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个比较保守的政治局。其中将不会有雅科夫利夫、梅德韦杰夫,而且一定没有谢瓦尔德纳泽,也不排除连总书记也会落选的可能性。
全会于4月25日召开。
有关政治局辞职的问题,全会上没有提及,可党内达官贵人的恐慌情绪则表现得淋漓尽致。会上发言的直接或间接的话题自然是选举。一部分人干脆以为,选举结果对党和他们自己都糟透了。另一些人谈及此事时明显带有指责领导的语气,觉得是上面要进行民主实验而”把事情搞到了如此不成体统的地步”。最为激烈的也许要数亚历山大?梅利尼科夫的发言,他是中央建设部部长。我对他的看法:这是一个有思想、有个性、热爱新事物的人。也许,这样的评价从当时一般公认的人事标准来说是正确的,可是在那剧烈变动的局势中就没有什么用了。
确实也有不少党的其他领导人,在70年代看起来属于富于冒险精神的革新者。因此,勃列日涅夫和卡皮托诺夫宁肯把他们”发配到”远离莫斯科的地方去,而安德罗波夫和戈尔巴乔夫一上台,这些”扰乱安定的分子”又陆续被召回来担任党的领导工作。但渐渐地发现他们的革新,怎么说呢,具有限于在制度范围之内的性质,不敢越雷池一步,不敢置清醒理智于教条之上。
说老实话,我听梅利尼科夫的发言,感到惊奇和恼怒,那恰巧是因为我没有料到他会如此(恕我出言不逊)顽固不化。诚然,他还没有勇气指责我和我的战友背信弃义,后来我们的原教旨主义者便在这方面小试身手。但他还是毫不掩饰地指责领导,说他们把党引向崩溃,说他们脱离人民,搞特务监控,不知道国家靠什么在过日子,地方上在干些什么。这简直是(恰好是)跟利加乔夫在政治局里相互呼应。后来我认为,就连梅利尼科夫的发言稿起草恐怕也少不了利加乔夫的参与。后来,他扎扎实实干起了这事(按照极坏的老传统),以策划对总书记的”自下而上”的批评。
全会召开之前,政治局会议决定要比通常更加详尽地提供其工作状况的信息。这时,我脑子里出现一个念头,正是现在应当让社会完全了解党的领导层内部”各种力量的分布状况”,让人们知道谁是怎样的人。这不是一时的冲动,我有意揭开致使当局脱离人民的那层神秘的帷幕的想法由来已久。在现时的情形下,中央委员会里顽固派的立场促使我全部公开全会上的争论状况的建议。
我听到赞同的声音,但很明显,大多数人对这项建议缺乏热情。不仅因为作挑衅性发言的书记们很不情愿成为民主派报纸评头论足的目标。对于许多人说来,这无异于放弃党内高层人士所享有的最重要的特权之一。但谁也无胆量站出来反对。诚然,作过一些修正:公布时加上评论。我表示反对说,不行,不加任何评论,让人们自己去思考。我的想法并没有错:社会上看到了苏共中央内部的真情实况,看到了总书记是在怎样一种情况下工作的。
按照惯例,全会的结果在政治局会上进行了讨论,大家都对这些结果作了肯定的评估,不过很明显,领导层里各派所表示的赞同,其含义并不相同,甚至彼此对立。利加乔夫甚至建议在党内搞一次讨论全会结果的运动,显然他是想给支持”民主立场”的人制造困难,是想加强纪律。而所谓的纪律,主要是必须无条件地听从党的领袖和党的机构。谢瓦尔德纳泽对”全会上所展开的直接对话”表示满意,并补充说,他离开会场时,感到忧心忡忡。”我们没有培养出一批具有新的思想观念的干部。党的积极分子的情绪让人警觉起来,这需要改变。我们没有听到认真的、有效的行动纲领。除去一两个发言人以外,没有人提出什么建设性的计划。把责任推给中央,推在改革头上。非正式组织成员走到我们干部的前面去了,他们同中学生、大学生、甚至民族主义者一起做具体工作。一场现实的政治斗争正在进行,而我们的人却在同假积极分子一起工作。如今社会上很激进。应当开展争论,拿出事实来证明或者定下心来干实事。人们要求开除那些表现不良的人,可这样的人成千上万呀……”
我也作了一次详尽的结论性发言。因为面临着就是要同这个领导班子一起筹备第二十八次代表大会,这就要求即使达不到”令人愉快的”思想上的一致(这样的一致从来也不曾有过,现在更无从谈起),至少也要对近一时期的行动纲领取得共同的看法吧。我还是尽力把这个纲领的总的轮廓表述了一下,主要是筹备第一次人民代表大会的计划已经过认真细致的酝酿。我又强调指出,对于党来说,当前主要的就是帮助解决具体问题,掌握新方法,”到人民中间去”,到群众大会上去,不要光坐在办公室里,要学习在民主条件下工作。
”越过了”全会这一步之后,应当继续向前推进,为国家生活中的一件非凡的大事作准备。这大事便是第一次自由选举之后召开的第一次人民代表大会。政治局会议开过两天之后,4月27日,我召集了一次”小范围”的碰头会,以便再一次把所有的细节都考虑透。这下子可不是起草发言稿的事,应当提出建立新政权的构想。也不是简单地着手准备一份像过去那种干巴巴的由”守纪律的代表们”一致通过的法律草案。我们从一开始就会遇到强硬的反对派,他们因这次选举获得了勿庸置疑的成功而精神大振,并急切地要投入战斗。而大多数代表会怎样行动,还不完全清楚。
我已经不记得,是谁首先说过这样的话,但大家都很支持这个说法。他说:从今往后,决定国家生活的主要的政治中心是人民代表的代表大会,而不是苏联共产党的代表大会了。这是一次急转弯,一次真正的大转折,随之而来的应该是逐步取代旧的政权体制以及这一政权的各种象征性的标志。
议会之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