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寻道:“我之前听程大人和程夫人提起过,太后身边有个廖公公,仗着太后宠爱,在宫里横行霸道,想来就是今日这位了。”
这易寻自从升了管家,对晚书倒是挺忠心,目前也看不出他有什么猫腻。
听完易寻的解释,晚书更奇怪了,打开圣旨看着上面太后两字,道:“这圣旨怎是太后颁的,你可知道?”
易寻道:“小人听说宫里是太后和宰相做主。”
想不到遇上个傀儡皇帝。
等等,丞相做主,那自己想找程实和姜艳秋报仇,岂不是难上加难。
翌日一早,晚书穿戴好朝服,进宫面圣谢恩听宣去了。
宣德殿门口,今年新考入朝的一干人等,均在门外等候召见。
晚书作为新科第一名,自然是第一个被召见的。
听得里面传来:“新科状元梁晚书进宫面圣。”晚书捏着手笏毕恭毕敬的走了进去。
宣德殿两侧站满了文武百官,左边是文官,右边是武官。
均好奇的用余光偷偷打量晚书。
晚书低着头,想着一会会见到程实,心里难免紧张。
好不容易走到前面,只见高台上坐了两人。
其中一人有些眼熟,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他左手后方坐的是一个年近五十的妇人,容颜有些憔悴,不过依然端庄秀丽,一身黑色凤袍衬得她更老了些。
这是垂帘听政的架势,想来这就是太后了吧?
晚书边想着边跪了下去:“微臣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未开口,太后倒是先问了:“你就是今年殿试第一名梁晚书?”
晚书应道:“是。”
太后又道:“抬起头来给哀家看看。”
晚书依照做了。
太后看了一眼,满意的点点头,感叹了句:“我大晋真是能人辈出啊。”
这是什么意思?
晚书有些迷茫,回道:“太后谬赞,微臣不敢当。”
感谢总该没错吧,果然,晚书说完,太后就哈哈大笑起来。
想不到这个太后还是个有趣之人,晚书不禁将紧绷的神经放轻松了些。
“先退下吧,传下一人。”
晚书应了声“是”,便往后退了。
工部侍郎是从四品官员,队列中早空出了位子,晚书站了进去。
站定后,晚书往程实那看去,只见他也在看自己。
晚书假装不经意看到他那里,冲他点点头,微微一笑,又收回了目光。
可晚书不知道此时的程实心里五味杂陈。
从晚书踏进这宣德殿开始,他的目光就一直锁定在晚书身上。
他还忍不住问了身边李大人一句:“他叫梁晚书?”
李大人点点头,小声回道:“对,今年新科状元,被老陶抢工部去了。”
程实只听了前面,后半句没听进去。
心里一沉,凝思怎么会这么巧?
继而心里又想着不可能,婉淑一介女流,大字不识,怎么可能会进得了这宣德殿,是自己多虑了。
两年前,姜艳秋就告诉自己她派人去梁家村找了,听说梁婉淑大着肚子回去,被梁父活活打死了。
她不可能还活着,更不能通过这一层层的考试,进了这宣德殿。
可那张脸却和梁婉淑那么相似,除了胖了些,其他真真就像是婉淑站在自己面前。
不,不可能,是自己听到了同名同姓之人,所以才会觉得他像而已。
程实的慌乱,晚书尽收眼底。
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晚书心里窃笑,原来他也怕。
程实的这些反应还被另一人盯着,同为侍郎,方宴站在晚书身后,也将一切看在眼里。
他当日选择入朝为官,不仅是为了救兄长,更是为了能随时随地保护晚书。
他看着程实神色紧张,心里也是一阵欢喜。
程实自然不知道二人心里的盘算和想法,只是想着要好好去调查一下这个状元郎的身份。
其实这两年多来,自己过得又何尝顺遂,每每深夜里想到在乡下时婉淑陪着自己看书的情景,总是忍不住思念起她来。
一想到当日她苦苦哀求自己,嘴上一直强调自己冤枉,竟对她有些愧疚起来。
尤其想到如今在家里大小事情均被姜艳秋拿捏,更是忍不住想起婉淑的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