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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32)(2 / 2)

可是一般城里人又怎么会娶个乡下姑娘?要么缺胳膊少腿要么就有隐疾,总之基本都是在城里头实在找不到媳妇,才会考虑农村女孩子。


跟那些人一比起来,赵志远简直就是白马王子,完全有资格被众星拱月。


何东胜觉得自己不应当阻拦,否则说不定有一天小秋大夫会恨他的。恨他斩断了她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


可是年轻的生产队长又始终放心不下。他觉得赵志远不是良配,小秋跟了这个人,以后是要受苦的。


听听赵志远的口气,这还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情呢,他就一副施舍的口吻。谁知道结婚以后,小秋要在到家到底怎么跪着才能活下去?


何东胜七想八想了半天,决定还是过来给余秋提个醒:“那个小秋啊,咱们出去走走。”


人在医院附近的话,说不定隔墙有耳,叫人听了话去却反而不美。


余秋怕他有什么正经事,不好,当着外人的面说,点点头道:“行,我正好要出去透透气。”


她托陈敏带走自己的搪瓷缸,跟着何东胜一块儿出了医院大门。


年轻的生产队长跑医院的次数实在太勤了,路上碰到医生护士都能跟他点头打招呼,谁看着他都不稀奇。


外科的护士还托他帮忙看有没有田鼠干,最近有个人开刀了,术后要加强蛋白质营养。


何东胜连连点头:“我记住了,回头他们会送过来的。”


余秋在边上保持沉默,她就知道杨树湾人在医院里头可以做起生意来,有着院方跟医生护士的默许。


没办法,再鱼生火,肉生痰,青菜萝卜保平安,生病的人就必须得加强营养。


要是蛋白质跟不上的话,肚子上的口子都长不好。


买肉要票,那就只能指望田鼠干了。


人出了医院大门,余秋小声嘀咕:“你们还是小心点儿,别叫人抓到了把柄。”


要是平常,何东胜肯定会应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然而此刻,他却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反复在脑海中打草稿,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走过半条街,都要到学校旁边的小农场附近了,余秋忍不住催促:“你到底有什么事啊?赶紧说吧。我晚上还有事情要做。”


虽然夕阳无限好,虽然这个时节的晚风吹在人身上非常舒服,可她劳碌命,无福消受啊。


那个乌头泡酒差点儿没了小命的病人是个典型病案,她得赶紧写文章投到杂志社去,能多一个人看到,又少了一分中毒的风险。


何东胜被她催促着,只得咬咬牙开门见山:“小秋,你觉得赵主任怎么样?”


“什么赵主任?”余秋没反应过来,“医院没主任姓赵啊。”


何东胜略有些欢喜:“就是后勤的那个赵志远。”


“哦,你高中同学呀。”余秋反应过来了,“他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不舒服的话找周大夫啊,我现在待妇产科。”


“不是。”何东胜赶紧摇头,“我就是想问问你对他的印象。”


余秋奇怪:“我跟他又不熟,能有什么印象?怎么,他要竞选什么优秀,要我们给他投票吗?”


何东胜摇头:“不是工作方面的,是生活,你在生活上对他印象如何?”


余秋快速眨巴了两下眼睛,感觉这话听着怎么有些怪怪的。


工作上,生活上,小秋大夫心中警铃大震。


妈呀,这个丧心病狂的年代,该不会连十五岁的小丫头都不放过,都给人介绍起对象来了吧?


余秋赶紧义正言辞地强调:“我跟他不熟,对他没有任何印象,更加谈不上生活。我现在一心一意想要做的就是好好当医生,其余的什么生活问题,我一概不考虑。”


何东胜如释重负,连连点头:“对对对,我也是这么觉得,你年纪还小,将精力放在学习与工作上是最合适不过的。”


余秋疑心自己听错了,这年头保媒拉线就这么不上心,敷衍得简直明目张胆。


不过也是,何队长自己这会儿还凄风苦雨呢,哪里有心思关心老同学的个人生活问题。


唉,这家伙实在是倒霉,原来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还偏生摊上了这样的丈母娘。


小秋大夫饱含鼓励地朝何队长点点头:“你也别灰心,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总归会有希望的。”


何东胜莫名其妙:“我灰心什么呀?我没什么好灰心的呀。”


余秋赶紧露出标准的微笑:“没事,没什么。”


年轻人总是要面子的,姐姐非常理解。


我去请会诊


何东胜送余秋回县医院。


其实现在天刚染上暮色, 距离黑沉沉相去甚远, 小秋大夫自觉独自返回也没任何问题。然而年轻的生产队长却坚持。


有的时候, 余秋也觉得她的这些朋友同伴们挺有意思的,似乎在某些方面相当坚持绅士风度。


两人行到护城河方向时, 前头传来田雨的怒骂声:“李红兵,我今天不罚你抄课文才怪,你给我等着。”


回应她的是李红兵走腔走调的唱戏声:“哎呀呀, 小田老师你莫气, 我给你扯红头绳。人家的闺女有花戴,爹爹钱少不能买。扯上二尺红头绳, 给我喜儿扎起来。”


田雨一声冷笑,扬起手上长长的柳条就直接甩到了得意忘形的少年身上。


李红兵猝不及防,大惊失色,原来这不是喜儿而是李铁梅呀。


这小子嗷嗷叫着到处逃窜, 随手抢过同伴手里头的笼子,直接往田雨的方向伸:“哎呀, 哎呀, 小田老师你不要生气,我送你一份大礼。”


里头刚被逮到的田鼠上蹦下跳, 吱吱直叫。


田雨发出一连串的惨叫:“啊啊啊, 赶紧把田鼠给我拿开。”


回答她的是少年郎得意洋洋的大笑声, 混世魔王李红兵单手叉腰, 得意的不得了。


旁边的小孩子们也跟着嘿嘿笑, 个个脸上都是快活的神色。就连一向乖巧的小伟也显出了少年人特有的调皮。


田雨看到何东胜跟余秋, 立刻找到了靠山:“何队长,你再不管管他们。”


何东胜憋着笑,故意朝李红兵沉下脸:“管当然管,明儿就跟我回杨树湾,看还闹腾不?”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一道雷,轰得少年郎们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还是领头的李红兵反应最快,赶紧朝田雨一个劲儿地打拱作揖:“小田老师我错了,您别生气,您大人有大量。我马上就烤田鼠干,一日三餐都供奉你。”


田雨气得吹胡子瞪眼:“你才一日三餐田鼠干呢。你当我是黄鼠狼啊?”


余秋抿着嘴巴,强行忍笑。


李红兵找到了新的讨好对象,赶紧又朝着小秋大夫求饶:“哎呀,小秋大夫你就行行好,帮我们说说呗。你看我们在医院可乖了。”


余秋绷住脸,故意摇头:“我可没发现你们有多乖。”


李红兵还要抓耳挠腮,何东胜直接断了他的退路:“别想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日子了。赶紧的,都跟我回去,收收心,准备开学。”


田雨这才反应过来:“对对对,马上就要开学了。”


李红兵两只眼睛瞪得滴溜圆,他想说自己要留在县城。可是将他抓的所有田鼠胆子加在一起吞下肚,他也不敢说自己不想上学。


开玩笑,杨树湾的小孩要是敢逃课,那真是全村人逮着了都能揍一顿,而且旁人没有不叫好的。


小伟看着垂头丧气的朋友们,无比失落:“你们都走了吗?”


又只剩下他跟哥哥了。


余秋伸手摸摸他的脑袋:“等你哥哥好了,你也要回家上学呀。”


小伟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要回去,我哥回家会喘不过气的。”


余秋安慰少年人:“那是因为你哥哥那时候有腹水,等腹水排的差不多了,你哥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小少年却哭了起来:“我不要,要是我哥哥气喘不过来了怎么办?”


他年纪太小,对于死亡没有清晰的认识。但是哥哥发病的那次,就把这孩子给吓坏了。


他不敢让哥哥回家,因为在医院里头才安全。


余秋忍不住头痛,那也不能让这哥俩把医院当成保险箱一样住着呀。且不说住院花钱多,就是一直霸占床位也不合适。


毕竟现在小伟哥哥其他的治疗基本上都停了,就是每天定时艾灸,然后过段时间就抽血复查相关的指标。


何东胜出来打圆场:“回头问问闵大夫吧,看下一步要怎么治疗?”


小伟垂着头,小声嘟囔:“哥哥回去要下地的,我不想哥哥下田。”


可是不下地干活的话就挣不到工分,他们生产队本来工分就不值钱,家里头养两个孩子的负担实在太大了。


马上夏天就要过去,他就连逮知了猴补贴家用都做不到。


小伟想留在县城,这样他才能挣到钱养活自己跟哥哥。


少年人没有见过更大的世界,单一个村里跟一个县城,却让他清楚的明白了地里头真的刨不出钱来。


他现在一天挣的钱比父母加在一起苦干一个礼拜还多。


何东胜何尝舍得县城的这笔好买卖,比起地里刨食,做生意的确赚钱。


可是,人不能只盯着眼前的一点儿蝇头小利。钱什么时候都有机会挣,但是孩子的未来更重要。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这群小崽子们就这么懵懵懂懂地放弃了求学的机会。


留在县城住的地方是不愁,找找关系打打招呼,继续待在宿舍里头没什么问题。因为现在卫校的招生人数比起巅峰时期少了差不多一半,总有房间空出来。


可是老师很成问题呀,田雨又不能把自己劈成两个人用,她总要顾杨树湾小学的孩子们,那才是她工作的大头。


生产队长不发话,李红兵就是再满怀期待,也只能垂头丧气跟着大人们往医院走。


没得说了,都这样了,当然得跟朋友们去道个别。不然不声不响地走了又算几个意思呢?


余秋在边上安慰他:“你回去以后也能挣钱的,到时候每家每户都有小兔子。你养好兔子剪了毛,不照样挣钱吗?再说前头就是天热,大家不愿意在太阳底下跑来跑去,所以才上你们这儿订饭吃。后面天一凉快起来,这生意也不好做了。”


李红兵觉得小秋大夫在医院里头还挺灵光的,出了医院门就不行。开玩笑,他们在县城里头只做卖医院饭菜的生意吗?多的是挣钱的门路。


再说了,养两只兔子忙一年能剪多少毛?说不定卖的钱还抵不上他们在县城一天挣的钱呢。


何东胜清清嗓子,大有意味地瞪了眼想要张嘴嚷嚷的少年,李红兵只得悻悻地闭了嘴巴,听小秋大夫说鸭蛋经。


唉,这么多鸭蛋到时候腌好了,也得经他们的手卖出去呀。小秋大夫就是没成算,不知道应该怎样挣钱。


她以为他们每天上门除了收垃圾之外,就空着手推车吗?怎么可能。


菜场的菜就那么多,而且到点儿关门。错过点儿买不到菜的人家怎么办?杨树湾的酱菜还有刚从地里头摘下来的各种蔬菜甚至小鱼虾,都是下饭的好东西呀。


一个袋子过去,另一个袋子回来,里头压着钞票。


他们从山里头换回来的山芋干除了自己吃还要磨成粉做粉丝,这东西跟田鼠干一块儿煮,味道美的很,而且又不收粮票,在县城里头卖的可好了。


余秋哪里知道自己遭了小孩子的嫌弃,还在美滋滋地盘算着:“到时候每家每户两只兔子,四五只鸭子,一年下来针头线脑买盐打醋的钱肯定是不愁了。”


何东胜相当配合的在边上点头:“对对对,等过年了,家家户户也能添身新衣裳。”


余秋又开始未雨绸缪:“那从现在起就把布票攒好了,不然到时候拿着钱也买不到布。”


李红兵真不稀罕听他们说这些。


他愁眉苦脸地去了县医院,挂着张脸站在小伟哥哥的病床前,一副快要哭的模样:“好啦,我要回家了。等小田老师给我们放假,我再上县城看你。”


小伟哥哥朝他点头:“嗯,那你好好学习啊。”


李红兵到底没憋住,忍不住追问田雨:“小田老师,你就不能留下来给我们上课吗?学校还有校长他们呀。”


“不行。”田雨杏眼圆睁,“一个萝卜一个坑,我不回去的话,其他人要忙死的。你别给我想三想四,好好学习才是真的。”


她看着这些孩子卖饭菜就心里头打鼓,生怕会跑出一堆人来,把她的学生们拖走了。


可这又是没办法的事情,他父母工作的码头附近就有这样的孩子,躲着红未兵,偷偷摸摸的卖些茶水跟点心。


唉,人总要喝水吃东西的,又不能随身带着开水壶。国家的事情还是太多啊,管不匀方方面面。


这应该还是社会主义的草吧,都是从社会主义的地里头长出来的。


李红兵试图使用哀兵政策,可惜他在小田老师面前形象委实不佳,小田老师完全不为所动。


“你们缺老师吗?”


病床上的小伟哥哥试探着开口问,“要是教小学的话,我可以试试看。”


他一句话石破天惊,病房里头所有人的目光齐齐集聚上去,看的原本就性格腼腆的少年顿时一张脸涨得通红,说话都不由自主地打起了磕绊:“我上的不一定好啊,我就是说可以试试看。我上到高二才回家的。”


其实家里头原本想让他将高中读完,但后来肚子实在太大了,他根本连路都走不了,只能放弃了学业。


李红兵立刻双眼放光,大力夸奖小伟哥哥:“怎么不行啊,哥,你就是我亲哥。你高中生怎么教不了小学生呢?我小田老师才初中毕业呢。”


什么叫做才?一个小学都没上完就辍学的家伙,还有脸挑三拣四?


田雨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招呼上学生的脑袋:“给我老实待着去。”


她转过头,满脸严肃地看着小伟哥哥,“那我得听次课,看看你到底能不能当老师。”


余秋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俊不禁:“我们小田老师可是要把关的。”


果然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生活处处结着善缘。原本都以为无解的难题,答案居然直接送到了面前。


余秋摇着头感慨不已,转身往妇产科病区走,她晚上还要跟着值班呢。


何东胜追她上楼:“我送送你。”


小秋大夫只觉得好笑:“这有什么好送的,我都到了医院了。”


她转念一想,立刻反应过来。哦,醉翁之意不在酒,张楚茹还在妇产科住院呢。


唉,希望那位关老师冷酷到底,这会儿不要在病房,好歹给何队长见见心上人的机会。


爱情这种东西充满了玄妙,事情的好与坏要看是什么人做的。张楚茹虽然经历过渣男,但不幸中的万幸是她的输卵管还保住了,将来怀孕生孩子没什么影响。


就是一个长期咳嗽和时不时头痛叫人头大如斗,真希望只是普通的咳嗽变异性哮喘跟普通的头痛。


真要这样的话,她的人生还有希望掀开新篇章。


就是不晓得何东胜家里头人怎么想,要是婆婆不好相处的话,张楚茹嫁进何家,日子估计也不太好过。


婆婆对儿媳妇好不好,可未必跟她人好不好有必然联系。


《边城》里头,船总顺顺是出了名的好人,慷慨大方好善乐施。可是他的大儿子因为翠翠远走他乡出了意外去世,顺顺就对翠翠爷孙再没有好脸。


说不定,何家人觉得张楚茹配不上何东胜,要对她态度冷淡呢。


余秋记得何东胜家庭关系倒是挺简单的,只一位寡母拉扯着他长大。


10来年前的那场□□,让杨树湾走了不少人,何东胜的父亲就是其中之一。


余秋觉得何母人挺和气的,但按照普遍观念,寡母的儿子最不能嫁,因为不出意外你得跟婆婆抢儿子。


她乱七八糟地想着,人已经到了病区门口。小秋大夫正琢磨着要不要喊何东胜进办公室喝杯水,好给他制造看望张楚茹的机会。


杂物间里头加床先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我要你对人合软一点,你不听。现在肯有人要你就不得了了,你拿腔拿调给谁看啊?”


余秋头大如斗,感觉这位关老师有偏执狂的嫌疑。现在她好像一心一意地就想把女儿给嫁出去。嫁给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从自家的户口本上踢走。


张楚茹的情绪似乎也非常激动:“你不就是因为我没有按照你所设想的那样生活,所以巴不得我死吗?好,我告诉你,当初我为什么要下乡?因为我宁可死了,也不想跟你在一个家里头待着。”


当母亲的人不甘示弱:“那你去死啊,死在大西北不就干净了,你跑回来做什么呀?脏了我的家!”


护士皱着眉头跑到杂物间门口,扭开门就喊:“你们安静点儿,别老是大喊大叫的。这是医院,不是你们家。”


这母女俩闹腾的次数实在太多了,护士都懒得再劝慰讲和,只求她们不打扰到别人就行。


张楚茹的胸口上下剧烈起伏着,突然间双眼一翻,嘴巴张开,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直接晕了过去。


护士赶紧冲上去。


余秋喊何东胜:“帮忙打电话叫会诊。”,自己也跑过去。


张楚茹这样频繁昏迷绝对不是什么好征兆,余秋怀疑她脑部已经有病灶占位,而且病灶越来越大。


周医生匆匆忙忙地从家里头赶过来,看到病床上脸色煞白的女子,他忍不住叹气:“你这是做什么呢?你真要你女儿死吗?”


关老师站在旁边,一张脸冷峻得看不出任何表情,似乎温情这个词跟她没有半点儿关系。


周围的医生忙忙碌碌丝毫打扰不到她,她看向女儿的眼睛照旧冷冰冰。


跟她相熟的护士过来带着她往病房外头走:“哎哟,等你女儿身体好了,你要怎么跟她吵就怎么跟她吵,我们绝对一句话都没有。”


关老师却昂着头,嘴巴抿得紧紧的,死活不接朋友的腔。


她看到何东胜的时候,脸涨得通红,眼睛里头愈发显出了恨意,似乎在怨怼女儿又让她丢了脸。


何队长生怕再被她抓住说什么女不女婿的,赶紧避让到边上去。


好在关老师当着外人的面似乎还要脸,倒是没有再对何东胜一把鼻涕一把泪。


病因不明,医生护士们能做的就是对症处理。


在给张楚茹吸上氧气,又密切观察了半小时之后,这个年轻的姑娘总算悠悠转醒。


她刚才跟母亲吵架的时候就觉得头痛,一时间吃不住便晕了过去。


这回周医生端正了颜色,跟她直截了当地开始谈:“你现在的情况,可以说越来越糟糕。既然你说你爸爸赶不回来,你母亲又不管你,那你的病情我就只能跟你自己交代了。我们怀疑你肺上跟脑子里头都长了东西,搞不好要动大手术。”


张楚茹费力地听着,半晌只冒出一句话:“你们是让我走吗?你们以为我愿意回来吗?我不过是没有地方可去而已。”


余秋突然间转过头问护士:“张楚茹的医药费有没有断交?”


护士摇摇头:“钱还有呢,今天中午又交了费。”


关老师骂归骂,倒是没有为难医院。


余秋点点头,看向张楚茹:“你也听到了,你妈并不是不管你。”


病床上的女人虚弱地笑了:“那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给我花钱?因为这样她才能接着羞辱我。”


余秋点点头,突然间反问道:“从小到大只有你母亲羞辱过你吗?那些羞辱过你的人有几个为你花过钱?”


她冷酷无情,她市侩社会。别整那些虚的,对于医院跟病人而言,能够源源不断支付医药费的才是正儿八经的真情实感。


真金白银这东西,99%以上的时候都比什么都实在。


郭主任从办公室回来,皱着眉头跟大家说现在的情况:“省城是有个巡回医疗组目前下乡巡诊,其中有咱们国家著名的肺癌专家郑教授。不过他们的规划路程当中没有咱们县。”


余秋追问:“郑教授他们现在在哪儿?能不能麻烦他过来看一看,再不济帮忙看看片子也是好的。”


郭主任摇摇头:“时间赶不上,他们下一站已经定好了,明天一早的火车。”


到处都是病人,要是每一个人去求助,巡回组都要跑的话,那他们的医疗巡回工作也开展不下去了。


余秋当机立断:“绥县是不是?我记得渡口有班夜船就是往绥县去。我们马上再给张楚茹拍一次片子,我带着片子过去请求会诊。”


她风风火火地离开病房,去办公室里头开胸片申请单。张楚茹的胸片已经是一个礼拜前拍的了,到现在很可能已经有病情变化。


何东胜看她火急火燎的样子,忍不住追问:“你要干什么呀?”


余秋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我要去一趟绥县,请专家会诊。”


何东胜赶紧起身:“我跟你一块去吧。这么晚了都。”


余秋笑着点点头:“也好,省得你在这儿也不安心。”


真没看出来,小何队长还挺深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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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门异物取出术


夜船晚上九点准时出发, 此刻的渡口不复白日人声鼎沸, 到河边纳凉的人们也渐渐离开, 都回家睡觉去了。


余秋到渡口值班室买票,今晚上夜班的阿姨直接将一包糖炒栗子硬塞给她, 让她坐船的时候吃。


余秋推辞不过,还挨了阿姨的批评:“你也真是的,大晚上的还要跑那么老远, 有什么情况不能等明天再说吗?”


余秋苦笑:“明天人家就走了呀。”


现在又不比2019年, 专家坐在医院等你过去。


阿姨叹气:“你这孩子也太实心眼了。”


说着她撕了两张船票,递过来, 又朝窗户外头喊了一声,招呼自己的同事帮忙照应着。


“这可是我侄女儿,你可得上心。”


船工笑着回应:“没问题,我绝对当小姑奶奶供着。”


船工没有说空话, 他给余秋跟何东胜安排了处好位置,临着窗, 前头还有张大桌子, 可以趴着睡觉。


何东胜刚坐下来就招呼余秋:“你赶紧睡觉吧,船要开五六个小时呢。”


晚上江面船少, 但行船速度也不能快, 因为视野距离有限, 开太快的话会危险。


余秋随口应了声, 趴在桌上闭上了眼睛, 却迟迟不能入睡。


她在脑海中反复思量张楚茹的病情。一时希望专家能够给出肯定的答案。一会儿又害怕, 这姑娘要真是肺癌晚期脑转移该怎么办?


年纪轻轻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


好在船一开,颠簸的行船就像是摇篮,摇摇晃晃地拽来了睡意。


余秋闻到窗户外头有浓郁的花香,凝神细嗅,原来是桂子飘芳。


她睁开眼睛往外头看,河岸边的路灯却照亮了没有开败的荷花。


夏与秋的交界就这么奇妙地融合在一处,叫人分辨不出那香味究竟是从哪儿发出来的了。


余秋嘴角含笑,枕着流水的星光,渐渐陷入了酣眠。


何东胜反而没睡着,他看着趴在桌上的小赤脚大夫,有点不知道该如何说这个姑娘。


胆子实在太大了,想到什么就立刻要去做,简直就是一腔孤勇。


要是人家教授不愿意看片子更不愿意过来看病人的话,那他们岂不是白跑了一趟?


何东胜都不用问,就能猜测到小秋大夫的答案。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就算还有一线希望,都要去试试看。


窗外的星星眨着眼睛,护城河的柔波摇摇晃晃,行船不急不缓的往前开,远远的只有青蛙跟蟋蟀发出的声音。


何东胜就在这一片静谧中闭上了眼睛。


他不知道船究竟开了多久,最后船工过来唤醒他们的时候,外头还是黑漆漆的一片。


真糟糕,渡船公司安排的时间表总是这么混乱。这个点儿黑漆麻乌的,他们下了船都没有地方待着。


船工倒是好心,问他们要不要去渡船值班室坐会儿。


余秋笑着谢绝了对方的好意:“没事,医院急诊总归开着门。”


他们问了路就直接往睢县医院走。


此时街上的路灯已经灭了,黑灯瞎火的,好在何东胜随身带着手电筒,医院距离渡口也不算太远。两人走了约莫半个小时,就到了医院门口。


此时夜色正浓,从外头他们甚至看不清医院的轮廓。带到走进去,余秋才辨认出睢县医院没有了小楼,只一排排的平房。


房里头倒是亮着灯,照亮了内科外科的招牌。


他们进了急诊,挂号处的护士抬头看了两人一眼,主动打了招呼:“同志,你们哪儿不舒服?”


余秋赶紧回应:“不是的,我们想过来找人,又怕太早打扰了人家,就想在这儿坐坐。”


那护士脾气极为温和,还主动给他们指点位置:“那你们坐那里头吧,那儿有凳子。别站在门口,夜风吹久了容易受凉。”


余秋立刻道谢,跟着何东胜一块儿往里头走,昏黄的廊灯下的确摆着一排凳子,是给候诊病人坐的。


此刻已经到了后半夜,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余秋坐下去,何东胜拿出那包糖炒栗子招呼她吃。


然而现在实在太早了,余秋一点儿胃口都没有,她不饿,倒是有些渴。


何东胜拿了随身带的杯子过去找护士,询问哪儿可以打水。


那护士的确脾气很好,还主动拿了开水瓶给他倒了半杯水。


何东胜端着水过来,余秋被他劝着喝了两口水之后,又吃了几颗糖炒栗子,接着眯着眼睛坐在凳子上打盹,等待天亮。


迷迷糊糊间,外头传来响动。


余秋被惊醒了,下意识地睁开眼睛张望。


一个三四十岁年纪的男人扶着位白发的老头儿,朝平房里走,嘴里头喊着:“大夫,大夫,赶紧救救命啊。”


昏黄的灯光下,被他搀扶着的老头面色蜡黄,额头上全是大颗的汗珠,整个人看上去情况很不妙。


余秋不由自主地走上前,想看清楚他的情况。


挂着急诊招牌的房门开了,里头跑出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


他一边过去帮忙搀扶病人一边询问:“到底怎么回事?哪儿不舒服?”


患者儿子模样的男人焦急地回答:“我爸爸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跤,结果东西戳进去了,后头拿不出来,越来越难受。”


余秋还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诊疗室的门被关上了,医生开始检查病人。


她到底没有走远,就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何东胜也跟过来问:“怎么了,这是?”


余秋摇摇头,表情微妙:“我也不知道。”


摔跤的时候,东西插进去取不出来了,能插在哪儿呢?


过了大概五分钟左右的样子,诊疗室的门又开了,中年医生走出来,皱着眉头招呼护士:“帮我喊一下顾大夫吧,这人纲门异物不好取。”


护士瞪大了眼睛,像是不太敢相信的样子朝诊疗室的方向看:“什么东西呀?”


医生的表情有些古怪:“玻璃瓶,全部进去了。”


护士赶紧应声,朝门外走去。


不多时,一个白大褂扣了一半的中年医生走进来,径直进了诊疗室,嘴里头问着:“怎么搞的呀?这是?”


患者儿子说了句什么,诊疗室的门又合上了。


余秋听到里头隐隐约约传来医生的商量声:“不行的话,打个麻醉吧,好歹放松点儿。”


另一位医生也进了诊疗室,手里头还拿着个布包。


只可惜麻醉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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