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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7)(2 / 2)

谢辞声一头雾水。


赵导折扇啪地一合,梳成条状,怼了怼谢辞声的肩膀,示意他往二楼东南靠窗的那个位置看。


“看见没,你高爷爷两口子,扒拉了好几天,给你找的。每一条都绝对符合你的要求!”


听到这话,谢辞声简直哭笑不得。


他……当时顺嘴秃噜的,是自己对于宴灯的认知啊。除了没有说性别以外,其他的方面可以说都说的有点露骨了,没有想到高编非但没有想到宴灯身上去,居然真的给他找来一位符合要求的,性别为女的,相亲对象?


“咳,谢谢两位爷爷的好意,但是,我……”谢辞声苦笑道,“我不能去啊。”


“嗯?不能去,不是不想去,老高,这话……”


高编也懵了,“感情你那天就是照着你喜欢的姑娘跟我形容的?”


虽然不是姑娘,但是喜欢,是的。


谢辞声在二老灼灼的视线下,艰难地点了点头。


面对这样的乌龙,俩老头面面相觑。


高编一想起今天出门之前,老太婆兴致勃勃地跟他叨叨,说这个女孩有多好,有多抢手,虽然不是什么明星,但是人家是z影的老师,还在人艺那边当话剧演员呢,绝对跟小谢有共同爱好和话题。让他一定要把谢辞声带过来,可别闹出什么临阵脱逃,放人姑娘鸽子的事情,要是敢放鸽子,他就等着吃一个月的白水挂面去吧!


白水挂面!


一个月!


高编哆嗦了一下,他拉住谢辞声的手,情真意切地说:“小谢啊,是我没弄清楚,就搞出这事儿来了。你高奶奶就在上面坐着呢,为了我下个月能吃正常的饭菜,你愿不愿意稍微微牺牲一次?你放心,要是你喜欢的姑娘误会你,不相信你的解释,你把她带来,我亲自给她道歉解释,成不?”


赵导显然也想起了老嫂子的彪悍之处,赶忙给老朋友帮腔:“可怜可怜你高爷爷这把老骨头吧,七十的人了,还得回去给老婆下跪,多惨呐!你就当发发善心,去见一面,事后说没看上,让你高爷爷回家有个交代,啊?”


面对两个挂着恳切可怜表情的老脸,谢辞声能说什么?


他只能皱着眉,再三表示,就一面,只见一面,他们一走,他立马就跟人姑娘道歉,离开。


老头表示没问题没问题,推着谢辞声进了茶室,上到二楼。


一个微胖圆脸跟高编特别有夫妻相的老太太见到三人,马上笑了起来,冲着三人招了招手。


“这儿呢。”


谢辞声上楼梯的时候就后悔了,他现在算什么假相亲?心里装着一个人,还跑来见另外一个人?


怎么会被那俩老头一恳求,就答应了这么个荒唐事儿呢。


走到二楼的时候,谢辞声已经只觉得胃里装了一块沉甸甸的铅块,嗓子里跟塞了块干馒头似的,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噎得慌,喘气都费劲。


高编看到老婆,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赶忙拉着谢辞声的胳膊,几乎是扯一样,把人扯到了位置上,安顿坐好。


高奶奶长的很漂亮,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大美女,当然,现在也是一个特美的老太太。带着金丝边的老花镜,涂着淡色的口红,看着就有那么股子优雅知性的味道。


而她身边正坐着一位年纪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姑娘,姑娘穿着亚麻小西装烟管裤,一头刚过耳际的碎发,眉目精致如画,一双整齐的剑眉又让她少了几分甜腻的温婉,多了两分勃发的英气。


清瘦高挑,就算是坐着也比身侧的高奶奶能高出大半个头去。


哪怕是看到大明星谢辞声,女子也只是很矜持又不失热情地点了点头,勾起唇角轻轻笑了一笑。


见到谢辞声浑身僵硬,她轻轻地笑道:“哎呀,小谢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容易害羞啊?害羞什么,没什么好害羞的,就是交个新朋友嘛。”


说着,指着身旁那位短发女子道:“来,小谢给你介绍认识一下,这位姑娘呢名叫贺斯斯,现在是z影的一名表演课老师,同时也是人艺话剧团的一名演员。小贺啊,谢辞声我就不介绍了吧,他可太出名了哦。”


贺斯斯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来:“你好,初次见面,很高兴见到你啊,谢影帝。”


“你好。”


谢辞声干笑着,像是要摸电门一样,探出手去轻轻握了一下,赶忙缩了回来。


高奶奶见谢辞声还是一脸尴尬到麻木的表情,冲着两个老头使了个眼神,而后对两个年轻笑道:“我今天还跟医生约好带我家老头子去做个体检的,时间不早了,去晚了怕人家下班。我们就先走了,你们年轻人聊着哈。”


贺斯斯笑着点了点头,道:“高奶奶您慢走,有空我再去看您。”


“哎,好,走了走了。”


等三位老人离开之后,贺斯斯马上变了样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有些后怕地道:“亲娘哎,差点就被憋死。”


说着,捞起旁边的茶杯一口饮尽,喝完还觉得不过瘾,冲着服务员招了招手:“你们这茶碗太小了,给我换个大的来。算了算了,你直接给我整个大玻璃杯来吧,谢谢。”


说完以后,还特别热情地给谢辞声推荐,“那茶盅太小了,一杯子都不够润喉的。给你也要个玻璃杯过来?”


“……不用了,谢谢,我不渴。”


“哦,那算了。”


谢辞声有点懵,眼前这个姿态豪迈,笑容爽朗的女孩,跟刚刚他见到的,是同一个人吗?


大变活人了吧?


贺斯斯接过服务员送来的玻璃杯,倒了大半杯茶,一口气喝干净,才舒坦地叹了口气。


“艾玛,渴死我了。”


喝足了水,贺斯斯这才有功夫正眼看谢辞声,“你也是被迫来的吧?不至于啊,你是谁,谢辞声啊,影帝啊,连续四年占据最性|感男人排行榜前三的男人哎。你还需要沦落到要来相亲的地步?”


谢辞声想了想,还是认真地开口解释了一下,“不好意思,今天其实是个误会。高编以为我单身,就想着给我介绍对象。其实,我是有喜欢的人了,今天真的很抱歉。”


“你下一句是不是就要说:‘今天就到这儿,我先走了,茶水费我来付。’吧?”


贺斯斯抽了抽鼻子,笑了起来,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嗨,没那么严重,我今天之所以答应过来,就没想着跟你有啥后续,纯粹就是粉丝来见一面爱豆。”


说到这儿,贺斯斯有点柠檬了,虽然爱豆亲口给我爆了一个惊天大料,我原本应该受宠若惊的,可是作为女友粉,听着爱豆亲口说有喜欢的人了,我这颗心啊,老酸涩了。


不过,本来睡爱豆就是人生梦幻,在脑子里多睡几次就行了,没有必要非得睡到真人嘛。


贺斯斯是个非常会开解自己的人。


她从手提包里掏出一本非常精美的手账,一沓子精装版的蓝光碟片,推到了谢辞声的面前,分外恳切地说:“既然你觉得过意不去,就帮我把这些都签个名吧。”


说完,又觉得自己好像语气太硬了,会不会让爱豆误以为我在威胁他?


赶忙双手合十做了个拜拜的姿势,道:“我是你的铁粉啦,粉你五年了,就满足一下我这个小小的心愿吧,拜托啦!”


谢辞声没有想到这个姑娘居然是自己的粉丝,而且好像还很好说话,并没有因为自己说了实话而觉得丢面子,生气什么的。


他有些腼腆地冲着贺斯斯笑了笑,然后,拿过那堆东西,认认真真地开始写。


贺斯斯被这一个笑容给煞到了,她捂着胸口,心中尖叫道:“awsl!awsl!妈妈,你快来看,声皇对我笑了,他笑的真好看!我今晚回家,一定要在精神世界里睡他五次,啊不,十次才行!”


谢辞声签完名,把东西推回去,再道了一次歉,想要起身离开的时候。


就听到被屏风隔开的隔壁传来一阵吵嚷声,里面有个少年人沙哑的声音问:“让你们在学校外面截宴灯,你们答应的好好的,两个多月了,至今没有截到人。然后你们说,打听到了内部消息,宴灯今天要来给谢辞声探班,我跟这儿等一天了,再过俩小时天都要擦黑了,人呢?你们信誓旦旦说一定会来探班的人呢?”


嗯?


有人要截宴灯?


谢辞声起身站在屏风旁边,侧耳细听。


一个谄媚的声音赶忙认错哄劝:“二少二少,您别着急啊。这会儿他刚放学,坐上车往这边走呢。您放心,我安排的人刚刚已经告诉我了,说宴灯今天一放学,在校门口就被一辆黑色的卡宴接走了,看方向就是朝着这边影视城过来的。咱们再等等,再等等。”


少年不耐烦地拍了拍桌子,气哼哼地道:“等等等,就知道让我等,我喊你们来帮忙是看的起你们,不是拿你们的无能来测试自己的耐心的!今天要是见不到宴灯,我回家就跟哥哥说,你们家的东西,怕是不太好用!”


“二少放心,今天咱们一准儿让您见到这个戏子!”


“哎,照我说,能把二少气成这样,肯定不是个好玩意儿。还跟他废什么话啊,见了面,先卸他两条胳膊,再来说话。在b市地头上,咱们打折个把小戏子的胳膊腿,难不成还有人来找咱们麻烦不成?”


听到这儿,谢辞声再也忍不住了,他绕过去,眸色沉沉,冷笑道:“哦,我倒要看看,谁想打断宴灯的胳膊啊?”


“你谁啊?!”


坐在上首位置上的是一个浓眉大眼,皮肤微黑,看上去很帅气精神的少年,就是他脸上的不耐烦和嚣张,让他看着就很欠打。


少年一拍桌子,道:“还懂不懂礼貌有没有规矩了?人家说话你不止偷听,还要跑进来装逼?”


一旁的几个年轻人在看到谢辞声的时候,马上收敛起了嚣张的劲儿。其中带头的那个有点圆胖的年轻人,冲着谢辞声点头哈腰道:“谢二少,什么风把您吹这儿来了。”


谢辞声略过他,看了一眼旁边那个打了一连串耳环鼻环唇环,染着紫毛的年轻人,似笑非笑地问:“听说,你想卸宴灯的两条胳膊?”


年轻人战战兢兢地道:“……谢二少,我,我那就是喝多了,胡吹牛逼呢,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喝茶喝醉了?”


谢辞声对着听到动静赶过来来的服务员说:“麻烦跟你们老板说一声,这二楼,我今天包下了,请还在喝茶的客人移步楼下吧。至于有多少损失,我会三倍补偿他,谢谢。”


服务员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少年见这男人来了以后,自己的跟班们秒变冻鹌鹑,一个个战战兢兢的。他心里的烦躁愈发的蓬勃,捡起一个茶杯就想往谢辞声脸上扔,被眼尖的圆胖青年扑上去给拦住了。


“别别别,二少二少,可不敢,他是谢辞声啊,谢家的二少爷啊!”


圆胖青年简直想哭,同为二少,且都是不继承家业的二少爷,人家谢家的底子可比你们傅家结实硬朗的多啊。你他娘的想找宴灯的麻烦没问题,咱们悄悄的,避开谢二少去吓唬宴灯一顿出出气就行了。可你刚刚要是敢把茶盅砸人脸上,你爸知道了不削死你,也得削死我们这些捧你臭脚的人啊!


“他就是谢辞声?”傅曦听了非但没有收敛,反而火气更旺盛了。


哈,就是这个人在给那个私生子撑腰!


吗的,要不是那天偷听到只言片语,他还被蒙在鼓里呢。


就说呢,怎么妈妈好好的突然就病了,还病的迷迷瞪瞪的,感情是知道爸爸在外面弄出了跟小儿子一边儿大的私生子,给气着了,精神上受了大刺激。


那天他虽然没有听全,但是,爸爸好像一直在跟哥哥吵架。


俩人闹的不可开交,因为爸爸想把宴灯这个私生子接回来,而哥哥不允许。


想起那天爸爸在书房里冲哥哥吼:“呵呵,你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想拿公司威胁我跟我对抗了?傅曜啊傅曜,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你老子我赋予你的?你以为自己入驻公司五六年,培养了几个心腹下属,就能耐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爸我还没死呢,我能给你这些,也能把这些收回来!”


后面还说了些什么,因为他被佣人发现,喊了一声,他就赶忙跑开了。


可就是这么短短一段话,也足够傅曦自己拼凑出一个真相了。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向来爱子如命的爸爸,居然为了一个私生子,气的妈妈生了重病也不在乎!甚至为了接那个私生子回来,把人认回来,被哥哥反对,就想要剥夺哥哥的继承权?!


这一切,都是因为宴灯!


之前妈妈病的昏昏沉沉,傅曦就算心里恨的要死,精力也全部放在妈妈身上。只是交待了几个喜欢跟着他的小跟班,让他们帮忙盯着宴灯,如果有机会截下来,他想想应该怎么教训比较好。


谁知道这群人怂包的紧,因为宴灯有谢辞声撑腰,他们连学校大门都不敢进去,生怕被人发现了。只敢暗戳戳地躲在学校外面,想要找到宴灯出门落单的机会,再动手。


这一等,就是两个月过去了。


前天,爸爸带着妈妈远赴美国治病去了,傅曦这才能够腾出手,决定亲自上了。


他都想好了,今天截到宴灯之后先带去后面那个没有摄像头的巷子里,狠狠打一顿,只要不打死打残就行。


等打够了,替哥哥和妈妈出完气了,他再好好警告一番这个小杂种,最好识相一点,早早收拾东西滚出b市,永远不要回来。也不要妄想借着爸爸的偏心,就想进傅家的门!爸爸猪油蒙了心,外公还在呢,他倒是要看看,等妈妈病好了去跟外公告状以后,爸爸还敢不敢替这个私生子小杂种撑腰!


作为被父母兄长外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傅曦,那脾气要是横起来,还真没有什么不敢做的。


右手被拉住了,还有左手。


圆胖青年没有想到自己把话都说透了,这位居然还要一意孤行,空着的左手抓起一旁的茶壶,就冲着背对他们在跟经理说话的谢辞声的后脑勺扔了过去!


“小心!”


眼看着茶壶就要撞到谢辞声的后脑勺的时候,突然斜刺里伸出一只粗糙的拳头,将茶壶打飞了出去。


来人是一个身形瘦小精悍,面容普通的小个子青年,青年冷冰冰地瞥了一眼傅曦,退到角落里去了。


等到经理把二楼的客人全部带走,谢辞声才大喇喇地坐了下来,之前在角落里坐着喝茶像客人一样的三个男人也起身,跟小个子青年站到了一处。


“你就是傅曦吧?”


谢辞声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占据了宴灯一切长达十八年的冒牌货,心中不由感叹,傅家夫妻俩到底是多眼瞎,才能养了这样一个从头到脚都没有多少地方跟他们相像的儿子十八年,还不起疑的?


“是你想要打断宴灯的手脚,然后把他干出b市,对吗?”


傅曦觉得谢辞声虽然表情很平静,可对方的眼神让他浑身都很不舒服。看着他,就好像在看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那种眼神让年轻气盛的傅曦更加火大了。


你是谢家二少,老子还是傅家二少呢,谁又比谁地位高贵?


他梗着脖子,抬高了声音,仿佛要把对方的气势压下去似的:“对!我不但要打断那个小杂种的手脚,我还要废了他,让他那一身脏血再也传不下去。”


他的语速飙的极快:“哦,你这是来替他仗腰子,找场子来了?呵呵,你说说你,好好的谢家二少爷放着不当,跑去当下九流的戏子也就算了,还要替另一个戏子撑场面?听说娱乐圈很脏啊,你不会是个二椅子,保养了宴灯那个小杂种,才舔的这么尽心尽力的吧?”


听到这话,谢辞声的瞳孔骤然一缩,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他冲着小个子青年招了招手,“十个巴掌,给他醒醒神,漱漱口。”


“你敢!”


“谢辞声,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敢对我动粗,我爸爸,我哥哥不会放过你的!”


“你别过来!”


“谢二少,谢二少,傅二少小孩子不懂事,嘴里胡咧咧,您骂两句出出气就好,这不能动手啊!”


“谢辞声,你他吗的,敢……哎呦,啊!”


面对混乱的场面,谢辞声眼睛都没眨一下。


在傅曦杀猪般的叫声中,他冲着另一个铁塔似的保镖招了招手,吩咐道:“给傅曜打电话,让他过来领人赔罪。”


………………


谢辞声这些日子不好过,宴灯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所谓跟同学相处融洽,找到了志同道合的新朋友,忙得不可开交分外,大学生活分外充实,那都是假象。


来到大学之后,他才发现,分离所带来的难过比他曾经想象的还要猛烈的多。


当让肉|体极度疲乏脑子被迫放空的军训过去之后,恢复了轻松的求学生涯,他对谢辞声的思念铺天盖地涌了上来。


不知道多少次,他都会下意识地走神,等清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校门口。身体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要奔着那个让他留恋想念的人去。


克制这种思念,简直比让戒掉烟瘾更艰难,更痛苦。


每次接到谢辞声打来的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家,他都要咬一咬舌尖,用疼痛来提醒自己,在彻底消化掉这段无望的感情带来的奢望和欲念之前,他必须要跟谢哥保持距离。


否则,一时的松懈和软弱,只会让自己变得贪得无厌,然后再因为这种贪婪无法满足,最后疯狂到拉着谢哥一起沉|沦。


于是,他只能强迫自己去社交,去参与各种同学们的邀请。


做出一副大学生活快乐忙碌充实到乐不思蜀的样子来,这样,就能有理有据且不生硬地拒绝掉回家这件事了。


不过,思念这种东西,你越压制,它越来劲。


宴灯甚至不需要任何计算,他都能准确报出自己已经有多少天没有见过谢辞声了。


上次见面还是赵导要带着谢辞声去西北隔壁那边拍戏,谢辞声临走之前专门带着一大堆零食,跑来跟他见了一面。那时,宴灯明明心里激动兴奋极了,根本无法克制自己想要打扮收拾的手,临出宿舍之前还各种摆弄头发换衣服,搞得室友们都以为他要去泡妹子了。


这一分别,就是六十四天。


从他认识谢哥,俩人第一次分别这么久,久到他每天都感觉自己像是在热油锅里煎熬,久到让他能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对于谢辞声的喜欢,已经到了什么样的一种地步。


直到今天,他吃完午饭在后湖溜达的时候,听到一个同班女生在软哒哒地跟另外一个女孩说:“学校现在也不禁止咱们大一就出去接戏了,再有两个多月就放寒假了,咱们是不是提前做点准备,去影视城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最重要的是,我听说谢辞声就在b市的影视城里拍戏,说不定还能偶遇一下下我男神!”


“嗨,你不是跟宴灯同班?你直接跟他打好关系,让他带你去见见你男神不就得了?”


“不好吧,万一人家误会了,觉得我别有用心,是想抱大|腿的怎么办?那可太丢人了,算了吧。”


“哈哈哈哈,你不是生平志愿就是睡谢辞声,最好嫁谢辞声吗?你看,谢辞声跟宴灯的感情绝对够铁,正主儿盖章的铁,兄弟情义真实着呢。你已经近水楼台跟未来的小叔子当同班同学了,这样的好机会,你居然不赶紧抓住?”


宴灯听的一脑门冷汗,自己什么时候都成了人家准小叔了?


不对!


说话的这个姑娘他记得,是班里长的最漂亮的那个,会说话会做人,演技天赋也不错,据说还跟谢哥当初的老师,裴老先生有亲戚关系。


亲上加亲?


这……这位要是进了娱乐圈,奔着谢哥去了,那机会比一般人可大太多了!


听着女同学已经在畅想自己要怎么跟谢辞声偶遇,又要怎么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宴灯哪里还记得要克制,要远离,要独自消化,他一拍巴掌,冲回宿舍,开始倒腾换衣服。


他,他这可不是吃醋啊!


就是自己的同学要是成了嫂子,那简直太尴尬了!


对,就是这样!


等到宴灯收拾停当,出门坐上车以后,心里反而平静下来了。


就是见一面嘛,正常的朋友两个月没见,去见一面也是很理所当然的,对吧?


甄蓁通过后视镜,就看到宴灯的脸跟通上电的霓虹灯似的,红黄蓝绿地来回变换。她笑了笑,道:“怎么,第一次给人探班,紧张?”


“……”


宴灯揉了揉脸,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小|姐姐,你这开的也太慢了吧,等到影视城那边天都黑透了。”也错过晚饭时间了,我还想跟谢哥一起吃顿饭呢,好久都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甄蓁翻了个白眼,心道,我从前一直这么开车的,当时你跟谢哥坐后排腻歪的时候,怎么从来没嫌弃过我开车慢?哦,现在要去见老公了,心急如焚了,看不上姐姐这种安全驾驶的方式了呗?


“你探班,咱们去前面买束花儿带上?给工作人员分发的吃的喝的我带了,给谢哥的花还是你亲自去挑吧?”


甄蓁想了想,虽然人家两人关系好,带不带东西都无所谓。但是,总有那么些喜欢胡编乱造的超市小报,脑洞大破天,有些感情甚笃的两口子就是逛街的时候没有牵手,他们都能传出刃甲即将婚变或者已经婚变的消息,还说的有鼻子有眼,洗脑功夫一流。


宴灯要是这么空着手去给谢辞声探班,让那群狗仔拍到了,还不定制造出多膈应人的消息来呢。


“花?”


宴灯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是呢,那天打电话听到谢哥因为他说要参加篮球赛周末不回家,声音好像有点失落的样子呢。


嗯,就当做谢哥也很想念我,我不回去他心里有点受伤好了。


既然都决定去探班见面了,那肯定得借机给谢哥送点礼物,把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伤口,治愈一下嘛。


送个什么花儿比较好呢?


虽然私心里恨不能送一卡车皮的红玫瑰过去,但是,也只是想想而已。


“……送一束黄玫瑰好了。”


甄蓁惊了一跳,明明这俩人一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她上次看俩人还是处于暧|昧阶段,怎么一眨眼,就已经捅破窗户纸了?


黄玫瑰,为爱道歉……


怪不得宴灯从前那么黏谢哥,上了大学这两个多月,这还是第一次主动表示要去给谢辞声探班。


感情是小两口吵架了?


“……黄色的玫瑰代表纯洁的友谊和美好的祝福,是再合适不过送给友人的鲜花了。”宴灯拿着手机,把自己搜到的东西念了一遍,询问甄蓁,“没问题吧?”


“……”


吗的,白高兴一场。


她抽了抽嘴角,一脚刹车把车子停在花店门口,示意宴灯下车:“没问题,很合适,完美。去吧!”


宴灯古怪地看了一眼甄蓁,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怎觉得这位在心里骂他呢?


“赶紧去吧,你不是说再晚点天都黑透了吗?”


“哦。”


宴灯刚打开车门,才探出去一只脚,就觉得车子猛地往前窜了一下,他差点一脑袋撞车门框上。


“卧槽!”


甄蓁摸着撞到方向盘上的胸,大怒道:“哪个煞笔啊,会不会开车,我都停下半天了你突然追尾!草!老娘的胸!”


宴灯问过甄蓁没有受伤之后,下车去看车子受损的情况,打算报警,就看到肇事的那辆车上下来了一个让他分外眼熟的人——傅曜。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不好意思,我存了稿子就关了,居然忘记设定发布时间


抱歉抱歉,今天晚了十分钟


第 57 章


茶年代茶室, 二楼。


宴灯看着被傅曜和方老爷子围在中间的那个猪头, 牙关咬紧, 才能保证自己不笑出来。


然后他扭头看了一眼谢哥背后那位看上去非常腼腆安静的小个子保镖, 悄咪|咪地给他竖起一根大拇指。怪不得谢哥愿意给这几位付那么高的薪水呢,感情这几个除了身手很不错以外,在旁门左道下黑手方面,也是很有一套的。


别看傅曦脸肿的像猪头,屁|股肿的老高不敢挨椅子, 被傅曜和方老爷子轻轻碰一下就嚎的不行。


实际上,拉去医院做检查,他这伤势连轻伤的标准都够不上。别看脸打的肿成了猪头, 实际上,傅曦的牙齿肯定是一丁点松动都没有的,屁|股也肿的老高, 两个地方疼肯定是钻心钻肺的疼, 但肌肉损伤小到微乎其微。


这就是分寸的掌握,和对力的把控。


小个子保镖看到了宴灯给他比的大拇指,有限害羞地抿着嘴笑了笑。


宴灯又看了一圈靠墙站着,臊眉耷眼,大气都不敢出的小青年们, 觉得自家谢哥真的棒棒哒!哪怕都气成这样了, 还是没有迁怒别人,要打就直接打犯事儿的那个,不牵连这群无辜的狗腿子。


“你……没事吧?”


谢辞声冷淡地看着傅曦鬼哭狼嚎地跟两个亲人撒娇, 而一老一少就好像瞎了似的,一点没把注意力往宴灯这儿放,他的心拧了一下,深觉得自己之前的命令有点太克制了。


宴灯摇了摇头,“我能有啥事儿,倒是甄蓁姐被撞的有点咳咳……你待会儿记得帮她讨公道,损失费只会嫌少不会嫌多的。”


把时间往回倒两个小时。


宴灯当时一下车,就看到傅曜满面焦急烦躁地冲下车,朝着他大步走了过来,看上去颇为来者不善。


他赶忙一把将揉着胸口要钻出车来的甄蓁给摁了回去,然后关上车门,做好打完人再报警的准备。


没想到,这位跑到他面前之后,深呼吸了两次,才哑着嗓子问他:“你,你见过曦,傅曦了吗?他来找你了,你见过他了没?”


“???”


宴灯稍等一下,让他捋一捋这句话里的逻辑关系。


傅曦,那个顶替了他身份十八年的小伙汁,来找他了?


为什么来找他啊?难道是想要声泪俱下地说点什么,换回身份之类的话?


噫,这么一想,还怪恶心的。


“他来找我干嘛?”


傅曜张了张嘴,只是再问了一遍:“你确定自己没有见到傅曦,是吗?”


说这话的时候,傅曜心里十分紧张焦灼。


今天他送完爸妈上了去美国的飞机之后,一回到家里,阿姨就拿着一张纸条跑过来给他。只见上面用张牙舞爪的字体写着:哥,你等着,我去给你报仇!


报仇?


报什么仇?


就在他一脑门雾水的时候,阿姨告诉他,那天他在书房里跟爸爸争执的时候,她提着东西清洁走廊的时候,看见小少爷趴在书房门口正在偷听。


糟!


曦曦跑去找宴灯了!


傅曜赶忙给傅曦打电话,结果对面就是不接,最后再打过去那边直接就挂掉了,打一个挂一个。


发现这个情况之后,傅曜整个人都慌了。


如今这样的情况,爸爸都一力主张要将真相告诉曦曦,然后让他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他简直不敢想象,要是傅曦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真的对宴灯做出什么来,等爸妈回来知道了,到时候别说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怕是傅曦能被爸妈恨死,绝对要下狠手的!


傅曜只好发动自己所有的人脉,帮忙找人。而他则第一时间驱车赶往宴灯所在的大学,没成想走到岔路口的时候,正好看到摇下窗玻璃往外看的宴灯,他赶忙跟了上来。


停车的时候急躁了,还搞出了追尾事件。


一件件事叠加在一起,让傅曜的心情非常急躁,说话的语气自然就僵硬极了,显得有点逼迫压人的味道。


“……您这话问的,好像在刑讯嫌疑犯啊。怎么的,你家傅曦说要来找我,你生怕我给他受什么委屈,结果跑来以后才发现,人不在我这儿,你就满脑子怀疑我把人给怎么着了?”


宴灯几乎要被这位气笑了,要不是再也不想跟这家人有什么牵扯,他真想去问问傅清辉和方珺珺,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明明看着都挺懂事有规矩的两个人,怎么不管是亲儿子还是养子,都是这么一副脑子有包的叉烧德行呢?


现在,看着对面眼圈发红,各种柔声哄劝傅曦的方劲松,宴灯悟了。


“曦曦,别哭别哭,外公喊的医生马上就来了,到时候让他给你好好处理一下,就不疼了啊。”


“服务员呢?人呢,送点冰块上来!”


“好好好,外公不碰外公不碰,你自己轻轻的敷一敷。”


“你放心,你今天这伤不会白受的!外公一定给你讨回公道!”


“外公来了,我看谁还敢在我面前横!别哭了,曦曦你一哭,不是更疼了嘛,别哭别哭,先冰敷,啊,乖。”


嗯。


原来长成叉烧的根儿不在傅清辉和方珺珺这对父母身上,而在宠溺无底线的方劲松身上。


被两个人围在一起连哄带劝许下无数诺言之后,傅曦才停止了哭嚎,脑袋靠在方劲松的肩上,恨恨地看着谢宴二人,眼神里满满当当都是对两人的恶意和即将大仇得报的期待。


看着小外孙已经被医生处理好了伤口,又端着水给孩子喂了止疼药以后,方劲松这才有功夫把注意力放到对面并肩坐着的两人身上。


当看到那个年纪偏小,勾着嘴角似笑非笑的少年时,方劲松恍惚了。


就像是时间流突然出现了交叠,让他看到了五十年前的自己,正坐在他对面一样。


这种感觉,很奇怪。


方劲松的眼神从一开始的锋锐渐渐柔软缓和了下来,他刚想开口跟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外孙说两句话,就听到傅曦因为疼痛不住地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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