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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56)(2 / 2)

来的病人越多,她接触到的病例范围就越大,同样可以应用的诊疗规范也就更广阔,推广出去的概率更高。


李伟民不服气:“觉得他们就是迷信,看看咱们小秋,不也是个厉害大夫。瞧瞧小秋的水平,跟教授可差不离了。”


他发誓,他还真不是故意戴高帽子讨好女同志。穆教授都说小秋是个合格的好大夫。


余秋翻白眼,正儿八经道:“赤脚大夫的名声不靠我,靠你!你这样的才代表赤脚医生的普遍水平。你要是不好好学习,那赤脚医生的名声,无论如何都上不去。”


李伟民立刻抓着笔记本跑,嘴里头还嘟囔着:“我这不已经开始好好学习了嚒。”


小秋大夫当前老师来,简直是残忍又残暴。


她是如何逼迫学生学习的?很简单。她默写出来的教科书,学生得抄在蜡纸上,然后送到学校油印室去复印成一本本教材。


你不想看书没关系呀,那就抄吧。李伟民觉得自己的手都已经抄废了。


他还不敢打马虎眼,因为一旦被余秋发现里头有一个错别字,没关系,接着抄第二本。


浪费掉的蜡纸费用,就从他每个月的补贴里头扣。


可怜他现在待在卫生院里头,从早忙到晚,没有一分钟歇的功夫,一个月也就5块钱的补贴而已。


照他这么扣下去,以后他还得给医院倒贴钱。


余秋冷笑:“你就是实习生,你听说哪个实习大夫拿工资的?”


别说是现在了,就是2019年实习生研究生,那都是倒贴钱给医院干活。


每次国家强调实习人员的待遇问题,都会特地标出来医学生除外,看的可真是叫人扎心。


李伟民哪里是余秋的对手,他连连求饶,借口还要去看病人就要溜之大吉。


余秋叹了口气,伸手招呼他:“你别跑,跟我走吧,我有事找你做。”


她转过头,和陈敏开门见山,“其实你比李伟民更合适跟在我爸爸身旁,但是你们公社的情况有点儿复杂。我怕你招了人眼睛,反而不许你继续学习下去。”


严格来说,按照陈敏的状况,作为白子乡的赤脚医生,她是不应该待在红星公社卫生院学习的。但因为勉强担了赤脚医生相互学习进步支撑起公社卫生院工作这种典型的“劳动人民无所不能”思想,所以她才能留下来。


可要是专门跟着余教授学习,那意味可就不一样了。余教授可是老右哌,现在不过出了大牢,帽子可没摘下来。


“后头我爸爸每天晚上都会在杨树湾上课。以后你下班就去杨树湾,晚上跟田雨睡,早上再过来。”


余秋对着陈敏有些愧疚,因为这个徒弟,她也没有系统地教,只能碰上什么病例,再相对的讲一讲。


陈敏有些不好意思:“你让我跟着你爸爸我还不敢呢。我什么都不会,到时候教授要是问我什么问题,我真是丢脸呢。”


李伟民是个脸皮厚的,他美滋滋道:“那有什么呀?就是不会才当学生呗。”


余秋看着这小子欠揍的模样,就想打他。但凡要有其他人选,她可真是不放心将余教授交给李伟民照应。


但是没办法,王大夫走不开,侯向群现在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打麻醉了,就剩下个半桶水晃荡的李伟民刚好可以踢过去跑跑腿打打杂。


这还真是讽刺,有的时候能力不够反而是机会,因为有能力的人脱不开身来。


余秋狠狠地瞪了眼李伟民:“好好学习,你要是跟着余教授还学不出来,你也别瞎折腾了,你压根就不是干这行的料。”


李伟民立刻伏低做小,拍着胸口跟余秋打包票:“你放心,我一定将余教授伺候得妥妥的,保准不给他老人家跟您小人家丢脸。”


余秋又想翻白眼了,她直接拽着李伟民去公社中学。


今儿一早,刘主任就亲自邀请余教授去中学开班授课。这帮小崽子们,不是成天念叨着学习无用吗?那就让他们学点儿有用的东西。不好好学习,社会主义革命怎么才能战胜修正主义?


余秋其实心里头直打鼓,因为医学严谨复杂繁冗乏味。摸着良心说,当年她上课的时候,照样趴在桌上睡着过。


不是老师水平高,就一定是受学生欢迎的好老师。余教授那样沉默寡言的性子,很可能是茶壶里头煮饺子有货倒不出来。


要是这帮学生起哄,让余教授下不了台可怎么办?


算起来,全公社革命热情最高的,除了那帮流氓混混之外,可就是公社中学的这帮学生了。


余秋跟校门口的校工师傅打了声招呼,问清教室的方向,直接奔过去。


越靠近教室,她那颗悬着的心越是惴惴不安。


给初中生们上课可跟开农民夜校不一样,后者虽然文化水平低,但他们是抱着一颗求知的心来的,纵然听不懂,也是拼命竖起耳朵,希望多听老师说的每一个字。下了课,他们搞不明白,还会围着老师问东问西。


余秋还没有走到教室边上,就听见窗户里头传来一阵哄笑的声音。


她顿时心里头发慌,担心那帮无法无天的学生正在起哄笑闹,叫余教授下不了台。


李伟民也拉下了脸,嘴里头骂了一句:“这帮兔崽子,身在福中不知福。老子上中学的时候,哪里有什么教授给上课?”


他捏着两只拳头,气势汹汹地冲到教室门口,却看见讲台后面坐着个干瘦的老头儿,手抓着教鞭指点挂在黑板上的一幅解剖图,脸上带着笑意:“好啦,今天大家知道了,想必以后都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我们现在说说眼睛。”


他说话声音并不大,甚至因为身体虚弱,有些中气不足的感觉。然而他一发话,教室里头原本笑得前仰后俯的学生们俱都噤了声,不由自主的挺直脊背,竖起耳朵倾听讲台上,这个不起眼的干瘦老头儿的话。


余教授一开口,余秋就决定收回自己先前的论断。


谁说这老爷子沉默寡言来着,上了讲台,余教授简直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他没有板书,因为他的手不方便,早上又有大肚子到杨树湾生孩子,宝珍不能跟着他当小助理。


他没有教材,听说他家都被抽空了,革命小将们连张纸都没给他剩下,哪里还有什么完整的书。


然而他心中有丘壑,就对着一张简陋的解剖图谱,他从人体解剖学说到生理病理,从局部病变说到全身疾病,一个个临床病例从他嘴里头说出来,听的人或皱眉头或捧腹大笑,鲜活的仿佛就在人面前发生,就连那疾病是怎么长的也在众人眼前展开了画面。


余秋几乎听的入迷了,她完全没想到余教授居然是个讲课高手。


她不知的是,余教授在被关押在失去自由的那几千个日夜里头,就是一遍遍地在心中重复这些图卷,从而让自己拥有活下去的勇气。


讲台下的学生们听得如痴如醉,不少人都惊讶地瞪大了眼,感觉自己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对,他们每个人都有身体,自己的身体。然而原来他们对自己一无所知,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居然如此奇妙。


大自然给予他们的身体,就是赋予他们的最宝贵的财富。


“我们当大夫呢,就是想办法帮助人们来保存这财富。”余教授指着自己的眼睛道,“比方说我的眼睛受了伤,眼睛已经淌血了,那是不是我一定就会失去这只眼睛?”


台下的学生们全都点头,已经这样严重了,那肯定保不住哇。


“不一定,要看眼睛受伤的具体情况。有的时候经过积极治疗,不仅能够保留住眼球,还能够留有一定的视力。”


余教授笑呵呵的,“我就曾经碰到过一个病人,跟人打架,刀子扎进眼睛里头了,拔都拔不出来。”


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简直不敢想象当时的场景。天呐,刀子哎,刀子插进眼睛里头了,这人还有命在吗?


“保住命了。”余教授笑容温和,“当时手术的时候啊,眼科大夫都没办法把那刀给□□,使不上力气呀。最后还是骨科大夫来帮忙,上了钳子,直接往外头拔。嘿,你们说巧不巧,这人的眼球没有爆裂,就是鼻侧及下方球结膜裂伤,内直肌止端下部断裂。做了手术给了相关治疗,他不仅保住了命,还保住了这只眼睛珠子,虽然视力下降了,可是眼睛还能用。”


台下的学生们发出啧啧赞叹的时候,坐在角落里头的一个女学生突然间跳了起来,情绪激动地冲着讲台上的余教授喊:“你们明明能够保住我的眼睛,你们为什么要摘了我的眼球!”


她这么大声喊,旁人才留意到他有只眼睛看上去跟其他人似乎不太一样,灰灰的一团,木呆呆的,完全不会转动。


余秋微微皱眉,她认出了这个姑娘,是那个在台上耀武扬威拿皮带抽打拿脚踢她的女红未兵。


周国芳的侄女儿被吊着□□意外死亡的时候,这个女红未兵作为犯罪嫌疑人被带去了公安局。


当时她的眼睛被小周姑娘的哥哥,拿病历夹砸伤了,看样子她最后还是失去了她的眼睛。


女红未兵情绪激动,一边嚷嚷着一边往前冲,那是尚存的眼睛往外头射的是怨恨的光:“你这该死的臭老九,你这个老修正,你就是在漠视贫下中农的健康,你根本不是为贫下中农服务!你们为什么要摘了我的眼睛?你们为什么要残害革命小将?”


余秋大惊失色,赶紧冲过去,想要拦住这突然间发作的女红未兵。


她不知道这个年轻的姑娘,是脑袋本来就不正常,还是眼睛瞎了之后受到强烈的刺激,精神错乱了。


真有意思,明明是自己造下的孽,居然将责任推到医生头上,怨恨得理所当然。


余秋没能拦住女红未兵,因为李伟民动作比她更快,直接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将那状若疯癫的女红未兵推了个大马趴。


女红未兵吃了失去一只眼睛的亏,平衡能力差,直接撞上了桌子。


小李大夫扬高了声音:“你问为什么,好,现在我告诉你。因为你忙着劈斗医生殴打残害医生,所以才没有大夫能给你看病的。


伟大的领袖都教导我们了,要文斗不要午斗。你们却为了一己之力公然违抗领袖指示。你们打倒了医生,那哪里还有医生给你们看病?你们打倒了老师,那你们又去哪儿学习知识?


知识无用的话,伟大的领袖为什么要告诉我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你们打着革命的旗号,却做着破坏革命的事,明明要抓革命促生产,你们却在大生产中捣乱。


你瞎了,是活该,是自作孽不可活,是你违背伟大领袖指示的报应!”


女红未兵那张稚嫩的脸上浮现出像哭又像是笑的奇怪表情。她终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着脑袋嚎啕大哭。


余秋在旁边沉默地看着,她其实想告诉这姑娘最好不要情绪这么激动,不仅她那只安装上去的假眼睛吃不消,就是她剩下的那只眼睛,同样要小心感染,否则很容易也会失明。


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她想她其实距离真正的医生相去甚远,因为他完全不想对这个女红未兵费半分心。


不值得,即使到了今天,这个愚昧而恶毒的少女也没有学会反省,反而将过错全都推到别人身上。


她哪儿来的脸指责余教授,就好像她从来没有残害过医生一样。


余秋抬起眼睛,平静地看着那个哭泣不休的姑娘:“你要是真有心,就学学保尔柯察金。人家失去了眼睛,两条腿也瘫痪了,照样还是坚强的无产阶级共产主义战士。


你不是革命小将吗?出了一点儿事情就哭哭啼啼的,这算是什么革命?


你看不起的我,黑五类的狗崽子,在被你殴打捆绑坐飞机劈斗两条胳膊麻到不能动的情况下,照样为你弟弟开刀保住了他的手指头。


你这样看不起我,那就请你拿出点儿样子来,做出点儿成绩,可以堂堂正正地蔑视我。而不是像只井底之蛙一样自以为是,瞎了只眼睛就跟泼妇似的满地打滚大哭。”


地上不住翻滚的女红未兵终于停下来了,开始小声的抽泣。


余秋觉得自己的心真硬啊,因为看到小姑娘掉泪她居然也无动于衷。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丧失了人性最后一点善意的人都不值得她浪费感情。


余秋收回视线,直接跟余教授介绍李伟民:“爸爸,这是我给你找的助教。以后你要写板书或者有什么其他的事情都差遣他做。你千万不要对他客气,一定要好好磨练他。我还指望他以后能成长为一位合格的医生呢。”


李伟民立刻点头哈腰,只差对着余教授摇两下尾巴。


余秋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正色道:“就这样!以后谁敢冒犯余教授,不用对他们客气。少拿鸡毛当令箭,余教授是公社革委会廖主任亲自请来的,是主动下放到农村,为广大贫下中农服务的。谁要是跟余教授过不去,就是在公然违抗我们伟大领袖的指示!”


哎哟喂,她倒是发现李伟民的用处了。


这小子混不吝,又出生好三代贫农天不怕地不怕,给余教授当个保镖刚刚好。


果然是人都有闪光点,只要放准了位置,都能发挥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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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印刷(捉虫)


余秋安置完李伟民, 又去学校文印室复印教材。


现在余教授的手不方便, 能写的板书有限。她给教授安排的两位助教未必能够跟得上趟。


学生们文化知识水平有限, 对医学又基本上不了解,手上有教材, 他们听起课来才不至于太吃劲。


但这回文印室给余秋吃了闭门羹。


那个负责看管油印机的老头平常见到余秋就笑,这回头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能给你这么用的,小秋大夫,我们这是学校, 要先保证教学需求。”


余秋陪着笑脸:“我保证不耽误学校的正常教学,绝对不跟别人抢时间。你看现在不是正在上课吗?也没老师过来用,先给我复印几张成不?我这儿的纸都是现成的。”


老头子仍旧固执地摇头:“不行,就这么多油墨, 都被你用光了的话,其他老师要怎么办?”


他满脸严肃,“小秋大夫,无论学医学林还是学工,基础知识是最重要的。这就跟盖房子一样,底下的地基不打牢的话,上头盖再多的砖石也会撑不住,要垮的。”


公社干部在初中里头办这个医学班, 老油墨工觉得不合适, 这让其他老师还怎么正常开展教学?


他没能力也不敢违抗干部的命令, 但是他要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畴内, 将这件事的不良影响降到最低。


这些话, 他不会对着眼前的公社红人说。人家就是靠着一身医术起家的呢,他没得多嘴多舌触这个霉头。


余秋自然不晓得老油墨工的心思。无论她如何好话说尽,老头儿都一口咬定不行。


学校是为老师跟学生服务的。她要想复印东西,去他们卫生院复印就好了。


余秋要是能在卫生院用东西,也不至于特地跑到学校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要进行思想管控,这个时代的印刷业监管非常严格。看上去无比笨重不起眼的油印机,整个公社居然都没有几台,油墨的供应更加有限。


卫生院职工人数有限,院长也不太注重抓思想教育,所以那台笨重的油印机坏了之后,居然在动荡之中被人当成废品给卖了。


老印刷工可不管这些,他直接锁了门,哼着“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 鬼子的末日就要来到。”,走了。


余秋总觉得自己成了对方口中唱的鬼子。


她垂头丧气回卫生院,实在不行就只能麻烦刘主任了。公社不是支持医疗卫生事业发展吗?那就拿出点儿实际行动来。


余秋回医院大楼时,刚好碰上陈敏跟闵大夫下楼吃饭。


陈敏招呼余秋:“你快点儿,我们等你。”


闵大夫却拉着小赤脚医生走:“行了,咱们吃咱们的吧,你没看到何队长过来了吗?”


这年轻的生产队长,哪次来卫生院会空着手啊?


陈敏点点头:“那倒也是,你吃好的去吧。”


其实小赤脚医生话里没什么其他意思,但是听进余秋耳朵中,却让她忍不住有点儿发烫。


她清清嗓子,主动跟何东胜打招呼:“何队长,你上公社忙啊?”


“是有点儿事,我去副食品店买点儿豆干。”说话的时候,他还下意识的将右手拎着的布袋子转移到了左手,眼睛也不由自主地四下梭巡一圈。


余秋本来还有点儿尴尬呢,这会儿瞧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她倒忍不住笑了:“行了上去吧,有话上去说。”


真上了楼,何东胜却成了没嘴的葫芦。就连值班护士跟他打招呼,平常最爱说笑的人也只是局促地哎了一声。


好在有家属过来喊护士去看病人,不然护士肯定要疑惑,这人究竟怎么了?


等进了医生办公室,何东胜更是紧张的手足无措。余秋关上办公室门的时候,他居然下意识的伸手拦住,死活不让她关门。


小秋大夫震惊了,她看上去这么不正经,一脸急色,要吞了小嫩草吗?


应该不至于吧,听说天生初恋脸的人看上去也是性.冷感的代名词,她瞧着还是挺正经的一个人啊。


何东胜结结巴巴:“就……就开着门说话吧。”


要是叫人看见他跟小秋独处一室,对小秋的名声不好。


余秋鼻孔里头喷气,白眼翻成两个字,矫情!


“你想冻死我吗?”她毫不客气地一把抢过生产队长手上拎着的布包,“医生跟人谈话都是关着门,这叫保护病人隐私。”


何东胜脸涨得通红,说话差点咬到舌头:“我……我又不是病人。”


余秋靠近了一点,看着他笑:“真的吗?我还以为你害了相思呢。”


这话简直就是炸弹,直接能够将可怜的生产队长炸得灰飞烟灭的那种。


何东胜同志猛的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因为过于慌张,他的腿还撞上了桌子,痛得弓下了腰。


余秋大惊失色,生怕把人撞出个好歹来了。


妈呀,至于吗?年轻人,姐姐真的没说什么呀。主要是姐姐这方面经验也匮乏,想要发挥,也没这个实力呀。


护士推门而入,让余秋在病历上签字。


余秋赶紧坐直身体,随口问道:“怎么了?哪床病人啊?有什么不舒服吗?”


护士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似笑非笑:“穆教授不在综合症。”


余秋扑哧笑出声,将病历递了过去:“你们也太有创造力了,怎么什么都想得起来呀?”


所谓的穆教授不在综合症患者就是冲着穆教授才过来住院。


其实她的情况谈不上严重,按照现在的普遍情况,压根达不到住院的标准。慢性盆腔炎急性发作,入院时有点儿肚子痛,这病放在哪儿治疗原则都是一样的,没什么特别。


但是病人有病人的想法,谁生病了都希望能找个厉害的医生看看,就算对方提供不了什么灵丹妙药,但最起码的心里头也能得到安慰。


可惜的是,这段时间穆教授忙着会诊忙着管病人忙着在春节前将能够处理的手术都处理掉,压根没空到红星公社来。


于是病人心里头就不舒服了,即使余秋早就跟她说可以出院带药回家,她也坚决不肯走,而且每天换着地方不舒服。可是再查体,却又一个阳性体征都没有。


余秋真担心这人继续住下去会神经官能症,真觉得自己浑身不对劲。


她笑着问护士:“这回她又哪儿不舒服了?”


“没胃口,吃饭不香。”护士叹了口气,“我告诉她要下床活动活动,多晒晒太阳,多走走,肯定就能胃口大开。结果她说我态度不好,不是为人民服务的精神。我看她也就是公费医疗才能这么阔气,换个天天下地的农民试试。保准人家每天三大碗饭,吃的比谁都香。”


余秋笑得不行,连连摇头:“你小心点儿吧。这种人咱们只能哄着,不然她不痛快了,咱们就更不痛快。”


护士呲牙咧嘴:“让她直接上省工人医院去,她又不乐意,非要在咱们这儿裹精。”


余秋笑着摇头:“没事,等余教授上完课过来看看她就好。”


护士很不赞同:“你怎么也叫余教授啊?你应该喊爸爸的。”


余秋笑容可掬:“这不是在医院里头嘛,叫爸爸不合适,感觉很不正式。”


护士看见何东胜打开了饭盒,都顾不上说余秋了,只惊呼一声,“可以呀,何队长,我看你回回都是给小秋带硬菜。”


看看这一大饭盒的红烧鱼,也不晓得他是怎么保温的,居然还热气腾腾,就冲着这香气,她都能干下一大碗米饭。


余秋笑着邀请她:“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我们家胡奶奶的手艺那真是杠杠的没话说。”


护士摇摇头,叹了口气:“可惜我没福气呀,我吃饱了,我提前吃的饭。”


余秋作势要拉她:“再吃两口又没什么,甭客气啦,一块儿吃。”


护士还是摇摇头,站起了身:“没关系,反正何队长过不了两天肯定还会再给你送好吃的。”


何东胜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两只耳朵简直能滴下血来。


他常年在外头风吹日晒,面庞都快成了古铜色,这会儿一脸红,脸上可真是精彩。


护士奇怪:“呀,何队长你觉得热吗?”


她抬眼看办公室角落里头砖头取暖器,点点头道,“难怪呢,小秋弄的这个东西的确实用。我回回进来都像上了我姥姥家的火炕。”


她母亲是北方人,每回她跟着母亲回外家,都恨不得赖在火炕上不下来,嘴巴上火起大燎泡也不挪窝。


余秋就是笑,伸手指何东胜:“哪里是我弄的,是他,我可没有这个脑袋瓜子跟这种手艺。”


护士立刻竖起大拇指夸:“这个好,你在咱们产房跟妇检室里头都弄个呗。省得她们做检查生娃娃的时候,都冻得够呛。”


妇科检查还好,毕竟时间短,冷也有限。


生孩子才真是遭罪呢,冻得要死,孩子又不会三五分钟就出来,又痛的要命,简直活受罪。


何东胜赶紧勉强镇定下来,清清嗓子道:“那行,我回头准备好材料就弄起来。这个不费事,就是要注意通风,小心一氧化碳中毒。”


护士没有继续坐下来跟余秋聊天,直接推门回护士站。


余秋看着何东胜笑,压低声音道:“我们何队长的社会形象很好啊。”


可怜年轻的生产队长好不容易勉强恢复正常,一下子又烧成了火烧云,他赶紧将筷子并拢送到余秋手上:“吃饭吧,趁热赶紧吃。”


余秋这才笑着放过了害羞的男青年。她觉得自己实在太有恶趣味了,因为她看着何东胜脸红的时候,居然很有成就感。


妈呀,她现在算是了解,为什么恶霸都爱调戏良家妇女了,跟她恐怕是一个调调。


余秋夹了一筷子鱼肉放进嘴里,然后催促何东胜:“你吃啊。”


生产队长摇摇头:“我吃过了过来的。”


“那也得陪我一块儿吃。”余秋从柜子里头翻出搪瓷缸子,从开水瓶中倒了热水涮洗干净,然后扒拉饭菜推给何东胜,“好歹也是你做的,你怎么也要尝尝自己的手艺呀。”


何队长的脸又红了,期期艾艾道:“你怎么知道啊?”


余秋冲他眨眼睛:“你的味道我吃得出来。”


倒霉的何队长简直想要逃之夭夭了,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小赤脚医生。


余秋发出咯咯的笑声,直接掀开谜底:“胡奶奶烧鱼爱放野花椒,我不吃花椒,这个鱼里头放的是酸辣椒。”


她戏弄完自己的小嫩草,原本在学校油墨工那儿碰壁产生的郁气一扫而空,终于安安生生吃起饭来。


哎哟,该怎么夸奖自己的眼光呢?瞧瞧,她凭借自身魅力吸引来的年轻人多能干啊,上得厅堂,入得厨房。这红烧鱼烧的入味,一点儿腥气都无,吃进嘴里头的全是鲜香。


余秋一口鱼肉一口饭然后再配一口酸辣椒,感觉这味道真是绝了。


何东胜吃的比她斯文多了,还有空看她带回来的蜡纸:“这是要带到学校去吗?刚好我要过去给余教授扎针,我给你带吧。”


“不用了。”余秋摆摆手,“快年底了,学校忙着要印考卷呢,顾不上。”


她只好奇一件事,“余教授晚上回家呀,你干嘛这个时候要给他扎针灸?”


何东胜言简意赅:“子午注流,针灸配合着时辰用,效果更好。”


余秋决定保持沉默,她不懂中医,那就不对人家指手画脚。


何东胜吃饭看上去虽然慢,但余秋放下筷子的时候,他也吃完了搪瓷缸里头的最后一口饭。


生产队长倒是很愿意陪自己的小女朋友坐一坐,但是已经有病人过来问情况,他只得站起身告辞。


临走的时候,何东胜还抓起了桌上的蜡纸:“我还是拿过去吧。我估计学校忙不到什么地步,这去年过年还有一个月呢。”


余秋简单跟病人解释了情况,送走病人后就回头冲何东胜叹气:“我觉得,他就是不愿意让我印,嫌我浪费油墨。”


其实长期在学校印刷教材,恐怕也不太现实。毕竟,她要印的东西不是一本两本,光是一整套的医学教材就能摞成小山高。这要是来个10套8套,学校一整年的油墨指标恐怕都要被她用完了。


何东胜抓起了蜡纸,信誓旦旦地跟余秋保证:“就这点儿小事?你放心吧,要多少份?我保证今晚就给你印出来。”


“50份。”余秋一点儿也不客气,直接下达任务,“何队长,我可要看你的表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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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宝藏男孩(捉虫)


何东胜还真没说大话, 当天晚上余秋回杨树湾的时候, 他就捧出了50份讲义, 厚厚实实,每张纸都印的清清楚楚, 丁点儿点儿都不含糊。


余秋惊讶了:“你这是在哪儿用的呀?你该不会把刘主任的油墨全花光了吧。”


现在印刷东西最多的地方也就那几个办公地点。


何东胜笑出了酒窝:“什么啊,我就在学校印的,公社中学。”


余秋这回真是要跳脚了。凭什么呀?印刷师傅没理由这么欺负人的。大家好歹也抬头不见低头见,他这样埋汰她个外乡人算几个意思?


何东胜忍不住伸出手, 揉了下余秋的额头,声音低沉:“傻瓜,你就不会换个说法吗?”


他掌心全是厚厚的老茧,蹭着他的额头, 有一种痒痒的酥麻。他嗓音低沉醇厚,声浪钻入她的耳朵,似乎在她的胸腔也可以引起共鸣。


余秋觉得自己绝对是手控加声控,因为她都忘记了吐槽,他一个高中生哪里来的勇气说一位正儿八经的博士傻。


生产队长却沉浸在关爱小女友的柔情蜜意中:“你怎么不想想看,你去学校应讲义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为什么偏偏这次人家不让你印?”


他当然没有指望余秋回答,因为他连停顿都不停顿就直接给出了答案, “因为你先前是印给李伟民和陈敏、宝珍他们用的, 不是学校里头的学生。现在学生上课都不认真, 要是再有什么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老师就更加压不住他们了。”


他蹭了会儿余秋的额头, 又就势帮余秋按摩脑袋。他的小赤脚医生,成天脑袋瓜子转个不停,可不得累坏了。


余秋得承认,生产队长的艺医术水平如何?她不知道。不过他这手按摩的功夫却的确不赖,完全可以媲美开店的师傅了。


热气透过他的指腹传入她的头皮,然后渗透下去,余秋舒服得简直要打哆嗦。


她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这才心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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