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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1 / 2)

下驴子道:“银子换到了”


他喘着气从袋子里取出那个褐色布包,打开布,里面是两锭锃亮的新银铤。


万福道:“那就照密信里说的,放到船篷里的小桌上。”


武翘望望众人,包好银子,走到岸边跳上船,钻进了篷子,随即又钻了出来,走回来道:“放好了。”


万福道:“咱们还是照原先的安排,各自回去,关起门看他怎么玩”


武家兄弟回自己家,墨儿和万福、康游则走进厨房,关紧了门,分别趴到两扇窗户边去监视。


那只小篷船一直静静泊在水中,河里并没有多少往来船只,偶尔才会有一只货船经过。对岸是田野,河岸边柳枝静垂,后面青草蓬蓬,只有鸟儿不时鸣叫飞掠。


一直从上午监视到下午,河岸边那只船始终静静泊在那里,一丝一毫异常都不见。只有货船经过荡起水波时,才会摇漾一阵。不见有任何人接近那只船。


万福皱眉道:“这贼人莫是要变妖法,想隔空取物”


墨儿闷闷道:“不可能有什么隔空取物的法子,只是一直猜不透这人的用意,他真是想要银子或者只是拖延之计”


太阳落到半山时,那个艄公老黄回来了。


万福忙开门叫住老黄,让他先不要靠近那只船。


墨儿、康游也急忙出门,和万福一起走到岸边,跳上那船,见船篷内毫无异常,那个包着银子的褐色布包仍摆在小木桌上。康游钻进篷子,打开布包,里面两锭银铤也仍在。


万福皱着眉对墨儿道:“恐怕真的像你所说,那贼人并没有想要这银子,只是脱身之计,把我们拴在这里,他好逃走。”


墨儿并没有应声,望着康游手里两锭银铤,心里急急思想:若真是脱身之计,那人一定怕我们怀疑到他,所以才会使这计谋。他既有这担心,那一定是近旁之人,这几天就在眼前,我们却都没能察觉。这人究竟是谁


这时,武家兄弟也走了过来,站在岸边,诸人彼此对视,都十分沮丧。


那老黄走过来小心问道:“众位客官,这船我能划走了吗”


万福道:“你划走吧。”


他伸出胖腿,费力下了船,墨儿和康游也只得跳下船,老黄朝众人躬身卑笑着点点头,上船摇橹,船迎着夕阳,徐徐向小横桥那边驶去,船橹吱呀声也渐渐远去。


万福带着四名弓手走了,临走前他对众人道:“你们再好好想想,若想出那贼人是谁,尽管来唤我。被这贼人白耍了这一天,不管他逃多远,我也得捉到他。”


墨儿见这里无事可做,便也告辞。


夕阳如金,路上只稀疏几个路人。他骑着驴,疲然归家。忽然很想念哥哥赵不尤。从小到大,他事事都靠着哥哥,有任何繁难,首先想到的便是去找哥哥。这件案子虽说是他独自在查,但每晚回去,都要和哥哥商议。然而此刻,哥哥去了应天府,他头一次觉着完全没了倚靠,心里空落落,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想起那天哥哥所言:“凭你的才能见识,就是独自开一家书讼摊也拿得下来。”


真的吗他自己不太敢信。


不过他随即想到,不管信不信,眼下是没办法靠哥哥,只能靠自己。


于是他不再乱想,凝神思忖起案子。夕阳耀得人睁不开眼睛,他眯着眼,仔细思虑。除了柳氏,还有谁既能从尹氏那里偷到香袋里的东西,又能打探到春惜mǔ_zǐ 的藏身之处,还能哄骗走他们


武家兄弟妯娌应该不会;康游更不可能;尹氏双眼已盲,即便想做也做不到;饽哥他倒是有可能偷换香袋里的东西,但应该很难骗得春惜mǔ_zǐ 半夜跟他逃走;饽哥的弟弟孙圆他至今不知下落,也有可能贪财偷走了香袋里的珠子,但也很难骗走春惜mǔ_zǐ 除了这几人,还有谁彭家兄弟他们紧挨着康家,倒是有可能偷偷跟踪武翘,找到春惜mǔ_zǐ 的下落,哄骗他们逃走,但他们绝难偷到尹氏柜子里的香袋。


这些关联到的人似乎都不是,那还有谁


一对燕子在夕阳下轻翔,掠过墨儿眼前,又轻盈飞远。


墨儿忽然想到,为何非得是一个人若是两个人呢一个偷换香袋,另一个劫走春惜mǔ_zǐ ,这样两头便能扣起手


他心里一亮,那会是谁和谁


偷换香袋的,应该是尹氏家的人。柜子和木盒都锁着,只有尹氏有钥匙,她自己偷换最方便,但从她的话语神情来看,她是真心忧急,应该没有偷换;饽哥从康潜手里取到了香袋,是经手人,不过尹氏锁起香袋时还摸过,至少那时饽哥没有偷换香袋里的东西。香袋锁起来后,他没有钥匙,怎么偷换里面的东西至于孙圆,一直都不见人,但出事那天下午,他曾拿着尹氏盒子里的银子,去会过春棠院的吴虫虫,他的嫌疑最大。


而骗走春惜mǔ_zǐ 的,恐怕是彭家的人,不过彭家三兄弟和曹氏,究竟是单独作案,还是合谋彭家老大彭影儿清明那天据说去人家作场,又说是回乡了,难道是他但从两家的情形来看,他们并不亲熟,能用什么法子骗得春惜半夜番强逃走


目前都只是猜想,没有任何实据,看来还得再到尹氏和彭家分别去查探一下。


到了东水门,他先去梁家鞍马店还驴子,到了那店门前,一个胖丫头迎出来挽住驴子,并不是原先那个丫头小韭。墨儿心里一动,问那丫头:“你是新来的原来那个姑娘呢”


那胖丫头道:“是啊。你问小韭啊,她说家里有事要她回去,昨天已经走了。”


墨儿想起那天饽哥在对街痴望小韭的样子,据尹氏说,她已把多年的积蓄全都给了饽哥,不知道饽哥能不能如愿娶到小韭


他回转身,出了东水门,走到虹桥,这几天尹氏心里焦虑儿子孙圆,没再出来摆水饮摊。他走到后街,见尹氏家的房门虚掩着,便轻轻敲了两下,推开门,尹氏呆坐在椅子上,他轻声问候道:“尹婶”


尹氏听到声音,急忙站起来,大声道:“赵兄弟我一早托人去找你,到处找不见,你总算来了我说是他偷的,果然是他果然是他”


墨儿忙道:“尹婶你莫急,慢慢说,你说的是谁”


尹氏咬牙切齿道:“那只耗子那只癞头哑耗子”


“饽哥”


“就是他昨晚他就没回来,至今不见人,一定是逃走了”


墨儿立时想到鞍马店的小韭,难道两人约好一起逃走这么说,真的是饽哥偷换了香袋里的东西但尹氏盒子里那一两碎银是被孙圆拿走,这又如何解释难道是他兄弟两人合谋


墨儿猛地想起,孙圆迷恋春棠院吴虫虫的事情,是从饽哥口中得知。难道饽哥是有意说出来的他偷走了珠子,顺手拿了那块银子,知道孙圆正缺钱,就给了孙圆,造出误导线索。那么孙圆去了哪里被饽哥藏起来了一个大活人怎么能藏得住难道墨儿心底一阵发寒,但急忙又回到最初的疑问:柜子、盒子都锁着,饽哥用什么办法偷换掉香袋的


尹氏仍在厉声叫着:“就是他就是他”


墨儿则在心里急想,如何不撬坏锁头,却能换掉里面的东西常理记住常理


依照常理,唯一的办法是用钥匙打开。但钥匙一直在尹氏脖颈上挂着,不可能偷走。除非有另一套钥匙


他忙问:“尹婶,柜子和盒子的另一套钥匙真的丢了”


尹氏听到,猛地收声,脸色微变,片刻后才道:“那套钥匙他爹一直带在身上,死后尸首一直没找到,钥匙自然跟着没了。”


墨儿看她脸色微变,心里一惊,难道尹氏丈夫之死另有隐情她丈夫是黑夜在虹桥顶上失足落水,并没有人看见,是第二天从桥栏边遗落的一只鞋子断定。失足落水之人怎么会留下一只鞋子作证难道她丈夫不是失足落水,而是被人推下河中


墨儿忙道:“尹婶,那套钥匙是关键,您是否隐瞒了什么”


尹氏微张着嘴,神色越发慌张,空茫的眼珠急急转动。良久,才忽然狠狠道:“好只要你答应找回圆儿,我就全都说出来”


墨儿一听,知道自己猜对了。丈夫嗜赌成癖,眼看将家业败尽,尹氏将丈夫推下了河。


望着尹氏急剧颤动的一双盲眼,他既有些怕,又有些哀,不知该如何对答。


尹氏又厉声问道:“你不肯答应”


墨儿忙道:“无论如何,我都会尽最大力气去找回孙圆。”


尹氏陡然松弛下来,略垂下头,盲眼朝着墙角,放低了声音:“我亲眼见到那串钥匙落进了河里”


“刚嫁到孙家的时候,大房大田,人人都说我命好。才过了五年,房宅店铺没了,田也眼看要卖光了。那时圆儿还不满六岁,他爹的赌瘾却丝毫不见收敛,再赌几场,这几间矮房、最后几亩地也必定输尽。我娘家又没有倚靠,就算我受得了穷,也不能让圆儿沦为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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