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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46)(2 / 2)

她看到过浸泡在酒精中、碘伏液以及生理盐水当中送到省人医的手指头。接诊大夫都不知道要怎么跟家属解释才恰当。


家属跑得要疯了,好不容易满足了时间要求,结果这样的手指头压根就不能用。


再问前头接诊医生如此处理的原因,几乎每个人都是为了消毒。


可是他们却犯了一个极为低级的错误,那就是各种消毒液体会经断面渗入组织内,造成血管、神经及其他组织蛋白质凝固等变性改变。这样的手指头还怎么可能再植成功?


类似的错误本不应该犯,可偏偏每年都有。基层医生接触病例少,临床知识日趋狭隘落伍,然后能够处理的病人更少,于是形成恶性循环。


李伟民难得被夸,却想不起来要翘尾巴,反而忧心忡忡:“你还是少说话吧。”


他看她现在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余秋却笑:“好好听着,我没空一遍一遍的说。你们能记多少是多少。等我有空了,我再整理成资料。”


真怀念语音码字的时代呀,就算错别字一大堆,也比她一个一个写在纸上强。


余秋继续说下去:“除了适应症选择外,还有的就是技术层面上的问题。第一桩就是我现在做的清创。不要小看这个步骤,要是做不好做不彻底的话,会造成局部坏死、感染、血管栓塞、瘢痕形成,就算缝好了,手指头也可能坏死或者是活动功能受限。”


她每做一步就会絮絮叨叨地说其中的注意事项。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强迫自己集中起所有的精力去完成手术。


其实严格来说,她根本不应该上这个手术台手术者过度疲劳会造成手术,尤其是显微手术失败率大幅度升高。


这也是医疗行业其实非常讨厌带病手术之类的宣传的真正原因。


可是没办法,现在没有任何人可以替她来完成这项手术,她只能自己枯坐在手术台前5个多小时。


等到她完成最后一步,宣布手术结束,送病人回房的时候,她还没站起身,就连人带椅子的摔倒了。


旁边人赶紧伸手过去搀扶她,众人这才发现,她的两条胳膊正神经质的不停挛缩。


正是因为胳膊不受控制了,没办法帮助身体保持平衡,所以她刚才起身时,才跌倒了。


陈敏直接哭了起来,她现在特别恨自己什么都不会,甚至不能帮忙缝哪怕是一针。


他们所有人都知道余秋非常痛苦,她正承受着身体的巨大疼痛在给人手术。可是他们谁也不能开口喊她停下,因为没有人能替她开这个刀。


李伟民的眼眶红了,他发狠道:“余秋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学,以后这种手术我们上就行了。”


连续5个多小时,她就窝在那里,除了两条胳膊跟双手手腕之外,她动都没动。


何东胜直接抱起她,把人放到了旁边原本是要用来送病人出去的床上。


他皱着眉头看小赤脚医生:“你就别动了。你的胳膊要是再折腾下去,我估计你以后都开不了刀。”


余秋也不敢再逞强,她的胳膊又累又痛,她也怕过度劳损会有后遗症。


医生跟病人同时被推出了手术间,家属们围过来看的时候吓得不轻。


孩子的父亲眼睛里头含着两泡泪,嘴唇嗫嚅了半天,突然间跪下来朝病床磕了三个响头。


谁都说不清楚,他磕头究竟是为了替女儿表达忏悔,还是为了替儿子道歉。


不过这些对于余秋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得跟家属交代清楚,这台手术的完成情况比前一台要差一截。


病人跟医生的状况都不太理想,可能会影响术后恢复。


孩子的大伯赶紧代表家属表明态度:“我们晓得,大夫,我们晓得你尽力了。是我们家对不住你,我们都感激你。”


余秋没有办法撑着手坐起来,就只能这样躺着跟人说话:“那我们后面还要共同努力,一个是要注意观察孩子的手指头情况,另外一个就是不能让孩子有思想负担。要注意开解小孩,鼓励他充满信心,后面积极配合治疗,该复健的时候复健……”


她还没有来得及交代完注意事项,原本夜深人静的医院大厅突然间响起嘈杂的叫喊声:“开完了,刀开完了。”


一群戴着红袖章的人从诊疗室里头冲出来,一边打呵气,一边围上去。


领头的那人20岁上下,一副工人的打扮。他甩甩头,狠狠搓了把脸,然后浮现出一副奇怪的表情:“这刀可算是开完了?”


余秋没吭声。


患者的家属先发了话:“你们想干什么?”


先前这帮人就一直在手术室门口阴阳怪气的。后来因为手术的时间实在太长了,他们撑不住,都各自找地方睡觉去了。


本来大家以为这帮兔崽子闹腾完了也就了事了,没想到这会儿都深更半夜的了,他们居然连觉都不要睡,还跑过来闹腾。


那年轻工人从鼻孔里头喷气:“干什么?当然是劈斗了。前头拿做手术躲避革命群众的审判,现在我看你这个黑五类分子还有什么借口!”


他两条胳膊往上一挥,大声下令:“来人啊,把这个狗崽子押过去!”


“我押你妈逼的押!”


患者的家属突然间爆发了。那面色黑黑的农民直接上手推攘叫嚣着要押人的年轻工人,“滚你妈的蛋,你们革你们的命,我们看我们的病,井水不犯河水。狗日的,你们不让我们看病,你们就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逼!”


旁边陪着送孩子上卫生院的社员全都附和:“对,滚出去,不要打扰我们正常看病。”


何东胜扯着嗓子喊:“广大患者家属们,这些人要抓大夫,不让大家看病吃药,你们答应不答应?”


前头精神病院革委会跟县革委会已经轮流过来闹腾了好几天,早就将病人们折腾烦了。


现在有人打头阵,立刻就有人跟着嚷嚷:“答应个屁!滚出去,要闹出去闹。”


那青工平常吆五喝六惯了,不想却被群乡下泥腿子给呛声,顿时火冒三丈,厉声呵斥:“你们想干什么?公然包庇黑五类分子,你们这是在破坏文化大格命!”


这个罪名在现在可比杀人放火更严重,属于十恶不赦,株连了九族都嫌臭的重罪,威力等同于叛党叛国。


那青工得意洋洋地看着这群土老帽,自觉果然是距离战无不胜的主席思想更近的人。


他可是参加过大串.联,在□□前瞻仰过主席的人。跟这群思想落后的群众当然不一样。


年轻的工人威胁地扫视了一圈沉默的病人家属,声音不由自主多了训诫的意味:“你们搞清楚,是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格命重要,还是你们看病重要?不要分不清轻重,让阶级敌人搞了破坏!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就算死,只要是为了伟大的革命事业而死,那就是死得其所!”


“打出去!”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发出了声怒吼,“狗日的,死的不是你们家的是不是?要死你自己去死。”


所有人沉默地往前逼近,然后大家配合默契,两个叉一个,直接将这群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的红袖章抬着跟架飞机似的,拖到大楼外头丢出医院门口。


他们排成两列,就杵在医院门口,跟门神似的,死活不让红未兵们进去。


那个黑脸的农民更是放话:“哪个进去试试?老子打断他的腿。”


红未兵们守了半夜居然出师未捷,哪里肯善罢甘休,全都围在医院门口叫骂。


可惜初中生们战斗力有限,完全不是成人的对手,他们吵嚷了半天,也没法子突破大门口的防线。


更可怕的是,也不知道怎的,居然叫自家爹娘听到了风声,娘老子寻到医院门口直接拖着人回家。


一时间医院门口鸡飞狗跳,拿着鸡毛掸子抽孩子的,扯着嗓子骂爹妈思想落后的,热闹的简直跟赶大集一样。


余秋竖着耳朵听了半分钟动静,当机立断,摆驾回宫。


不懂事的孩子就是欠收拾,有的时候狠狠揍一顿揍到人知道怕了,效果比苦口婆心讲三年的道理都管用。


人的根子里头大约是有些贱性的,对疼痛的印象才能深刻。多揍几顿,多饿几回,大约他们脑袋瓜子就能清醒一些了。


养不教父之过,爹妈不管好了孩子,总有一天社会会教他们做人。


进了妇产科病区,余秋龇牙咧嘴地转移到值班床上,感觉自己要虚脱了。


痛死了,浑身都痛,胳膊肩膀后背屁.股膝盖还有两只手都痛得要命。


余秋都佩服自己,她到底是怎么撑过那台手术的?她要不要写篇通讯稿好好表扬一下自己?她这精神,差不多可以赶得上白求恩了吧。


何东胜在边上示意她翻身躺过去,他给她扎针:“十个白求恩都不止了。”


起码白求恩看病救人不会挨劈斗。中国人民都感谢他。


真是帮丧尽天良的混账!


外头的喧闹声不断,夹杂着叱骂与哭闹,还有人追逐的声响。那声音隔着墙与窗户穿进屋子来,无端增添了滑稽与荒谬的意味。


余秋轻轻地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她曾经为了一己私念,庆幸这个荒谬时代的存在。现在,她终于切身体会到其中的可怕了。


看,谁都别想只享受红利而不付出任何代价。


外头的喧哗声不断,何东胜一边捻着手上的银针,一边安慰她道:“会好的,肯定都会好起来的。你放心,脑子还没糊涂的人心里头都有本账,孰是孰非,大家都清楚。”


余秋闭上了眼睛,没有回应何东胜的话。她只觉得累,累极了,她真的很想好好地睡一觉。因为睡着了,她就可以忽略掉身上的疼痛。


然而,哪有那么美的事。她正迷迷糊糊的要沉入梦乡,外头就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伴随着哀嚎的声音。


然后是乱七八糟的脚步声,接着整个医院都响起了李伟民的叫喊:“哎呀,腿摔断了,天呐,这可是开放性骨折。”


他扯着嗓子喊,“余秋,这个翻墙摔断腿的咱们管不管?”


大门被家长跟自发组织的护卫队拦住了,斗志昂扬的□□就翻墙,结果摔断了腿。


余秋也扯着嗓子吼回头:“管!自己拖去开刀。”


多好的锻炼机会,旁人还要畏手畏脚呢,这个完全可以大着胆子上。


李伟民这会儿胆子倒是小了,又在下面愁眉苦脸地喊:“我不敢啊,这伤得太厉害了。”


余秋冷笑:“随他们自己,不想治就自己走,想治就开刀,生死有命!了不起就当个大体老师,也是为祖国医疗卫生事业做贡献了!”


李伟民总算没问题了,何东胜却满是疑惑:“大体老师是什么?”


余秋侧过脸,阴沉沉地笑:“解剖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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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在卫生院养了整整三天伤, 直到能自己端起碗来吃饭了, 才敢跟着何东胜回杨树湾。


没法子,这要是让胡奶奶看出来她挨过劈斗, 遭过捆绑, 胳膊还受了伤,老太太能心疼死了。


何东胜稀奇:“你还有怕的呀?”


他瞧着瞧小赤脚医生胆子大得吓死人。


余秋朝天空翻白眼,年轻人,你懂什么呀?为什么都说苦口婆心。老太太们的那颗心哦, 明明是在苦水里头泡大的,却又暖又软和, 只晓得心疼别人, 哪里能随随便便刺激她们呢。


没看到穆教授从工人医院回来时瞧着她胳膊就直接掉下眼泪来了。


明明老太太当年自己挨□□时,什么双臂吊在横木上“坐飞机”, 跪在碎碗片碴子上听训斥, 鞋底抽面颊,浓痰吐脸上等等等等,各种恶毒的折磨人方法她都遭受过,谁也没瞧见过她掉眼泪。这会儿,她却为个不过是萍水相逢的小赤脚医生的遭遇痛哭流涕,伤心得不能自已。


余秋当时都吓到了, 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老太太。她从小到大活得有点儿粗糙, 其实很害怕自己会对不起别人给她的好。


现在要面对胡奶奶也是, 唉, 万一老太太再哭怎么办?


余秋郑重其事地告诫何东胜:“到时候你见势不妙, 可千万得帮忙好好劝着。我奶奶眼睛不好,不能再哭下去了。”


当年她家里人饿死的时候,她哭得太厉害,伤到了眼睛。


何东胜赶紧点头:“我会留心的,不过你也是,胳膊还没好呢,别急着写东西。”


余秋不着急才怪,她现在真是怀念死了语音码字。就算错别字一堆,也总比她现在不能动手写字来的强,再不济,有个磁带录音也行啊。


她倒是想抓个小秘书过来帮她做笔录。可惜每个人都忙得要死,就连陈敏现在也被带着学习剖宫产了,哪里能够分得出空来?


余秋琢磨着,不行的话,他就得当回周扒皮,好好压榨宝珍的潜力。


以后小宝珍每天晚上就乖乖过来给师傅当秘书吧。嗯,顺带着还能给师傅暖被窝,这个想法很不错。


何东胜看她笑容古怪,忍不住开口问:“你想干嘛呢?”


“没什么,我是觉得现在晚上有灯了,可以考虑给宝珍上上课。”余秋煞有介事 “我把宝珍带出来了,以后大丫二丫,就靠师姐来授课了。”


何东胜笑了起来:“你倒是会省事,不过这样也好,不然你哪里忙得过来。”


她觉得她不上台开刀了,就闲得发慌,事实上她哪里闲着了,哪次他去卫生院,她不是忙得脚不沾地的。


余秋却唉声叹气:“所以我才愁啊,我想赶紧把教材整理出来。”


从三理一化到内外妇儿,那些大部头,她都想默写出来。只可惜手上的事情几乎都没停过,她又要见缝插针的写临床病例文章,真是到今天都没找出时间来。


何东胜安慰她:“不着急,慢慢来,一件件的做。”


全靠岸了,他陪着余秋往知青点走,还没进门,两人就迎头撞见胡奶奶端着盖帘往屋里头走。


老太太一见余秋人,立刻就是一叠声的瘦了。


大家伙儿都说卫生院的伙食好,可胡奶奶始终觉得人不在家里头住,能养得出来什么好精神?


“你等着,我给你做好吃的。”胡奶奶掀开盖帘搭着的纱布,示意余秋看,“新晒的玉米粉子,给你做个玉米烙,先吃顿玉米烙甜甜嘴。”


余秋看到玉米淀粉立刻兴奋了:“我给你们做蛋糕吧。这回拿面粉跟玉米淀粉加了鸡蛋一块儿做,保准味道更好。”


何东胜笑着点头:“那行,我帮你打鸡蛋吧。”


胡奶奶笑得直摇头:“哎哟,你们都忘了呀,小杨已经把打蛋器做好了。那个速度快的哟,我瞧的都眼花。嘿,你们别说,那个打出来的鸡蛋蒸蛋羹吃都嫩的很。滑溜溜的,中间一点水泡都没有。”


何东胜见她们祖孙两个说的热闹,自己也没插嘴帮忙的机会,索性主动告辞:“那你们先做着蛋糕,我上山去看看。蘑菇木耳差不多该采了。”


余秋点头:“行,你顺带着也帮我看看兔子。还有要是碰到田雨他们的话,喊他们都过来,这回蛋糕做得快。你也早点回来吃。”


何东胜应声出门,迎头撞上田雨牵着大丫的手往家里头走。他下意识地逗弄小姑娘:“哟,我们二丫是不是闻到蛋糕的香味了?赶着回来吃蛋糕啊。”


待到两人走近,何东胜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二丫呢?今天二丫没跟着一起?”


田雨满脸焦急,大冬天的,额头上全是汗:“二丫不见了。”


杨树湾小学生上课是理论知识学习跟劳动实践相结合的模式。上午孩子们坐在教室里学习文化知识,下午由老师带领学生们去学校的自留地种菜以及去山上帮忙采蘑菇还有打草喂兔子。


所以每回二丫吃过中午饭,就会跟着姐姐一块儿参加劳动实践,其实这也是和小伙伴们在一块儿玩了。


今天下午,二丫也不例外。


田雨带着他们上山采蘑菇来着,后来又玩了会儿丢手绢的游戏,后来还教他们如何打理兔子毛。


结果大家正热热闹闹地跟小白兔玩,大丫一回头的功夫,就发现妹妹不见了。


她原本以为二丫是跟其他小朋友一块儿玩去了,后来小田老师喊大家聚集在一起,众人才发现没了二丫的踪影。


这下子,田雨可吓坏了。她想到了大队书记曾经说过的山里头有狼的事情,赶紧先将一年级的小朋友带下山。她自己跑过来喊人上山帮忙找二丫去。


大家已经哭得双眼红肿,她急得不得了,一个劲儿的责怪自己没有看好妹妹。


余秋伸手搂住小姑娘,安慰她道:“不要着急,二丫可能是看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时间没留神,就跟大家分开了。你别怕,咱们杨树湾这么多人呢,肯定能把二丫找回来。”


田雨也在边上哭丧着脸,自责的不得了:“我没看好他们。”


余秋赶紧安慰小田老师:“那么多孩子呢,你哪里可能一个个都盯着。别想这么多了,咱们上山去找就是了。”


何东胜却拦住了余秋:“你就别上去了。说不定二丫自己跑累了,一会儿就溜达着下山来。到时候家里头没人,反而吓到她。”


她身上的伤还没好呢,在山里头跑来跑去会吃不消的。况且现在太阳都要下山了,天也冷。


余秋没敢逞强,点点头道:“那你们小心点儿,我想二丫也跑不远。”


毕竟就是个还不到三岁大的小姑娘,脚程有限的很。


小孩子好奇心强,她估计二丫很可能是看到什么好玩的东西跟着跑迷路了,或者是不小心摔到了,脚扭伤了不好走路,所以才被困在了山上。


现在虽然入了冬,半天还没黑,就算有野兽那也是藏在深山老林中,不会跑到距离村落这么近的地方来。


可不管大人怎么说,大丫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留在家里头等妹妹回来。


她要去找妹妹,一刻看不到妹妹,她就一刻安宁不下来。最后何东胜只好直接抱着这姑娘上山去。


屋子里头剩下的人只有余秋跟胡奶奶了,一老一少两个人都互相安慰,没事的,这么多人呢,一会儿就把人找回来了。


胡奶奶甚至还建议余秋:“你不是说要做蛋糕吗?那就先做着,说不定一会儿二丫下山来了,要闹肚子饿,刚好可以给她吃蛋糕。”


余秋嘴里头应答着,赶紧开了胡杨的打蛋器,然后在厨灶前忙碌。


结果蛋糕出锅了,喷香松软的蛋糕都冷了,天也黑透了,众人仍然没有发现二丫的身影。


这下子,全村人都被惊动了。除了小孩子之外,男女老少齐齐上阵出去找。


大家打着手电筒,提着走马灯,点着松树枝,浩浩荡荡的往山上去。年纪大的老人嘴里头还喊着:“二丫来家啊。”


这是当地老人叫小孩子混的方法,杨树湾人相信草木皆有灵,山上有山神,树木也有精魄,小孩子魂儿轻,说不定是叫山上的精怪魇住了,所以才找不到回家的路。这种情况下,年纪大的女性长辈开口喊魂,可以将孩子的魂拽回来。


余秋看着山上星星点点的灯火,它们汇聚成一条路,想要引着二丫回家,可是那小丫头不知道还身处何方。


她突然间想到一种可能,二丫会不会是被谁带走了?山上除了附近的村民以外,还有巡山队的人啊。


说不定二丫的哭声引来了巡山队的人,人家看孩子可怜,就把孩子抱走了。


只可惜二丫年纪太小,又受到了惊吓,可能一时半会儿间说不清楚自己家到底在哪里;又或者巡山队的人现在有其他任务必须得马上执行,所以没能及时将孩子送回来。


胡奶奶立刻坐不住了,拎着走马灯起身:“这事儿不是没可能。巡山队的那帮大老爷儿们,一个比一个粗,压根就想不到这么细的事。估计他们以为孩子不见个一天半天不算什么呢。”


他们哪里想得到家里人都要急疯了。


胡奶奶点亮了走马灯,招呼余秋:“你在家里头守着,说不定一会儿他们就把人送过来了。”


余秋赶紧站起来:“奶奶,你坐着吧,我去跟他们说。”


胡奶奶立刻伸手点她的脑门子:“你给我歇着吧,当我眼睛瞎了看不出来你身上的伤。你这个娃娃哦,我不讲你!”


余秋讪讪的:“没事还好,其实早就不疼了。”


姑奶奶重重地叹了口气,也顾不上再说她,拎着走马灯就出去了。


余秋待在屋子里头根本坐不住,她转来转去地绕圈,连在心中答复稿写文章都顾不上。


“小秋大夫。”


门口响起二丫欢快的声音,小东西一张脸上全是喜气洋洋的笑,“我要送你生日礼物。”


上次小秋大夫过生日,她跟姐姐都没送礼物呢,这回她要送给小秋大夫漂亮的花。


余秋看着小姑娘手上举得高高的黄色的花枝,赶紧冲过去一把搂住人:“我们家二丫可真能干。”


她抬起头来,朝着站在门口阴影中的男人道谢,“真是谢谢你,把我们家姑娘送回来。”


那人却奇怪地笑了:“这有什么好谢的,这可是我自己的女儿。”


余秋大吃一惊,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眼前就是一黑,一个麻袋直直套上来,将她装了进去。


二丫吓坏了,抓着父亲的腿一个劲儿地喊:“爸爸,小秋大夫……”


旁边另一个男人却冲着二丫笑:“乖,谁说女儿没用的。你们家的小姑娘不就挺有用的吗?”


黄莺的男人陪着笑:“干部同志,你看这个赤脚医生已经抓到了,我老婆是不是就能生孩子了?”


那人发出古怪的笑声:“生就是了,我什么时候说不能生了?”


黄莺的男人大喜过望:“哎呀,干部同志你可真是我们人民的大救星啊。”


二丫不知道父亲在跟人说什么,她只觉得本能地害怕。


她下午跟姐姐在山上玩,爸爸突然间过来说要给她买好东西。她想要给小秋大夫准备生日礼物,爸爸也说好。


可是现在爸爸为什么要这样啊?


还有这个叔叔是谁?他为什么少了节手指头?好可怕啊。


这些已经完全超过了一个三岁小姑娘的认知范畴,她嘴巴一张,哇的哭出了声。


“让她闭嘴!”断了手指头的男人发出暴戾的呵斥,“再哭一声试试。”


余秋拼了命地挣扎,然而她人在麻袋里头,外面又有人用脚狠狠踩着她,她哪里还有挣脱的余地。


她听到二丫的哭声,赶紧开口安慰小姑娘:“二丫不哭,二丫不害怕。你爸爸跟小秋大夫玩游戏呢,这是装麻袋的游戏。小秋大夫要去接手指头。”


小丫头吓得浑身发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到了余秋的声音,她才抽噎着问:“你们为什么要玩这个游戏呀?”


余秋耐心地哄着孩子:“因为小秋大夫要玩一个很大的游戏呀。你现在听小秋大夫的话,进屋去。看到小桌子上的盖帘没有,看看那上面是什么?”


小二丫的目光按照她的吩咐,摇摇晃晃的走到小桌子前头,然后发出惊喜的低呼:“是蛋糕!好香啊。”


余秋夸奖她:“我们二丫可真聪明。现在我们二丫就坐下来好好吃蛋糕。慢慢地吃,吃完两块蛋糕的时候,老太跟小田老师他们就都回来了。”


小丫头嘴里头包着蛋糕,心中还没忘了自己的师傅:“小秋大夫也吃蛋糕,好香好甜的。”


余秋笑了起来:“小秋大夫还没有玩完游戏呀。等到游戏结束了,小秋大夫帮这位叔叔接好了手指头,才能吃蛋糕。”


二丫愁眉苦脸:“那你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你肚肚不饿吗?”


余秋安慰小姑娘:“小秋大夫吃饱了,我们二丫自己吃蛋糕。”


那断了手指头的男人已经不耐烦,直接拖着麻袋走。


接手指头,去他妈的接手指头,他现在要剁掉她的手指头!


余秋赶紧又安抚小姑娘:“哎呀,小秋大夫玩游戏去了。你乖乖在家坐着,不要跑,知道吗?”


二丫乖巧地点头:“嗯,二丫等姐姐跟老太回来。”


房门被带上了,余秋听到嘎吱的响声,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稍稍落地。


她没有选择大喊大叫,因为她清楚一旦自己有这个趋势,这些人就会直接塞住自己的嘴巴把自己拖走,这么做的话,她不仅无法逃生,还会吓坏了已经饱受惊吓的小二丫。


二丫还小,她不知道这人世间的丑恶。太早让孩子直面人性的丑陋,也许这会让孩子永远留下心理阴影。


那个断了手指头的男人似乎看到了非常有趣的滑稽戏,一路走一路笑:“哎呀,小秋大夫,你不应该当赤脚医生,你应该去当保育院的院长。”


都到这份上了,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她居然还想着怎么哄孩子。


男人兴奋起来,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一根根的斩掉这个该死的赤脚医生的手指头。


失策了,他应该当着那个小丫头的面斩掉的。他倒是想看看,那个时候,眼前的这个赤脚医生还要怎样去哄孩子。


这个想法几乎要让断了手指头的男人按耐不住自己的冲动,再折回头去把那小孩也抱出来。


好在最后关头,他的理智回归正位。其他的都是细枝末节,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一根根的砍掉她的手指头。


余秋被人装在麻袋里头拖上了船,船不知道行驶了多久后,才有人过来解开了她身上套着的麻布口袋。


船舱里头的灯光明晃晃的,刺得她眼睛疼。


灯光下的男人脸上的肌肉跟痉挛一样,呈现出一种类似于角弓反张的古怪面容:“啊,多么美妙的一双手。要是将手指头全都斩下来,一定非常好。”


他将自己的残手放在桌子上,爱怜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残端:“你不是要帮我接手指头吗?我想知道,到底你的哪一根手指头最适合接在我的手上呢?这可真是难选呀,不愧是资产阶级大小姐的手,根根都这么精巧。算了,我还是全都斩下来,然后一个个套着试试看。”


说着,他直接抓起了桌上的刀。


一道寒芒闪过,灯光下,一节血淋淋的手指头在桌子上蹦了两下,然后伴随着几乎要掀翻整条船的惨呼声,那手指头在桌上滚了几滚,直接落到了地上。


余秋紧紧握住手上的刀,满意地扫了一眼上面泛着的血迹,然后她看着断指男人刚被斩断的拇指残端,面带微笑:“当然是自己的手指头接上去最合适了。”


她眼睛盯着地上随着船舱微微晃动而滚来滚去的拇指,“你要试试我断指再植术的手艺,我敢说,现在全国也没有几个人能做这个手术。”


想斩她的手指头可以,只要他舍得在丢了食指之后,也不要自己的大拇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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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3年,我国陈中伟教授成功地为1例右腕上完全离断的断手进行了再植,功能恢复良好。被一致认为是世界上断肢再植成功的首例报道。1966年,陈教授跟他的团队放大眼镜下完成了第1例断指再植术。按照陈教授在1984年发表的一篇论文中的介绍,1973年秋天起,他们开始应用显微外科技术。知网上有这篇论文,叫做《从断肢及断指再植到显微外科的发展》,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瞄一瞄。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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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乡遇故知


整条船乱成一团。


船外水波荡漾,船身摇摇晃晃。


船内血流成河, 断了手指头的男人捧着自己的双手, 哀哀大叫,几乎要晕过去。


他的那些手下们慌慌张张的跑来跑去, 试图寻找东西帮他包扎手指头止血。


然而这又不是什么正经客船, 船上哪里来的急救药箱?这位断了手指头的革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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