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的脸。
哈利的伤疤立刻灼热地剧痛起来,就好像旧伤迸裂开来一样--一种他从未邀请、从不需要、但却强烈得可怕的憎恨在哈利体内升起,他感觉,在那个时候,他可以不顾一切去攻击--去咬--去把他的尖牙刺进这个站在他面前的人--
“三。”
哈利感到一股力量从后背推来,地面从他的脚下消失了。他的手紧粘在水壶上,他冲撞着其他人,他们全速向前飞着,在呼啸的疾风中变成五颜六色的旋涡。水壶继续拉着他们向前……直到他的脚猛然着地,重得让他弯起膝盖几乎蹲下了,而身边很近的地方有一个声音说:
“又回来了,这些血统叛徒的小仔子。他们的父亲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滚出去!”第二个声音大吼。
哈利慌忙站起来转头看,他们已经到了桂茂街12号里,阴暗的地下室厨房了。屋里唯一的光源,壁炉,和一只火光摇曳的蜡烛,照着桌上吃剩的单人份晚饭。克瑞彻正从去大厅的门那里离开,一边提了提裤腰带,一边转回头恨恨地瞪了他们一眼。瑟瑞斯正一脸焦急朝他们跑过来,他没有刮胡子,而且也仍穿着白天的衣服,身上也带了种和蒙当格相像的陈腐酒气。
“到底怎么回事?”他说,伸出手拉金妮站起,“菲尼斯·尼古拉斯说亚瑟受了很重的伤--”
“问哈利,”弗雷德说。
“是,我也听听呢,”乔治说。
双胞胎和金妮都看着他,外面,克瑞彻的脚步声也在楼梯上停住了。
“那个--”哈利开始讲,这比给麦格和邓布多讲更困难,“我有一个-类似-幻像的……”
然后他给他们讲了他看到的一切,只不过他修改了故事,使它听起来更像是他站在蛇的旁边看到这个事件,而不是用蛇的眼睛看的。罗恩依旧脸色苍白,他飞快地看了哈利一眼,但是什么都没有说。等哈利讲完,弗雷德,乔治和金妮继续瞪了他一会儿,哈利不清楚那是不是他的想像,但是他觉得他们的目光中多少有一点点责备。如果他们是在责怪他只看而不帮忙,那么他很欣慰没有告诉他们他其实一直是从蛇里看事情发生的。
“妈妈来了吗?”弗雷德说着转向瑟瑞斯。
“她恐怕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瑟瑞斯说。“重要的是在安布居插手之前把你们带离开那里,我想邓布多现在正在通知茉莉。”
“我们无论如何得去圣满钩医院,”金妮着急地说,她转头看着她的哥哥们,他们当然都还穿着睡衣,“瑟瑞斯,你能不能借给我们一些斗篷什么的?”
“别急,你们不能就这么慌里慌张地去医院!”瑟瑞斯说。
“我们只要想去就能去医院,”弗雷德顽固地说,“这是我爸爸!”
“那么,你们又如何解释你们是怎么知道亚瑟被袭击的,医院还没通知他妻子呢?”
“这又有什么关系?”乔治激烈地说。
“这当然有关系,因为我们不想让更多人注意到哈利能看到百里之外发生的事!”瑟瑞斯生气地说,“你们想到过,要是魔法部得到这消息时会怎么想吗?”
弗雷德和乔治的样子显然根本不在乎魔法部会怎么想。罗恩则仍然脸色灰败,一言不发。
金妮说:“随便哪个人都可能告诉我们的……我们可能是从别的地方知道的,不是哈利。”
“比如哪里?”瑟瑞斯不耐烦地说,“听着,你们的爸爸是在为凤凰令工作的时候受的伤,这件事本来就已经够棘手的了,现在再加上他的孩子们在事情发生后几秒钟就得知了情况,你们会严重破坏凤凰令的--”
“我们才不关心什么蠢凤凰令!”弗雷德大喊。
“是我们的爸爸现在要死了!”乔治也叫。
“你们的父亲明白他的工作是件多危险的事情,他不会因为你们搅乱凤凰令的事而感激你们的!”瑟瑞斯说,也同样愤怒。“事情就是这样--这就是你们为什么不能加入凤凰令的原因--你们不明白--有些事情就是死也值得的!”
“你说得容易,因为你给关在这儿!”弗雷德吼道,“我可没见到你有冒死的危险!”
瑟瑞斯脸上仅有的一点血色也消失了,有一会儿他看起来好像要动手打弗雷德,但是等他最后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里的怒气已经被强压下来:
“我明白这很难,但是我们无论如何得装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行。我们必须按兵不动,至少,也得等我们得到你们妈妈的消息,行不行?”
弗雷德和乔治看起来仍然顽固,但是,金妮走了几步,坐在了最近的椅子上。哈利看了看罗恩,后者做了一个介于耸肩和点头之间的古怪动作,於是他们也坐下来。双胞胎又继续瞪了瑟瑞斯足有一分钟,终於还是坐在了金妮的左右两边。
“这就对了,”瑟瑞斯鼓励地说,“那么,咱们……咱们都喝点什么吧,既然也是等着。召之即来-牛油酒!”
他说着举起魔杖,从食品室里飞出了六瓶饮料,划过桌子,把桌上面瑟瑞斯吃剩的饭菜打得四散,然后整齐地停在了他们六个人面前。他们都闷头喝牛油酒,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屋子里唯一的声音就是厨房壁炉里噼啪的火苗,和瓶子放在桌上时轻轻的磕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