧高旻朝星珲那里扫了两眼,挑眉轻笑了一声。
琴音一停,周敏才问:“这是看上哪家姑娘了?想弹给什么人听的,难为你吃个酒都还想着,说来我们听听?”
一圈儿公子哥们也都开始七嘴八舌地跟着问。
苏朗只是笑,也不说话,起身就走了回去,经过星珲时借着衣袖在他背上轻轻挠了一下。
星珲背上心上顿时都酥酥痒痒的。
甫一落座,苏朗就朝萧高旻抬抬下巴,朝琴的方向指着示意:“该你了。”
星珲没想到萧高旻竟也没推辞,起身过去从容弹了起来。
苏朗侧头朝星珲靠了靠,低声和他解释:“你别看这个人嘴欠,不过君子六艺,没他不擅长的。”
星珲朝场中瞥了一眼,小声道:“他没你弹的好。”
苏朗一笑,在桌案下悄悄勾了勾星珲的小指。
一场宴会将近戌时末才开完,散场时周敏才送了送苏朗和星珲。
临行前,苏朗笑问了句:“敏才兄身上的香还挺特别的,是什么新香料?”
周敏才神色不动,随口道:“家里人自己随便调的,用了点西洋那边的新奇玩意儿,你喜欢连着扇面一起给你送点过去?”
苏朗摆摆手:“不用,我自己不怎么爱用这个,只是没闻过,好奇罢了。”
萧高旻恰好也在一旁,开口道:“那给我送点儿吧,我喜欢。”
周敏才白了他们一眼:“你们俩今天是来搜刮我的吧,又要扇面又要香的。”
“别忘了啊,我过两天就要回宜崇了。”萧高旻就跟没听见他抱怨似的,又补充了一句。
“也别忘了我的扇面,还要题字。”
周敏才抬起脚作势就要把他们俩都踢出去。
出画舫时夜色已深,周灵见他们没乘马车来,便派了辆周府的车送给他们。
马车平稳地沿街向前驶去,星珲坐在车里半靠在苏朗身上,眯着眼小声说道:“我没吃饱。”
“什么?”
星珲垂下眸子,脸上浮起一丝红晕:“没吃饱。”
苏朗侧过头看着他:“我也是,回去我们吃点宵夜。”
星珲点点头应了。
初春夜晚的天寒,苏朗放下手炉,半揽着星珲,眼里撷着点笑:“现在吃点别的吧,再给你吃一口好不好?”
星珲脸上登时一热,红着脸偏过头去,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不要。”
“那好吧”,苏朗状似有点遗憾,顿了顿又道:“那让债主来收点儿利息。”
话音一落,便吻了上去。
月朗星稀,到园子的路还长。
作者有话说:
为什么星珲会被苏朗吃的死死的,我之前明明不是这样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