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重穿咬牙,“帮我把这破眼布扯了吧。”
我看你们压根不怕我知道你们的身份。
不过这并不值得高兴,人家这么做,只说明有信心自己跑不了。
司空犹豫了一下,揭开了她脑袋上的布条。
少女苍白的脸上,眉头微微皱起,眼睛睁一下,立刻又闭上,以适应突然出现的光明。
然后,那琥珀色瞳仁慢慢打开,视线停留在他身上,眼神清凉,却没有一丝意料中的恨意和挣扎。
“你自己躺一会儿吧,别乱走了,外面布得都是人。”
司空不知道为什么,没办法直视那双眼睛。
转身走出房间,带上了门。
重穿待他出去,吸了一口气,极慢地靠着床半坐起来。
刚才她一直默默运功,抵抗体内的药性,本已小有成就,没想到被左岸书一气挑了手筋。
唉,为什么有些人的爱恨,可以那么强烈,又那么莫名其妙,自以为是。
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挪动自己的右手,一点点,抽出左手手腕里藏着的银针。
就这么几个动作,已经满头大汗。
重穿吁出一口气,仔细查看一下伤口。
还好,左岸书的剑挺快,筋断口利落,现在动手,用仙鹤神针,还能凑合缝上。
右手轻轻抬起,对着左手伤口。
不行,剧痛加无力,手抖个不停,根本没办法完成那么精细的动作。
重穿胸口一闷。赶紧提醒自己,莫着急,慢慢再来。
等得一会儿,右手再次抬起,却听到门响。
这一吓非同小可,重穿使了全部的力气躺下,闭上眼。
暗暗祈祷对方没有看见。
耳听得有人走近,又是瓷器碰撞的声音,听着像茶壶茶杯的动静。
重穿此时觉得颇有些口渴了。
然后,就闻见若有似无的一阵香。
那人早已出去,重穿恍如未觉,还是维持原样,发着呆。
半晌,咬牙切齿道:“作者,你不玩死我不甘心是吧,你能不能再俗点啊?”
那香气分明是“游龙戏凤”,上等的迷情药,便是在青楼里,也只有花魁级别的才配使。
重穿苦笑,不知道是谁这么看得起她。
又不知道是谁,有幸喝到这加料的茶。
大概过得半个时辰,门又响,有人走到床边,脚步沉重。
重穿心头狂跳,下不定主意,手里捻着银针,浸着汗。
她只有一击的气力,必须得准才行。
正怔忪间,只觉身子被人推了一下,往床里靠了。
然后有个什么东西,挨着她身边放下。
再然后,那脚步声出去了,这次,还听到闩门的声音。
重穿偷偷睁开眼睛,看向身边,愣住了。
紧挨她躺着的人,白玉般的脸上泛着异常的红晕,修眉微蹙,双目紧闭,两排纤长的睫毛几乎都要触到她的脸。这诱人的面容是,纳南白!
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也是被逮来的?
咦,脸这么红?
吸吸鼻子,晕,这人嘴里冒出的热气说,肚里已经装了游龙戏凤。
呃,看来就是他了。
不知道为什么,重穿轻出了一口气,微微觉得放松了。
不管怎么样,这个人,应该不会伤害自己。
而且一样是中了迷情药,这个人,总好过其他。
一面又觉得自己实在脸皮厚,有些想笑。
纳南白醒来的时候,正看见身边的少女,一脸含羞带笑,那琥珀瞳仁水盈盈的,还闪着戏谑的光芒。
自己明明只是在姐姐那里喝了一杯茶,怎么莫名其妙来了这里。
还跟这个家伙并头躺在一处。
必定是在做梦。
他这么想着,闭上眼睛,再睁开,眼前人却更清晰真实了。
那因呼吸起伏的少女身体,微微眨动的睫毛,嘴角抿着,酒窝似现非现。
突然药意上涌,心中一荡,往那嫣红小嘴上亲去。
重穿看到那对墨玉一般的眸子,莫名燃起了情欲,心里狂叫不好,还没回过神,纳南白就亲上来了,想开口说话,一条灵巧清凉的舌头,就此探入,攻城略地,毫不迟疑。
那游龙戏凤最是一等的迷情药,上头并不快,后劲却十足,就像初恋一般的味道。
寻常人中了已经销魂蚀骨,何况纳南白本就在青葱年华,眼前又是心上之人,这一吻立时如火如荼,整个人微一翻转,将重穿压得严严实实。
重穿在下面暗暗叫苦,看着挺清瘦一哥们,原来这么沉!
纳南白一手抓起她两个手放在她头顶。
重穿伤口被握,不由从嘴里漏出一丝呻吟。
纳南白听到,只觉脑门一盆火倒下,另一个手自她衣摆下探入,直接抚上胸口。
感觉到身下人微微的挣扎扭动,满手滑腻,盈盈一握,仿佛电流过境,直达心底。整个人不由战栗,两脚用力一顶,将她的腿儿分开,用膝盖跪了,手带着业火,滚烫地在她身上游走。
重穿又痛又怕,又觉一种莫名的兴奋,眼看身上那人玉面赤红,双眸浸满了欲望,只差直捣黄龙,再也不敢犹疑,在他耳边道:“放开我的手。”
纳南白顿了一下,并没有放手的意思。
重穿急中生智:“我想抱抱你。”
纳南白眼神迷离,情思荡漾,松开了她的手,只觉眼前人可爱得不行,用牙齿咬上那早已红肿的嘴唇。
“嘶……”重穿来不及呼痛,两手环上他的腰,慢慢摩挲。
纳南白浑身都绷紧了。“重穿……”
这一声唤,足叫人魂酥骨迷,饶是重穿这么清醒的时刻,也不由一瞬失神。
“对不起。”就这一瞬,她摸到纳南白背上的意舍穴,一针扎了下去。
“啊!”身上人一声痛呼,皱起了眉头,眼神却立即清明起来。
重穿直直看着他。“纳南白。”
她时间不多,这一针不能解决根本,只够她说几句话。
“纳南白,你被下了药,不要伤害我。”
纳南白惊诧地看着衣衫不整的重穿,再注意到自己的姿势,一下跳了起来。
“我……”
“没事,”重穿道,“我不怪你。不过,可以的话,救我出去。”
纳南白呼吸沉重,默然不语。
“快些,我们时间不多,你的药性未解,速速出去了我才好……”
重穿一言未了,就惊恐地发现纳南白的脸色又变了。
不是吧,这游龙戏凤也太猛了。
纳南白显然也发现不对劲,急得转身,看到桌上的茶壶,二话不说抓起来猛喝了几口。
“不要!”重穿绝望地看着他的喉结起伏。
奶奶的,作者你就玩我吧。
却见他一脸压抑的痛苦,两个黑玉似的眼眸深深地看着重穿。“不行,我必须离开了。”
声音嘶哑,充满着欲望和挣扎。
然后转身走到门前,飞起一脚,几乎将那门踹飞了出去。消失。
重穿长出一口气,才发现衣服早已被冷汗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