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是凡！”好在老爷子今情况好些，总算是听清了。
“哦，是凡啊。”
“嗯，是我，娘。”周凡蹲在周氏身边。
“凡啊，你第一次出远门，要紧跟着你柱子叔，可别走丢了。”周氏拉着周凡的手，絮叨道。
“嗯，娘，我知道了，凡一定紧紧跟着柱子叔。”周凡抽了抽鼻子，扯出一丝微笑道。
“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
“娘，凡哪也不走，就待在娘身边，哪也不去，哪也不去……”周凡轻轻拍了拍母亲的双手。
“死老头子，凡来了，你怎么也不话啊！”周氏抱怨道。
“……”
“……这死老头子，咋还睡着了！”周氏嘀咕道。
“……娘……爹他……去了……”周凡怔怔的望着父亲，已经没有一丝生命气息，面色很平润，或许还在听着他们娘俩的对话。
“去了……”周氏神色一滞，有些浑浊的目光陡然变得明亮了起来。
一把抓住周凡的手，面色陡然变得红润起来。
“凡，我想咱们的家了。”
周凡一下就明白了，回光返照，忙点头应道。
“儿子知道，儿子知道，儿子这就带你们回家！”
“好，好，好，老头子，咱们回家了……”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不过几十息，二老就先后在周凡面前逝去。
“爹，娘，你们放心，儿子……儿子一定将你们带回家。”
完，周凡已是泣不成声。
谁能料到今日就是二老寿尽之日，他甚至还没跟父亲一句话。
此中伤悲，唯有己知。
……
二老的丧事，周凡办的很简便，没多少外人，除了自己这一大家子，就是有姻亲关系的和周凡的几个师弟了。
“大师兄，节哀！”屠梦梅拍了拍周凡的肩膀。
周凡神色悲恸的点点头，静默无语。
“叔！”
已经六十多岁，连孙子都有了的萱走了过来。
白发丛生的她，站在周凡身边，口中叫着‘叔’，多少有些违和。
“嗯。”
“你年纪大了，还是到里边好好坐着吧。”不管她多大，在周凡眼里，他一直就是自己的侄女。
“叔，你不是有大神通吗？为什么……”话语哽咽。
“哎……神通不敌数。”周凡轻叹道。
至于事实的真相，周凡希望他们永远都不知道。
“好了，你先进去吧。”周凡挥了挥手。
目送着年老的侄女在儿辈的搀扶下，回到里边。
周凡抬首，喃喃道，“数！”
“师叔，数是什么？”对着一片虚空，周凡沉声道。
一阵涟漪，羽景澄浮现出来。
“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哪有什么数，道无公无私，一切随其自然，犹如随风入夜，润物无声，最是自然不过。”
“以你的悟性，你不该会这么问的。”羽景澄眉头微皱，道。
“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师叔，你这茫茫地中是否有一人，以地为局，以众生做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搅弄着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