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又怎么了?”乔羽对林卿卿的好感度早就为负了,要不是摄像机还怼在跟前,她连装都不想装了。
这种公主癌晚期,以为普天之下皆她妈,谁都得供着她,拿她当世界中心啊?
就是戴着天才的光环,被歌迷吹捧的太久了。这样的姑娘,要是放到演艺圈来摔打摔打,不出三个月,绝对能把公主病给根治了。
唉,还是歌坛好混,干净啊。
宴灯看了一眼很明显在装死的安黎,再看了一眼有些烦躁的乔羽,只好把自己需要的东西写在纸上,递给俩人。
“乔姐姐,安哥,麻烦你们把这些东西都买回来。那个,拜托拜托,辛苦了。记得货比三家,千万别被人坑了,咱们的钱可不多。”
安黎隐晦地看了一眼宴灯,背着摄像机递过去一个眼神:哥们儿,没想到你好这口儿啊?听哥的话,这种妹子谈对象还可以,要是结婚过日子,你可真受不了。
也不知道是他的眼神过于丰富,还是宴灯的脑补能力足够强悍。他居然完整地接受到了安黎的心声,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是他看上了林卿卿,也不是他圣母病发作,想要圣光普照。这俩人之前视线都跟着林卿卿走了,只有他接收到了pd的眼神暗示,对方暗示了好几遍,看他不动弹,甚至冲他做了个跟上去的小动作。
唉,他要恰饭,人家是金主,你总不能跟节目组拗着来吧?
乔羽倒是看到了pd的动作,心里气狠了,这就是欺负宴灯第一次上综艺节目,不懂潜规则。他们这样做,无非就是为了拍出宴灯跟林卿卿私下相处的视频,不管是炒爆点,还是以后炒个cp,都能有足够的素材了。
奈何她咖位不高,虽然舅舅是这个节目组所在电视台的高层,但是,县官不如现管。pd这架势很明显就是要把宴灯和林卿卿往一块儿凑,她没那个地位说出不许拍的话来。
只好暗戳戳地借着拉宴灯往外走的时候,关掉麦克风,低声嘱咐他:“不想炒cp的话,去劝人的时候,注意分寸。”
她可是见识过林卿卿那群狂热粉丝是个什么德行的,当初为了一个捕风捉影的绯闻,就花式嘲讽男方是蹭热度吃软饭没骨气不要脸贱|人简直是男人的耻辱云云。别看宴灯现在火,总体来说,粉丝的底蕴还是差了点,这要是跟林卿卿那群狂热粉撞上,那群人说的话绝对比之前嘲讽的要过分的多。
啧,在那群人心里,她们家卿卿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小仙女,谁都配不上,谁敢跟她炒绯闻,那就是软饭男不要脸,必须嘲到死。
宴灯点了点头,领了这个人情。
目送安乔俩人相携离去,宴灯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对着镜头说:“乔姐和安哥去采购了,我呢,也得去找林姐姐,去另一个方向采购啦。”
宴灯顺着vj的指点,在餐厅的后墙那边找到正低着头玩手机的林卿卿。这位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任由何姐捂着胸口,念念叨叨,看样子是什么都没听进去。
何姐是真的拿这愣头青的小祖宗没招了,心里一万个后悔替她接综艺。
但是,现在人来都来了,后悔有什么用呢。只能硬着头皮,拿出一百万分耐心,劝说林卿卿好好拍,别耍脾气,就算装也得给我装出一副讨人喜欢的小姑娘的样子来!
“咦,林姐你在这儿啊?”
一听到宴灯的声音,刚刚还懒洋洋的林卿卿就像是开启了战斗模式,瞬间挺胸抬头直起腰板儿,双手环胸,下巴微抬,一副特别欠揍地说:“叫谁林姐呢?林姐林姐,听着我好像多老似的!没看过百科啊,我今年才23岁!”
不知道为什么,听宴灯叫她林姐,好像她大他很多岁似的,林卿卿心里就别扭的慌。
旁边的何姐表情已经彻底空白了,心中的绝望无限蔓延。
得,一露面就又被怼了一脸。宴灯笑出一口白牙,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低声说:“对不起啊,小|姐姐,我年纪比较小,所以,男的就喊哥,女的就喊姐,喊习惯了,不好意思哈。”
林卿卿想说,那你可以叫我卿卿啊!
转念一想,这么叫显得两个人有多亲近似的。
“那,那你可以叫我的英文名,doris。”
何姐心里尖叫:你这一副赏赐的架势是干蛋啊,让观众看了,怕是恨不得唾你一脸啊!
倒是一边的vj在心底对着pd竖了个大拇指,要不人家能当pd呢,这份眼力见儿就是牛逼!从他的角度来看,这两个简直就是温润小奶狗和傲娇大小|姐嘛,cp感简直满满!
宴灯才不管什么c不cp的,他只想好好完成pd交代的任务。拿人钱,受人管,怪不得谢哥不乐意参加综艺节目呢,这憋屈劲儿的,他以后也得跟方哥说好,再也不参加综艺了。就算参加,也去参加点什么野外求生,室内谈话的,这种跟妹子互动的综艺绝对不要再接了!
一个大写的心累!
不过宴灯带过的熊孩子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对付林卿卿这样的小姑娘,只要把视角切换到爸爸,就感觉小姑娘再作,也能包容了。
他展现了一个自认为很慈祥,在vj看来超级撩的笑容,对林卿卿挥了挥手里的菜单:“doris,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购物?唔,乔姐姐和安哥已经去买我需要的纸张和油漆了。我们去买我要用的木工用具和你需要的布料吧?”
林卿卿把手机往口袋一塞,冲着宴灯歪了歪头,“走吧。”
“我们的预算不多,只有150块。我没来过国外,听说doris你小时候就在旧金山这里生活过?那你知道我们需要的东西,在哪里能买到最便宜的吗?”
“哼,不知道你事先也不查一下?我之前看你叭叭叭的,还以为你成竹在胸,什么都知道呢。行了,跟我走,我们去那边坐地铁,然后转公车十多分钟,就能到一个特别大的跳蚤市场,里面基本上什么都有,而且很便宜。”
“那是因为我知道doris你是在旧金山长大的,肯定对这里很熟,所以就没浪费时间去查啊。”
“哼,那你是找对人了。”
看着俩人你一句我一句气氛和谐并肩离开,何姐瞪大了眼睛,看向一旁的小助理:“她……”
小助理憋着笑,疯狂点头:“是。”
“……靠!”
等“好爸爸”宴灯心累地带着林卿卿买了一大堆东西回来的时候,乔羽和安黎已经翘着二郎腿,坐在餐厅里玩手机了。
看到林卿卿蹦蹦跳跳进门,再看她手里拿着摇晃的京剧脸谱小面具,乔羽有点不爽地说:“不是吧,你俩是去造东西了吧?这么久?眼看天都快黑了呀,咱们明天就开业,今天晚上得加班了!”
要不是摄像机怼着,她绝对不带们字,肯定直接拔剑直指林卿卿了。
林卿卿听着这话不对劲,啥意思,指责我俩来迟了,害的你们要加班?
她跑过去,翻了翻俩人买的东西,凑合能用。问道:“买这些,花了多少钱?”
“300出头吧。”
“呵呵,我以为你们还记得,我们就1000块钱的启动资金。就买了这么次等的笔墨纸砚,还有这颜色奇怪的油漆,你们就花了三百多?”
乔羽不爽林卿卿很久了,刚才看到她跟宴灯气氛和谐肩并肩走进来,就有点酸。听到这话,哪里还能忍,也不管摄像机还在拍,直接撕了回去。
“明天就要开业,我当然得买速干无味还环保的油漆了!这玩意儿有多贵,你这种大小|姐能知道?你当然不知道,你就只知道发脾气发脾气,好像所有人都得哄着你似的!”
这次林卿卿居然没爆,她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到桌面上,一样一样报价,最后冲着乔羽翻了一个老大的白眼。
“我们买了这么多,总共花了不到一百二,这就是我们回来的比较晚的原因!还有,装饰餐厅待会儿最累出力最多的是宴灯,你刚刚说的那话,是在抱怨他?”
宴灯坐在一边看俩人吵架,一点想去调节的心思都没有。他冲着一脸无奈的安黎耸了耸肩,“哥,今晚你留下来帮我?”
安黎舍命陪君子,好吧,并不舍命。身为熬夜小王子,这会儿才下午五点多,他可是不过凌晨一点不睡觉的主儿。
宴灯扔下吵吵的正欢的俩人,带着安黎去把堆在门口的五大包食材调料一样一样提去了后厨。
“行了,我去收拾外面的装饰,安哥你随便把这些蔬菜放到冷藏箱里,把调料归置归置。”
“行了,你去吧。”外面现在是女人的战场,安黎表示他贼喜欢厨房,特别喜欢,就想待这儿不出去了,“咳,那啥,要是吵过头了,你劝劝哈。”
“放心,绝对吵不了几分钟的。”
宴灯出去嚎了一嗓子,“doris,便携式缝纫机我让节目组给你借来了,就在墙角放着呢,你快去做窗帘吧。”
“那……那桌布呢?”听到宴灯安排任务了,林卿卿哪儿还记得吵架。
“桌子我打算打磨出木材的原色来,你就不用弄桌布了。不然每天换洗,太累。”
见林卿卿蹦跶着去整窗帘了,宴灯又冲着突然失去集火对象有点懵逼的乔羽招了招手,“来吧,乔姐姐给我帮忙,把所有的椅子卸下来,我尽快一个半小时之内,把这些桌椅弄的能见人。大家都加把劲,弄完以后我给大家做大餐,奖励大家!”
喝过宴灯煮的梨汤的乔羽率先相应,那梨汤的味道清甜细腻,明明是煮过的,却完全没有破坏梨子原本的味道,配合着煮化了滑溜溜的银耳,味道简直绝了。
等到宴灯蹲在地上掏出工具,开始大刀阔斧地削磨桌子的时候,乔羽看了看拍摄的镜头离的比较远,大概拍不到她的小动作。就掏出早就熏的香喷喷的手帕,凑上前去,轻轻地替宴灯擦了擦额头冒出细汗。
刚挨完毒打,忍着浑身酸痛前来接心上人回家的谢辞声一进门,就看到情敌正凑的贼近,矫揉造作地拿个小手绢,在给宴灯擦汗。
“!!!”
警报声响彻心扉!
第 38 章
跟在谢辞声旁边的甄蓁霎时间浑身汗毛都炸了, 她悄咪|咪地看了一眼餐厅里的情况,再看了一眼浑身冒黑气的谢辞声, 心中尖叫道:“啊啊啊啊……修罗场本场!上啊, 谢哥,不要客气!去,手撕那个小白莲, 展现你正宫气场的时候到了!”
但是,谢辞声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 高昂着下巴, 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冲进去手撕乔羽。
反而他在冒了一会儿的黑气之后, 整个人都有点蔫吧了。
鸡血上头的甄蓁并不知道谢辞声在想什么,他呆呆地看着挽起袖子肌肉线条随着刨木头而不时鼓起,显得有了成年男人味的宴灯,再看看他身边娇|小玲珑, 可爱甜美,踮着脚替宴灯擦汗的乔羽。两个一刚一柔, 画面看上去是那么的和谐,像极了辛勤工作的丈夫和心疼老公的贤惠小娇|妻。
不管谁看了,都得赞一声金童玉女, 般配的很。
他呢,他算什么?
换成他,一个大男人拿着手绢去给宴灯擦汗,像什么?像个求偶求错对象的大猩猩?还是像一个变态猥琐痴汉?
最重要的是, 宴灯并没有拒绝,他甚至冲着乔羽微笑了一下,好像在说什么。
哦,他会说什么呢?
是不是谢谢你,你真是个小仙女?
还是,小|姐姐,你怎么知道汗迷了我的眼睛?哇,你真的超体贴的。
谢辞声第一次恨自己看过太多剧本,联想力太过丰富。他甚至像是自虐一样,在心里给两个人来回配音,停不下来。
哪怕早就知道,宴灯应该是个直男,他以后会谈恋爱找女朋友,结婚生子。
可当这一幕以具体人物,大喇喇地展现在他面前的时候,谢辞声只感觉有人拿了一面大铜锣,咣咣咣地在他耳边不住敲,震的他耳膜生疼,四肢百骸都跟着僵硬发木了。
不过,世界上有句话叫做眼见未必是实。
实际上,宴灯和乔羽根本不是谢辞声想的那么回事儿。
“……乔姐姐,那啥……”突然被手帕袭击都宴灯挪了挪位置,不好意思地冲着乔羽笑了,“我练武的,你知道的哈?你这样突然从背后接近我脖子,我会条件反射去反击的。”
说到这儿,看着乔羽委屈地咬着下唇,宴灯都快说不下去了。
他没说谎好伐?
也许是上辈子被周沛坑的太狠了,别看他脸上总是笑嘻嘻很亲切的样子,实际上他的防备心很重。尤其是在快穿世界里折腾了将近一千年,学了那么多东西,反而加深了他这种防备心。如果不是非常信任的人,悄没声息地从背后接近他,想玩个恶作剧什么的,宴灯真的能让这人见识一下,什么叫做一拳送你归西。
刚刚他正按照心里的草稿,专心致志地刨木头呢,突然一只手朝着他的脑门就来了。
这要不是还有一丁点理智,记得自己是在拍真人秀,乔羽现在早就四脚朝天摔在墙角里了。
可是,这种硬生生遏制住身体的条件反射,把爆棚的肾上腺素给怼回去,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好像所有的肌肉在爆发的那一瞬间,被强硬地拽了回来,宴灯仿佛都能听到自己肌肉纤维断裂时的哀嚎惨叫。
真的,很痛!
来自生理上的疼痛,还有来自心理上紧勒感,让宴灯额角的青筋都蹦跶了起来。
乔羽确实听说过这种条件反射,但是,这不是常年习武或者长期处于备战状态的士兵,才会有的吗?宴灯练武她知道,但那不就是花架子,用来拍打戏的时候,炫技好看的么?
陷入暗恋的姑娘总喜欢想太多,乔羽忍不住开了脑洞:是不是宴灯看出了我的心思,在变着法儿的拒绝我?他嫌弃我年龄比他大了十岁?嫌弃我太不矜持了?或者……他觉得我十年了还是个扑街,在娱乐圈没法给他足够的助力,让他走的更远爬的更高?
宴灯硬是咬着后槽牙,把涌上来的血气咽了下去。扭过头,不敢再看这姑娘五颜六色的表情,他怕自己忍不住一口血喷出来。
心中再一次坚定:以后,绝对绝对,不许方哥再给我接这种真人秀了,太特么心累了!
啊……突然好想谢哥,在谢哥身边,他从来都是很放松很舒服的,从来不会这么累。果然,只有男人能理解男人的想法,男人也只有跟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才是最放松,最惬意的。
说起谢哥,不知道今天第一次接受武术指导,会不会太累?会不会受伤?
唔,走之前我好像煲了番杏牛骨汤,不知道谢哥练完以后,会不会记得喝啊?
老话说的好,说曹操曹操到。
宴灯只是在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一扭头倒锯末的时候,就看见餐厅的落地窗外,站着一个身形高挑挺拔的男人。
不过……是不是他眼花了?
为什么谢哥浑身都弥漫着丧丧的气息?他的眼神,暗沉沉的没有一丁点光泽,看上去好像纠缠着说不清的负面情绪?
宴灯愣了一下,他觉得,谢辞声的这个眼神一下子击中了他的心,戳的他心口上的嫩肉,刺刺地痛了起来。
不过,很快就被见到相见的人那种激动和开心给遮掩掉了,他挥舞着沾满锯末的手,冲着谢辞声使劲挥了挥。
“谢哥谢哥,你来啦!快进来啊!”
谢辞声被这一嗓子叫唤惊醒了,他悚然发现,自己刚刚居然在很认真地思考,到底要不要利用手段,把乔羽弄出娱乐圈,让她再也没有办法接近宴灯,再也没有办法介入宴灯的世界。
……太可怕了。
他有些自嘲地想,果然做人还是不能太贪心,以后每天默念一遍这句话吧。免得以后被嫉妒心操控,做出伤害宴灯的事情,那可怎么办?
不过在看到宴灯灿烂的笑脸和激动的眼神时,谢辞声自虐式的幻想,以及心底那些淤泥一般的恶念,就像是曝晒在烈日下的鬼魂一般,瞬间就化作飞灰飘散无踪了。
他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回了宴灯一个暖暖的笑容。
在一旁观看了全程的甄蓁,就算不知道谢辞声的内心戏,也觉得自己好像不知不觉又被塞了满嘴的糖。
算了,老板去跟准老板娘腻歪去了,她还是去探探班,把手里这些吃的喝的给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送去,跟人打好关系,对宴灯有好处。
也许是女性的第六感分外敏锐,当初看到谢辞声在片场给宴灯穿羽绒服的时候,乔羽就觉得哪里怪怪的。现在看到俩人视线交缠,旁若无人地说着话,世界自成一体的样子,乔羽第一次体味到了成语所说的醍醐灌顶是个什么滋味。
如,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谢辞声对宴灯,有那方面的念头?!
一个影帝级的大佬,对一个娱乐圈刚刚冒头的小新人,有了那种不可言说的龌龊心思?
光这么一想,乔羽就觉得天旋地转。
她不是圈子里那些势单力孤靠自己摸爬滚打的小演员,家里也是有亲戚在娱乐圈里站住跟脚的,要不然以她这种十年不红的扑街,怎么可能一部接一部,戏约不断?
乔羽的舅舅是雪梨卫视的高层,舅妈是谢辞声所在的影视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她曾经听舅妈八卦的时候说过一嘴,谢辞声之所以是圈子里的奇葩,好几年不营业不商演不轧戏,能够挑选自己想演的戏,那是因为人家身后的家世撑着呢,后台可硬,公司顶多敲敲边鼓,可不敢来硬的。
这样一个有家世有地位的男人,看上了宴灯,想要对他做点什么的话……
乔羽瞬间起了一身的冷汗。
宴灯可不知道乔羽的脑洞已经开到虐恋情深,直男掰弯,强制威逼,囚禁py了。
他只是像个想要向家长显摆自己能耐的小孩一样,用肩膀怼着谢辞声去看他收拾好的桌椅,“谢哥,你看,我这样一削,桌子是不是就不再是那种傻大粗苯的样子了?呐,我还把它们全部刨了一遍,彻底露出原木的色泽和花纹。等我弄好了,上一层清漆,绝对高端大气上档次!”
宴灯表示,装逼什么的,他当富家公子哥儿的时候,可没少跟着父辈们学。上层次的审美观再加上精湛的木工手艺,足够让他用最少的资金,做出最装逼的装饰来。
谢辞声看着焕然一新的桌椅家具,心中的自豪是有,但是更多的则是心疼。
要知道,这里可是有十二张桌子,四十八张椅子的,绝对的大工程。可这些却只有宴灯一个人在干,肯定特别特别累。
他原本想要拉起宴灯的手看看上面有没有水泡,可是一想到还有摄像头在,他就只好自以为不着痕迹地偷偷往宴灯手上瞄。
唔,好像没看到?
就算没有水泡,也不代表宴灯不累!
谢辞声一想到宴灯会很累,哪里还记得自己被窦家班的师父摔摔打打大半天,浑身也酸疼着呢。他干脆利落地脱了大衣,把衬衫袖子卷起来,架势很足地问:“还要干什么,我来帮你。”
宴灯眼睛多尖啊,谢辞声这一挽袖子,他就看到对方胳膊上有两三个淡青色的指痕,心中暗骂:这个武指师父也忒不靠谱了吧?花了那么多钱请你来,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循序渐进啊!这一看就是直接上真格的,下狠手练谢哥了啊!
他本来想说,你找个地方坐着歇歇,我身体素质好着呢,这点活儿一会儿的功夫就搞定了。
但是,看到谢辞声坚定又跃跃欲试的眼神,宴灯把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他想了想,指着一旁的小扫把,说:“那谢哥,你帮我把刨好的桌椅仔仔细细地扫一遍,不要让锯末留在上面。”
谢辞声像接过什么重大任务的ge命战士一样,用端钢木仓的架势,端着小扫把去收拾桌椅去了。
看他这样儿,宴灯拍了拍额头,笑了起来。笑到一半,他忽然想起这里好像还有一个谢哥忠实铁粉来着,怎么谢哥都进来这么半天了,铁粉也没有过来搭个话,星星眼,吹吹彩虹屁什么的?
他一扭头,就发现铁粉林卿卿同学正眯着眼睛,蹲在对面的角落里,跟一堆碎布料死磕呢。其神态之专注,眼神之认真,简直像是上了高考考场的学生,真正做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知缝窗帘。
甚好甚好,希望她一直保持这种专注,直到谢哥离开。
可千万别再砸场子了。
好不容易回过神的乔羽就看到谢宴二人,一个仔细清扫桌椅,一个动作轻柔利索地上清漆,配合的那叫一个默契。让她恍然想起,妈妈在家做饭的时候,爸爸也是一副好像做什么大事似的,在旁边摘菜洗菜递菜。
那是一种,独属于两情相悦,或者说,恩爱伴侣特有的发自灵魂和身体习惯的默契。
就像是契合的半圆,严丝合缝地合到一起,再也容不下一丝丝外物的圆满。
乔羽刚刚想了很多很多,甚至想好挑破这件事以后,宴灯要是被谢辞声利用背景逼迫甚至雪藏封|杀的时候,她能做点什么,能帮到他什么。
她甚至想,就算宴灯被谢辞声逼的紧了,大不了退出娱乐圈,去干个别的什么。反正宴灯还年轻,据说几个月才要参加高考。不管宴灯考的怎么样,哪怕就是一个三流的野鸡大学,她也支持他去读。他没钱也没关系,她这些年攒了一些,到时候她可以供他读书,甚至帮他去创业。
只要宴灯愿意,她愿意一直陪着他,鼓励他,不当演员不当明星也没什么。她相信,宴灯这么出色的人,不管去做什么,都能取得成功的。
而她,愿意做宴灯背后默默支持他,给他鼓励和栖息港湾的女人。
结果呢,她想了一大堆,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人家两人是两情相悦的,是相互爱慕的。
她只是个自作多情,想太多的,小丑而已。
想到这一点,乔羽只觉得周围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嘲讽,羞辱,和蔑视。他们在心里指点着,八卦着她的自作多情,嘻嘻哈哈着她的倒贴不成反被打脸。
无法抑制的酸意和羞愤袭上心头,她紧紧地咬着腮帮子上的软肉,才能勉强保持住自己不在镜头前失态。
“宴灯……我有点不舒服,想早点回去休息,可以吗?”
宴灯早就被乔羽那古怪的眼神弄的如同芒刺在背,他倒是猜测过,这姑娘可能对他有好感。但是,人家又没有表白,他总不能大喇喇地跟人说:“姐姐,别喜欢我,我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那特么简直太煞笔了好吗?
可是,自从谢哥进门以后,这姑娘之前缠|绵幽怨的眼神就变了。
变得更加古怪,古怪到让宴灯浑身汗毛直竖,要不是摄像头还在对着他们这边运转,他真是恨不能直接问一句:小|姐姐,我一个大活人,你为啥用看狗血电视剧的眼神看着我?搞得好像我下一秒就要得癌、车祸、失忆、被黑涩会追杀、被人戴绿帽要跳楼似的?
听到乔羽要先走,宴灯心里的小人简直要奋起舞狮欢送了。他极力克制,才演出一个弟弟关心大姐姐,温馨又不失担心的笑容,说:“啊?乔姐姐你不舒服?那快会去休息吧,我们这儿干的差不多了,你回去吧,多喝点热水。”
听到没有!我都说多喝热水了!
你说不舒服,我让你多喝热水了!
是不是直男癌感爆棚?
对,我就是这么一个直男癌晚期的男人,根本没有值得你喜欢的地方!您别暗恋我了,别再用那种古怪的眼神扎我了。就让我安静地拍完这个真人秀,咱们从此天各一方,好吗?
乔羽不知道有没有get到宴灯的点,反而是谢辞声好像get到了,他有些好笑地瞟了宴灯一眼,低促地闷笑了两声。
“啊……没事,可能是有点中暑吧……”乔羽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虽然不知道个位数的气温和全天阴沉沉的天气是怎么让小仙女中暑的,但是,宴灯还是配合地搭戏:“那你回去多喝点热水,睡一觉,就好了。”
乔羽强笑着,提起自己的小包打算离开,步子还没迈出去呢,一旁专注缝纫的林卿卿插嘴了:“哟,小公举中暑啦?”
听到林卿卿这句话,宴灯差点跪下了。
祖宗,她都要走了,你招惹她干嘛?
你还嫌我脑袋上的包不够多吗?
这特么是什么新品种的熊孩子啊?不惹事儿浑身难受是吧?
奈何林卿卿根本没有接受到宴灯的脑电波,她扔下手里的针线布料,摆出挑事儿的经典pose———挺胸抬头提臀,站丁字步,双手环胸,下巴微抬,眼帘半垂———语气里的讽刺感一定要足。
“哎,我记得之前是谁来着,说我公主病,说我以为普天之下皆我妈,谁都得惯着我。呵呵,乔大姐,今天旧金山阴天,全天最高气温9度,您真是身骄肉贵,这样都能中暑?还是说,您是累的?哦,您去买了点东西,帮宴灯搬了几个凳子,累着了?那是得赶紧回去休息呢。”
乔羽心情本来就接近炸裂,一听林卿卿说这话,哪里还忍得住。
她秉承着老娘不快活,也不能让你这个小婊砸快活的心态,冷笑道:“我干活儿少,是因为宴灯心疼我,帮我把能干的都干了。因为我讨人喜欢,我招人心疼。不像某些人跳的高摔的狠,作天作地的作精一个,只会让人讨厌,厌烦,恨不能离一个光年远!”
林卿卿没有想到自己心里刚刚升起的小苗头就被乔羽这么意有所指地戳破了。
她涨红着脸看了一眼埋头干活,隔绝屏蔽所有外界信息的宴灯,心里悄悄舒了一口气。这刚刚被打压下去的气焰,又涨了起来。
抓住乔羽年龄这个点,使劲踩:“什么叫你讨人喜欢,招人心疼?大妈,别自作多情了好吗?大家帮你干活,是幼儿园老师教的好,尊老爱幼而已!”
乔羽听到自作多情几个字,濒临崩溃的心态再也扛不住了,她吸了吸鼻子,有些怨毒地瞪了林卿卿一眼,低着头跑走了。
而斗嘴获胜的林卿卿则像个战胜的小公鸡似的,冲着宴灯飞了好几个眼神,这才志得意满地坐下来,继续干自己的缝纫大业去了。
经过这一场斗嘴,谢辞声是把前因后果都搞清楚了。
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
没看出来,宴灯的女人缘居然这么好?一个真人秀的小团队就两个女孩子,都对他有那么点意思?都闹到要为了宴灯,当着摄像机和节目组的面,撕起来了?
一时间,谢辞声的心里古怪极了。能够吸引年轻女孩的青睐好感,为他撕,说明宴灯的魅力大,说明自家宴灯优秀啊!但是,这么容易吸引女性好感的宴灯,他还能在他身边留多久呢?一个月,三个月,甚至不到一两年?
现场观看了一场互撕的谢辞声并没有觉得自家宴灯哪儿有问题,你们撕是你们自己的问题。不过,这些情节播出去可不好,到时候再被人带带节奏,绝对有人往宴灯脑袋上扣帽子,什么渣男,什么勾三搭四,甚至还能编出各种桃色的小段子出来。
他拿出手机给甄蓁发了条短信,示意对方去跟节目组交涉,封口恐怕是做不到了,不过这段镜头必须剪掉,绝对不能播出。
宴灯也跟谢辞声想到一块儿去了。
“谢哥,你给甄蓁姐说一声,看能不能跟节目组商量一下,把刚刚那段删掉?”
跟谢辞声担心有人给他泼黑水不同,他想的是,这段要是播出去,会对两个女孩子带来不好的舆论攻击。社会现状就是如此,女人吸引两个男人为她撕,就说这个女人不检点;男人吸引两个女人为他撕,就说这个男人有魅力有本事。
而这种艳色绯闻里,受伤害的永远是女孩子。
就算是他是无辜躺枪,可也不能因为自己清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