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府中,自是前所未有的热闹之派。
踏雪顶着盖头,被皇甫清宸以红绸牵着一路走进喜堂之内,只觉得到处都是人声鼎沸。而她分明记得今日也是七爷娶亲的日子,九爷府却几乎迎来了所有的客人,那七爷府那边会是怎样一派情形?
她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昏昏沉沉之间,却已经听到“送入洞房”的声音,这才惊觉竟然已经拜了堂。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皇甫清宸见她牵引回了喜房之中,挑起红盖头,看着她垂着眼帘坐在那里,嘴角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当所有的礼节都进行完毕,当喜娘和一众婢女都退了下去,皇甫清宸才缓缓将她拥进了怀中,似叹息一般的喃喃:“踏雪,我终于娶到你了。”
他说,终于。踏雪心头竟然隐隐觉得好笑,他们自相识到如今,也不过短短的两个月,他竟然说,终于。
而她并不知道的是,从第一眼开始,自己就注定了是这个男人永生的劫。而劫难,是相互的。
皇甫清宸的手缓缓探上了她喜服上的扣子,微微有些颤抖,而惊喜与期待的心,一如最初的那个夜晚。
踏雪的身子,终究有些不可避免的僵硬。
当他终于褪去她身上厚重的礼服,让只着了中衣的她坐进自己怀中时,踏雪的身子微微抖了抖。
手边的几案上就放着方才饮过的合卺酒,皇甫清宸探手取了过来,俊美的凤目之中只有她垂着眼睫的模样,随后缓缓饮下那杯酒,拉下她的脸上,亲上了她的chún。
他口中的酒缓缓过渡到她口中,芳香四溢。踏雪禁不住闭上了眼睛,想起买醉的那个夜晚。因着那个晚上,她自那之后再也没有碰过一滴酒。可是今夜,她与这个男人的洞房花烛夜,却终究还是要靠酒。
她的不拒绝,已经足以让他欣喜若狂。
缓缓将她放倒在床榻之上,看她如黛的青丝铺满软枕,他的手,自她的脸上抚过,一路来到中衣襟口,缓缓剥开。
之前的那个晚上,他实在是太紧张,太惶然,以至于根本没有好好看她,就已经匆匆要了她的身子。
可是今夜,她真正属于他的今夜,他要看个够。
身下大红的床褥衬着她莹白如玉的身子,强烈的对比,刺激得他的呼吸蓦地沉重起来,终于再难克制,覆上她的身子,吻住了她。
他的身子火热的贴上来,踏雪闭上了眼睛。
与他的第二次肌/肤相亲,她所有的感官前所未有的清晰,仿佛誓要提醒她――沈踏雪,从今往后,你就是这个男人的,你是他的。
他所做的一切,她竟经历过一次,可是这一次,却又是全然陌生的第一次。
她恍然记起了上一次撕裂般的疼痛,霎时间苍白了脸,身子也忍不住微微颤动起来。
皇甫清宸眼见着她的脸sè,忙道:“痛吗?”
痛吗?踏雪恍惚,然而身子分明是没有痛感的。是,怎么会痛呢?怎么还可能痛呢?
踏雪摇了摇头,咬牙偏过了头。
她虽摇头,然而她紧绷的身子和苍白的脸sè却无一不提醒着他,她难受。
皇甫清宸可以指天发誓,尽管他曾经有过很多女人,可是却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这样紧张过。极致的温柔,不过是想要她和自己同样享受。
然而,尽管他几乎已经用了最大的jīng力来克制自己,她紧绷的身子和苍白的脸sè,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好起来,哪怕是一点点……
第二日一早,皇甫清宸醒过来,看到已经坐着梳妆的踏雪之时,莫名的就动了怒气,侍女服侍他梳洗的时候,他一脚就踹翻了铜盆。
踏雪隐约知道一点他是为什么,却也只当不知,缓缓走过来,拿了他的鞋子要服侍他穿上。
皇甫清宸却一把就捏住她的手臂,让她站直了身子面对自己,yīn冷道:“谁让你做这个?我娶你回来,是让你服侍我穿鞋的吗?”
满屋子的婢女全都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低了头站在原地,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踏雪依旧是淡淡的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他恼恨的咬牙切齿,忽然冲着满屋子的侍女吼了一声:“都给我滚出去――”
侍女们忙不迭的都退下,关上了房门。
皇甫清宸却一把抱起踏雪,将她扔回了床榻上,随后覆身上去,一把就撕开了她已经换好的衣衫,冷笑了一声:“不是想服侍我吗?我不需要你服侍我穿鞋,只要你在我要你的时候,不要想着别的男人,不要总是紧绷着身子,就已经足够了!”
他再度挺身而入,这一回,踏雪是真真感觉到了疼,疼得弓起了身子。然而她咬着牙,漆黑的眸子看着他,却依旧没有一丝波光。
皇甫清宸恼怒的吼了一声,一把拂下了原本已经挂起的帷幔,用力的占有她。
而踏雪,虽然也会疼得忍不住发出声音,然而自始自终,却没有求过他一句。
因为昨日众家兄弟都来出席皇甫清宸的婚礼,而另一边皇甫清宇的婚礼则并未有人前去,因此这一日,所有人便都约好了去皇甫清宇府上道贺。
皇甫清宸自始至终对那位已经身为他七嫂的娉婷郡主毫无好感,再加上今早与踏雪的事情,总是冷着脸,在宴席桌上也只是不停的饮酒。
直到离去之时,府中忽然来了人,对他说皇子妃被容妃传进宫之时,他才恍然想起自己忽略了什么。
惠仁宫内,踏雪依旧端端的跪在容妃身前,只是这一次,却已经不是为了奉茶,而是兴师问罪。旁边嬷嬷手中的托盘上,一张纯白的丝绢安然的躺在其间。
容妃的脸sè十分难看,冷冷扫过踏雪:“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
踏雪身上还隐隐作痛,听了她的话,却只觉得厌恶,仍旧是垂着眼眸一言不发。
容妃的脸sè又yīn了一层,朝着皇甫清宸府上的那个嬷嬷开口:“嬷嬷,在他们成亲之前,可曾同房过?”
那嬷嬷忙道:“回娘娘的话,虽然九爷在九皇妃屋中歇过,但是并未行房事。”
“那昨夜,老九碰过她没有?”容妃冷着脸,眸光淡漠的瞥过踏雪。
“回娘娘,昨夜九爷和九皇妃确有过巫山云雨。”
踏雪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样私密的事情,竟会被如此摆在台面上说,饶是性子再沉静,一时间也禁不住红了脸,咬了下chún跪在那里。
容妃蓦地冷笑了一声:“如此说来,你根本就不是清白之躯?竟然还妄想攀龙附凤,嫁给皇子?”
见踏雪仍旧不回话,容妃冷哼了一声:“今儿若你仍是清白之身,那么事情倒也简单,无非是老九昨夜没碰你罢了。可是你们昨夜明明有过鱼水之欢,你别告诉我你仍然是清白的?不过我也不是单单听人说两句就会信的人,我现在就让人给你检查身子,若你是清白之身,便可免罪。”
她话音刚落,一旁忽然有两个嬷嬷上前,一人一手拖住了踏雪。
“住手!”正在这时,皇甫清宸突然赶到,眼见如此情形,上前便踢开了那两个嬷嬷,将踏雪护进自己怀中,冷声道,“好大的胆子,你们是什么身份,也敢碰她?”
踏雪跪了半晌,腿早已经发软,此时靠着他,竟然隐隐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你是不是要我亲自给她检查?”容妃见他护着踏雪小心翼翼的模样,登时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