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马国祥镇定了一下,调动面部肌肉强行的挤出了一个笑容:“没什么没什么。”
可杜云峰也不是好好糊弄的,他的不对劲让杜云峰有了审视的神色,只听对方问道:“你认识他?”
如果撒谎说不认识,恐怕圆不上谎,29军几十万人,可师长能有几个。
一个小小的计划在马国祥心里朦胧了起来,虽然还不清晰,可是有了方向和雏形,他本能要取得眼前人的信任。
“真是巧啊,”他慢慢的说,听起来似乎是感慨,实则是在织网,“我来莫师之前,效力于周师,周澜正是鄙人上峰啊。”
杜云峰愣住了,这么巧。
“当真?”他说。
“这能假的了吗?”马国祥见对方将信将疑,于是不怕死的进一步剖白:“杜兄,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当你外人了,我们师座身边那个人是不是姓贺?”
杜云峰面无表情的哼了一声,马国祥留意到他攥着枪把子的手紧了。
“杜兄,咱们都是天涯伤心人,要说我们师座,人其实不错,对我们这些手下真好,但是那个姓贺的看师座看得紧,说句不好听的,杜兄你现在和周师求援,周师不会应你的,师座被那个姓贺的弄得五迷三道的,姓贺的从不住警卫班,都是夜夜和师座同床共枕的,那是真夫妻,他们……”
“别说了!”杜云峰忽然打断他,“我不想听。”
“杜兄我没别的意思,”马国祥探过头来讲,离得更近了,他自己心里的计划越来越清晰,他仿佛看到了救命的希望,他要抓紧这颗稻草,可不能折断了,“我是觉得白瞎了你这么一个情深义重的人,别人有新欢了,枉你还还挂怀惦记着,我觉得你应该求援,他不来,你也就看清楚他是什么人了,这辈子活得明白,不然死得糊涂,对不起自己!”
他的一番话,把杜云峰说得眉头紧锁。
他不是没想过向周师求援,如果没估计错,周师在方圆两百里之内。
可是他只向重庆方面求援,一来这是程序,二来他拉不下这个脸,他是正规军,是王牌部队,犯不着向29军的叫花子部队求援,西安那个事情之后,不少队伍等着看他的笑话,巴不得他出事,他早就看清了官场的倾轧和世态炎凉,这第三,就是他不想把周师拖下水。
他不笃定周澜一定会来,可万一来了呢?
日军这个大泥坑,一个周师能把他的杜旅□□吗?
可马国祥的话很激他。
见他游移不定,马国祥决定快马加上一鞭,传令电报兵过来,说旅座有重要电报要发。
传令兵跑出去,宋书栋折返回来,好死不死的一番没好气的面孔,依旧不正眼看杜云峰,仿佛对方扎他眼睛:“我刚才汇报过了,重庆已经回复过了,还发?”
没等杜云峰说话,马国祥笑着接话了:“宋副官,咱们旅座不是给重庆发,咱得和附近队伍求援。”
“附近?”宋书栋一瞥他,“敢问马团长,附近还有29军敢来吗?当初宋军长敲锣打鼓的欢迎我们来,用我们的时候往前线压,不用的时候自己当了司令就跑了,29军自己都在被人追着跑,还有哪支队伍的实力能强过我们杜旅?”
宋书栋近来被杜云峰刺激的不轻,眼见着他又勾搭上了周澜,还打横抱回来的,枪林弹雨送走的,而他自己像个没人要的,只配跟着一起送死。
他的心已经死了,肉体不用好好活了,话就更不想好好讲了。
马国祥毫无心理准备的被宋书栋一顿怼,差点一口气背过去,杜旅里的人都这么生死儿戏吗?他提出这么好的建议,对方还看不上。
活命是大事,他决定不拘于小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