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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57)(1 / 2)

意足地开口说话:“其实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我觉得目前的状况最好的模式是实行5年制卫校,前两年上高中课程,后两年进行专科学习,毕业出来达到大专水平。”


虽然那位领袖提出高小毕业后经过简单的培训就可以达到看病救人的水平,但实际上余秋觉得这不现实。因为疾病本身就极为复杂,不是简单地背诵教材就能成长为合格的医生。


很多时候,它考验的是医生的逻辑水平以及随机应变的能力。


正常情况下,这种根本就发不了文凭的培训班压根就不可能吸引来任何学生。


然而这个时代不是情况特殊嘛。大部分人都没有办法升入高中继续学习,就是上了高中,也不代表他们有出路。尤其农村生源的学生,没有高考,基本上也不要指望被推荐上大学。等待他们的命运几乎都是回乡务农。


这个时候,能有学校接纳他们让他们继续学习,即使没办法提供任何文凭,照样可以吸引大量的学子。


因为现在的人除了认文凭之外,也认你到底学了多少知识。


在农村,大夫又一直是一个比较受人尊重的职业。


“我想的是要对入学学生进行考核,没有考上高中的学生可以再经过一次筛选,达到一定的文化程度才能进入全天班学习。”


余秋被按揉的极为舒服,连眼睛都懒得睁开,“至于被涮下去的学生,那就老老实实参加劳动吧。如果还有学医的心思,统一到杨树湾来上夜校。文化水平不够,听不懂课,那就跟着李红兵他们继续补习。”


何东胜笑出了声:“你是故意埋汰他们吧?”


余秋傲慢地抬起眼睛,丝毫不掩饰作为学霸的傲娇:“谁让他们不好好学习的?同样坐在一个教室里头,同样的老师来教,人家能学得好,他们却学不好,责任不在他们自己头上,在谁?”


何东胜笑得愈发厉害,相当没有原则可言的连声附和:“对对对,小秋说的对。”


余秋美滋滋的:“本来就是。”


她计划得可美了,“这些学生要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平常刚好在卫生院跟杨树湾的医院实习,多学多看,顺便帮忙打打杂,人手不够的问题就能得到很好的解决。”


穆教授先前帮忙联系过来的那几十位实习护士干到年底就要放假回家,开过年又得回学校学习了。这么一来的话,假如后面病人持续增多,医院人手可不够用。


何东胜忍不住捏了下她的鼻子,眉眼含笑:“真不愧是我们杨树湾的当家人,看看这算盘珠子打的多精。”


余秋可不愿意承认:“我这还叫精啊,我这完全是赔本的买卖,都不收他们学费的,国家也没给我跟于教授一分钱的补助。我们这已经是带着工资上班了。”


何东胜笑出了酒窝:“那我好好挣工分,我给你们补助。”


哎呦喂,看不出来呀,生产队上还挺会撩的。这都快赶得上周星星对柳飘飘说“我养你”了。


虽然余秋完全不需要任何人养,她的字典里头也没有被人养这个概念。但她得承认,这感觉很不错,像是有个大后方一样。


她抬高了胳膊,摸了摸何东胜的脑袋,鼓励她的小男友:“加油!我挺能吃的。”


何东胜笑得胸腔都震动了,他就势抓住了余秋的手:“我一定让你以后顿顿都吃上肉。”


妈呀,这个承诺的标准差不多达到送一辆小马莎的级别了。


她鼓励地拍了拍何东胜的年代:“好好加油,我还有一堆讲义要印呢。”


何东胜被她拍了脸虽然诧异,却也不生气,反而就势握着她的手笑:“我看你是真的傻了,哪里要这么麻烦,咱们杨树湾小学就有油印机呀。”


余秋突然间反应过来,哎还真没错,杨树湾虽然只有三个年级,可是小学生们也是要考试的呀。没有油印机,那么多试卷是怎么印出来的?


何东胜笑得简直合不拢嘴巴:“我看你是算盘珠子打的太精,就想着怎么占人家的便宜了。”


余秋立刻飞白眼过去:“我占谁便宜啦?”


说着,她伸出手指头,点了下何东胜的鼻尖,眼睛直直往前探,“有占你便宜吗?”


知青点因为通风条件有限,不好使用传统取暖器,余秋指尖冰凉,却烧的何东胜整个人都成了煮熟的大虾,浑身上下通红一片。


他喉咙发干,感觉自己现在需要好好洗个冷水澡。哦不,是要先灌下一大壶凉茶。


余秋笑着,正要调侃他是不是出现了过敏症状?


胡杨直接从山洞外头走进来,颇为好奇:“你俩聊什么呢?说这么久。”


“说学校的油印机呢。”何东胜随口应道,“小秋准备多印点儿讲义,发给来上课的学生,这样他们听课也轻松点儿。”


“谁说要发给他们了?”余秋毫不犹豫地投反对票,“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没有人会珍惜的。现在上小学都要交学费呢。难道我印讲义就不需要成本?一本讲义三毛钱。”


胡杨有些迟疑:“那要是没钱买讲义怎么办?”


“不会自己抄啊。”余秋端正的颜色,“是他们求学还是我求他们学?人生的路都是自己选的,有机会摆在面前不晓得珍惜,那也是自己的责任。”


何东胜跟着点头:“是这么个道理。学习又不是轻松差事,自己不下定了决心,旁边就是拿棍子跟在后头都没用。”


小胡会计算是勉强被两人说服了,抓抓脑袋道:“那也行。要是他们真没钱,我们这边想办法给他们安排打短工的机会吧。”


余秋跟何东胜对视一眼,感觉这是个契机,可以趁机在跟县里头谈一谈,多弄点儿工副业。


现在杨树湾的蘑菇酱生产还不成规模,仍旧是小作坊模式,其实完全可以发展起来,顺带着生产泡椒木耳之类的,也是在丰富广大人民群众的餐桌。


这些想来学习却没钱买讲义的学生,可以通过摘蘑菇采木耳的方式换工,攒到一定的工分换一本讲义,这样也能减轻杨树湾大娘大爹们的劳动负担。一直蹲在地里头摘蘑菇可不是轻省活计。


何东胜立刻夸奖余秋:“还是我们小秋厉害,什么都想的妥妥的。”


胡杨觉得生产队长对余秋的称呼有点儿奇怪,他以前不都是叫小秋大夫的吗?


然而小胡会计还没有来得及深思,看见油印机的余秋就开始给他找事做:“你能不能想办法在上面装上电,让油印过程变成自动化的?”


这还真不是余秋矫情,虽然她的确很嫌弃油墨那股汽油味。


现在的油印机真的非常不好。没有现成的墨盒,又浓又黑的油墨跟油印机分开摆放,有一个圆柱形的盒子专门盛放油墨。


余秋印刷时,需要先从盒子里头搅出油墨放在油墨板上,再利用油墨胶滚上下左右缓缓推动着,使得浓黑的油墨均匀地附着在油墨板上和胶滚上。


这个过程很重要,一旦油墨分摊的不均匀,那后面印在纸上的就会变成花脸猫,有个地方漆黑一团,有的地方暗淡的完全看不到。


可这还只是第一关。


接下来的操作同样相当考验人。


将平均每张需要花费40分钟才能刻写好的蜡纸夹在印刷网上,把需要印刷的白纸夹在下面的夹纸板上。然后硬核操作就要开始了。


余秋得左手捏住油印网,用力往下按后死死压住,然后右手抓起沾满油墨的胶滚置于印刷网上,后向前推动胶滚,完成一页纸的印刷。


接着,她得抬起印刷网,将印好的纸张翻到旁边,继续印刷下一张,周而复始,生生不息。这个过程当中,她需要充当人形计数器,算好了已经印了多少张纸。


其实这个过程虽然枯燥,余秋也不是不能忍受。作为一个任何时候都可以陷入沉思的医生,这种单调的机械化操作对她来说还是难得的放松机会,可以让大脑停止思考。


可问题的关键是,机械的重复操作不代表简单啊。


推动油墨胶滚的动作可是有讲究的,在哪儿用力和用多大的力道都要考虑清楚,力度得合适而且加力还要持续均匀。


胶滚推的速度也要控制好,推得太快力气施加不上去,印出来的字就会太浅,甚至完全看不清楚。


可要是胶滚推慢了,力气太大就会导致印出来的字迹过深过重,甚至糊成一团。而且蜡纸在这样的力道下,也容易被扯坏,还得再次刻写。


想要自如的使用手动油印机,那就得熟能生巧,经过反复的练习达到印刷良好的成果。


可惜余秋对这个过程毫无兴趣,她认为所有需要量化的程序,都应该采取工业化生产。


既然需要的力道是固定的,那就由机器来控制好了。人的感觉在敏锐,也比不上机器的精准。


胡杨看着余秋推了好几次滚筒,在边上摸着鼻子迟疑:“也不是不可以,理论角度上可行。”


余秋立刻做出惊喜的表情,再三再四替田雨感谢小胡会计:“真的?那太好了!这下子田雨可要少遭好多罪。她有好多卷子要印呢。”


何东胜站在胡杨背后,微微冲余秋摇头,感觉他的小赤脚医生可真是能够忽悠人干活。


胡杨立刻来了精神,拍着胸口跟他们打包票:“等着吧,年底之前,我一定把自动化的复印机给你们弄出来。”


余秋真得感慨,难怪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年轻的小伙子在小姑娘面前,表现欲可真是惊人。


她大声夸奖胡杨:“我就说我们小胡会计是能人,我就指望着你,赶紧把复印机弄出来,后面我还想印刷医学故事呢。”


胡杨好奇:“什么医学故事?”


“就是编个小故事,在里头穿插医学知识。”余秋比划给两人看,“这样印成差不多报纸大小,三分钱一张,谁想买的话就直接带走。”


干巴巴的医学知识听得人忍不住想睡觉,可要是加上故事,在这个除了样板戏文艺作品可以欣赏的时代,吸引力绝对杠杠的。


余秋对自己编故事的能力有信心,主要是医生都是段子手,见多识广,什么样稀奇古怪的故事都能被他们撞上。每回都能让他们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要不是顾及病人隐私,倘若她打这些遭遇发在朋友圈里头,肯定会引来非同行朋友的评论,卧槽,居然还有这种神奇的事,这都什么骚操作啊。


何东胜在边上积极出主意:“那要不要画成连环画呀?这样看起来比较清晰明了。”


余秋摊手,相当实在:“我只会画医学解剖图谱,保准每个器官都栩栩如生。”


真不是姐姐吹的,教科书上的解剖图谱在姐姐眼里根本就不够看,画的实在太失真了。


何东胜笑得矜持:“我试试吧,我有的时候会画点儿画。”


事实证明,生产队长说话相当含蓄。他下笔如风,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了一幅连环画,堪称线条简洁却神形兼具。


余秋拍着他的肩膀,啧啧称赞:“可以呀,何队长,想不到你居然深藏不露。”


何东胜还端着,颇为谦虚:“哪里哪里,我也没正经学过。”


余秋看着他,眉眼含笑,压低声音道:“何队长,我怎么觉得自己捡到宝了呀。”


哎哟,真是个宝藏男孩,总觉得还能好好挖掘。


何东胜脸红的厉害,支支吾吾的,生怕叫人看见。


余秋还想再逗弄他几句,外头胡杨又跑过来喊人:“余秋,电话,卫生院打了电话过来。”


小邱大夫的医生属性立刻上升,就连调戏小男友都顾不上,她直接拔腿往外头奔:“什么情况?”


胡杨抓抓脑袋,十分困惑的模样:“我也说不清楚,什么左边高血压右边血压正常,不知道要不要按照高血压治疗。”


余秋皱起了眉头:“就这样?”


左右胳膊侧量血压结果不一样,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一般也就差在5-10mmhg的样子。既然左侧血压正常,右侧血压稍微高那么一点儿,那也不算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非要现在就给处理。


胡杨满脸困惑:“我也说不来,好像说是右边120/80mmhg,左边150/100mmhg,测了三次都一样。”


余秋立刻紧张起来,上臂血压左右一般相差小于10~20/10mmhg,如相差较大需考虑锁骨下动脉及远端有闭塞性病变,例如大动脉炎,粥样斑块等。


妈呀,她一点儿也不希望碰上血管病变的病人。


余秋急急地追问:“到底是什么样的病人啊?哪儿不舒服来的?”


“说是你们的老病人,那个盆腔炎的,肚子痛。”


余秋真想骂一声贼老天,就不能让人消停会儿吗?


麻蛋,血管病变加上腹痛,分分钟都提示会死人的病啊。


余秋等不及找船去卫生院,先冲过去电话指示:“立刻完善检查血常规及血型、尿常规、肝肾功、血气分析、血糖、传染病筛查、心肌酶、肌红蛋白、凝血功能包括d-二聚体和血脂检查的。”


闵大夫一个劲儿的答应,只犯愁:“血气分析跟d-二聚体我们查不了啊。”


余秋哭丧着脸:“那就先查一个床边心电图吧。跟家属交代,有主动脉夹层的可能,病人很可能会猝死。”


狗日的老天爷,她就是能够明确诊断是主动脉夹层也无济于事呀。又不能做介入治疗,就是转了医院也处理不了。


况且说不定等不到转院,病人就嗝屁了。主动脉夹层,误诊率高,病死率更高,堪称心内科医生最讨厌的疾病,几乎可以说,没有之一。


教授金招牌


余秋没敢耽误时间, 她立刻坐船往红星公社去。


廖主任大声一挥, 开辟的那条新航线今天晚上九点半首次开行, 船上没多少从四面八方赶来院校学习的贫下中农,倒便宜了心急如焚的小秋大夫。


她的旁边坐着的是余教授, 虽然身体羸弱的教授忙碌了一个白天加一个晚上,但听说有病人可能时刻处于危险中,他还是立刻套上棉袄,跟着余秋一块儿坐船往卫生院去。


冬天的夜晚, 水上寒风阵阵,风像刀子一样,刮的人脸割的人耳朵生疼。


坐在船上的学生们满怀好奇,叽叽喳喳地追问, 到底是什么样的病人?是不是有人生孩子了?


他们白天听了余教授的课,觉得实在太有意思,于是晚上又结伴跟着过来再听一遍。


余秋也觉得奇怪,炒冷饭有什么好吃的?仿佛年轻人的热情在哪儿都能燃烧起来,而且像是不灭的太阳一般。也许他们获得知识的渠道太有限了,任何稍微有点儿新鲜的东西,都能吸引他们反复倾听。


余教授倒是很有耐心,慢条斯理地回答他们的提问。


他还直接点了余秋的名字:“小秋, 你跟他们说说, 四肢测量的血压不一样代表什么?”


饱经风霜的老人, 目光柔和, 似乎在安慰余秋:放松点儿, 不要紧张。


他们已经在用最快的速度往卫生院赶了,这个时候着急无济于事。


余秋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勉强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的紧绷:“双侧血压不同常见于下面几种情况:正常生理现象,血压测量时的伪象,先天性心脏病,获得性疾病。”


她一边说一边在脑海中飞快的分析,左右胳膊测量双侧差距已经大于20毫米汞柱,正常生理现象基本可以排除。


血压已经测量过三次,护士为了这件事打电话过来,那么测量错误的可能性也基本不存在。


接下来就是先天性心脏病,瓣上主动脉口狭窄、主动脉缩窄、动脉导管未闭、锁骨下动脉发育异常等等这些都可能造成双侧血压不一样。


它们也许有其他临床表现,也许表现根本不明显甚至往往被忽略。想要排除相关疾病,必须得做进一步检查,但要命的是现在辅助检查手段实在太少了。


但是比起这些,余秋更害怕的是获得性疾病所导致的双侧血压差异,比如说主动脉夹层。


所谓主动脉夹层,是指主动脉内的血液经内膜撕裂口流入囊性变形的中层,形成夹层血肿,而后随血流压力的驱动,逐渐在主动脉中层内扩展。这是一种严重的心血管急危重症,起病急,进展快,病死率极高。


按照国内专家治疗共识,该病需要早期诊断早期治疗,初步治疗的原则是有效镇痛、控制心率和血压,减轻主动脉剪应力,降低主动脉破裂的风险。


因为一旦主动脉破裂,后果不堪设想。


余秋还是在自己轮转的时候,见过一例主动脉夹层患者,是位吃坏了肚子来看病的中年男人。结果医生听说他有高血压病史,留了个心眼,让他做了ct,发现了主动脉夹层。


可惜还没有来得及转去血管外科做手术,病人就死在了急诊病房。


这个病的死亡率实在太高了,余秋没办法不心生警惕。


这次护士发现异常也是偶然。


因为一般情况下测量血压都是在病人右侧,患者入院以及住院期间测量右侧血压结果都正常。


今天晚上病人说自己头晕,闵大夫就去给她测了个血压。本来也是要测量右侧的,但是患者家属在病人的右床边摆了很多东西,压根就没给医生留下可以站的地方。


闵大夫迫于无奈,只好给她测量左侧血压,结果发现血压居然明显升高了。


余秋噼里啪啦地将相关疾病全都报了一遍之后,船舱里头的学生都陷入了沉默。


有个小个子的女学生开口提问:“可是她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她没有办法理解大夫的紧张。


余秋苦笑:“我这么跟你们讲吧,主动脉分成内膜、中层和外膜三层结构。正常人的血液是不是内膜围成的管腔内流淌?但主动脉夹层的病人血液是在外膜和内膜形成的新管腔内流动。这个过程就像吹气球一样,积聚在里头的血越来越多,气球被吹爆了就是夹层破裂,血液冲破外膜则立即导致猝死。有的病人从出现明显症状到死亡,只需要几分钟时间。”


死亡对于十几岁的小孩而言,是个太过于遥远的话题。坐在船舱里头的孩子明显被吓到了。


有个女孩子小小声地念叨了一句:“怎么会有这么多病?”


“这只是极少的几种病而已。人类的疾病多不胜数,还有很多病尚未被发现。”


余秋抬眼看面前一张张稚气未脱的脸,表情严肃,“我说健康的身体是你们最大的财富绝对不是在说大话。比起那些在病痛中备受折磨的人,你们已经幸运的不像话了。


就算是你们那位失去一只眼睛的同伴,假如让一位癌症晚期的患者跟她交换,人家肯定宁可不要那只眼睛。”


“她不是我们的同伴。”先前开口的小个子女生气呼呼地强调,“我们跟她不一样的,我们才不会诬陷人呢,更加不会随便打人。”


余秋微笑:“思想越辩越明,希望你们能够保持,不要轻易受蛊惑。”


陈敏在旁边加强语气:“你们不能受林飚反革命集团的欺骗,做伤害社会大生产的事。”


余秋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现在再听到任何往林飚头上扣的帽子,她都波澜不惊。


成者王侯败者寇,上位个个都是孔繁森,下台集体沦为王宝森;真好啊,毕竟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着。


死人多背点儿锅,实在不是什么问题。


为了确保安全,夜间行船的速度明显要比白天缓慢。


余秋大约花了近半个小时才抵达卫生院。


看到护士,她第一句话就是:“下肢测量血压结果如何?”


测量四肢血压可以帮助判断血管病变情况,简单安全而且有的时候往往可以提示很重要的信息。


比方说大动脉炎患者右侧锁骨下动脉狭窄或闭塞就可能引起双臂血压测量结果相差甚大。


这时候测量下肢动脉血压,与上肢同侧血压比较,一般下肢较上肢高约 10-20mmhg,如双下肢也存在脉压差,且超过5-10mmhg,则提示大动脉炎的可能性较大。


护士满脸无奈:“她不肯让我们测。”


她话音未落,病房里头就传来中年女病人的喊声:“你们干什么呀?我是教授的病人,你们不许动我。”


余教授朝护士点点头,主动走进病房安慰病人:“就是我让她们给你做检查的。我在给学生上课,听说你不舒服,我怕耽误了你治疗就立刻赶过来了。但是坐船过来需要时间,所以我请医生护士帮忙给你完善相关检查。”


一听是教授的吩咐,病人的态度立刻和缓下来,她激动得双眼都泛着泪花:“教授您可来了,我一见到你呀,我就浑身都舒坦了,您就是华佗在世。”


余秋捧着血压计给她测量下肢血压,她深切的觉得口罩在很多时候是医生护士的保护工具,不仅仅可以拦截病菌,更重要的是防止病人看见自己的真实表情。


妈呀,她忍得好辛苦,她知道病人很可能有危险,可是这一瞬间她还是好想笑啊。


一个个都是戏精学院的高材生,还真是能作。


原本在护士面前号称心痛的无法呼吸,已经喘不过气,感觉自己快要被撕裂了的病人,在见到余教授的瞬间又感觉还好了。


心电图做了,没什么异常。


余教授亲自给她腹部查体,这下子病人连轻微的压痛都没了,只觉得浑身舒坦。


余秋放下了听诊器,朝余教授点点头:“双侧脉压差是15mmhg,结合临床表现,初步考虑大动脉炎的可能,但其他相关疾病暂不能排除。”


病人满脸茫然:“啥盐?我好好的,哪里来的盐?我头不昏气不喘,我好的很呢。”


余教授微笑:“那可能是你生命力顽强,已经耐受甚至身体内代偿性形成了其他侧枝循环,所以感觉很好。”


病人高兴起来:“对对对,我的身体很好的,而且命特别扎实,我小时候我妈生我,收生婆婆都说我不行了,生下来没声音,结果嘿怎么滴,我还是稳稳当当的活下来了。”


余教授微笑:“那你这条命可真是金贵,你不能疏忽大意的。我们目前考虑你有心血管方面的疾病。人家说病来如山倒,其实啊那山很可能已经在被掏空了,只是你还没有察觉到而已。现在呢我们建议你去上面医院的心血管科好好做检查,争取再来一个挖山贼,把你的山挖断了之前将他揪出来,然后快点儿补救,这样你还能稳稳当当的继续生活下去。”


病人被吓到了,立刻蜷缩在被窝中,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不去,我就信教授您,我不要去城里。”


“我是搞妇产科的教授啊。”余教授和颜悦色,“你放心,你去城里头,我也帮你打招呼,还找这方面的教授专家给你看。”


这话很有诱惑力,但是病人还是犹犹豫豫:“我,我没什么不好,我不去城里。”


于大夫始终和颜悦色:“这看病啊,都是在没发病的时候看最好。为什么呢,时间充裕,一点一点的做最安全。等到真正发病的时候,大家就只能管最重要的那点,其他的事情就顾不上了。”


病人被他劝了半天,终于同意跟家里人商量商量,看要不要上去检查。


余秋在边上趁热打铁:“您赶紧去,这检查清楚了你也好安安生生过年不是吗?”


余教授要了工人医院的电话号码,直接打过去给自己的老朋友,开门见山询问现在他们还有哪些事情可以做。


郑教授正在心血管内科会诊,听说是余远航的电话,他激动的不得了,说话都打起了哆嗦:“你个狗东西,出来也不招呼一声,走也不打招呼,我想跟你说你姑娘还活着,在红星公社好好的,都没找到机会。”


余远航微笑:“算啦,我这人晦气,别沾上我,反而让你们受牵累。”


郑教授简直要跳脚,原本风度翩翩的学者,这会儿冲着电话机咆哮:“你讲什么鬼话呢?你这不像话的家伙。你等着,我要过来好好揍你两拳。老金出去巡回医疗了,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你要心血管的专家,行啊,我把老曲给你拽过去。”


余教授赶紧谢绝他的好意:“老曲腿受伤还没好呢,你别折腾人家。”


郑教授立刻坏笑:“谁跟你说老曲腿受伤的?你这家伙肯定偷偷打听我们的情况了吧。”


余秋看着脸上泛出潮红的余教授,心里头有种说不出的暖洋洋的滋味。


她觉得直到现在余教授才算是活过来了。


他虽然失去了妻子,女儿也不知踪迹,但他还有志同道合的朋友。这些朋友不嫌弃他是右哌,即使在他如此落魄的时候也愿意伸出手。


余教授挂了电话,整张脸容光焕发。他看见余秋盯着自己瞧有些不好意思:“好久没见了,一时间就多说了几句。”


“教授,您多跟他们打打电话吧。”余秋看着老人,“我到这里遇见的每一个人,只要是听说过你见过你的,都说你是好人。你虽然不在我身边,但是你结下的善缘一直庇护着我。金教授,郑教授,穆教授还有卫生院的丁大夫,还有数不清的人,每个人都告诉我你是好人。你是什么派别没关系,大家都承认你是好医生。”


余教授笑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我也没做什么,都是国家培养的。我做的太少了,只怕以后也做不了什么。”


余秋其实并不太能理解这个年代的知识分子,尤其是这些被扣上右哌帽子的人。


她导师有位堂叔戴了20多年老右哌的帽子,最后到80年代平反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买了张车票去京中,然后上田安门,对着主席像嚎啕大哭:“主席我不是右哌,您老人家看见了吗?”


从头到尾,他居然没有对田安门上挂着画像的那个人有任何怨怼。


余秋不能理解这种情感,她也不打算理解,她只要在旁边看着就好。


办公室外头响起嘈杂的脚步声,一个年轻小伙子扶着大汗淋漓的孕妇往里头走,大声喊着:“大夫,我老婆要生了。”


他们的身后跟着拎了脸盆跟布包的中年妇女,也是一脸惊喜又焦急的模样。


见到护士,应该是大肚子婆婆的人立刻打听:“咱们公社有教授在吧?同志,你能不能帮帮忙,替我们说说,请教授帮忙接生我家娃娃,沾沾教授的福气,将来也能好学问。”


余秋看了一眼余教授,忍不住笑道:“我觉得卫生院以后会被挤爆的,您就是金字招牌。”


余教授笑着摇头:“我能做什么呀,我压根就算不上什么正经医生。”


但他仍旧走出去,宽慰大肚子一家人:“先进去做检查吧,我会看着的。”


余秋觉得这个时代的人其实挺坦荡荡的,他们似乎比谁都了解医者父母心,就连大肚子生娃娃,碰上男医生接生,也能够坦然接受。


余教授陪着大肚子进产房的时候,孕妇全家人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可是大肚子人一躺上检查床,余教授拿了听筒给她听胎心,表情就不由自主地严肃起来。


胎心不好。


余教授担心是自己已经长期不接触临床工作,耳朵跟着迟钝下来,又喊余秋过来听。


余秋听到的结果更吓人,那迟缓的胎心就跟成年运动员似的,居然每分钟只有五六十次,而且连着听了三次都没有恢复的意思。


余秋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胎儿宫内窘迫的可能性大,我不建议继续等待观察。”


宝宝现在很可能危在旦夕,反应慢点儿就不行了。


余教授出去跟家属交代情况,怀疑宝宝不好,要立刻急诊开刀把孩子拿出来。


大肚子家里人急得不行,做婆婆的可怜巴巴:“教授,可可不可以不剖开肚子呀,她已经肚子疼了啊,要生娃娃了。”


余秋伸手摸宫缩,皱着眉头问:“你现在肚子疼吗?”


孕妇脸色苍白,汗水一颗颗的往外冒,她艰难地摇头:“我腰疼,我婆婆生我男人的时候也是腰疼,大夫,我是不是要生了。”


余秋皱眉,的确有产妇在进入临产状态后表现为持续性阵发性腰酸,可这样持续腰痛的,会不会是泌尿系统疾病?由于妊娠期血容量的增加,孕妇及胎儿代谢产物增加,肾脏负担加重,的确容易导致相关性疾病。


然而现在已经顾不上许多,摆在他们面前最迫切的任务是赶紧终止妊娠,急诊手术抢救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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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有教授在


因为胎儿情况危急, 更因为产房里头起了砖头火炉, 暖融融的, 手术间却滴水成冰,所以综合考虑之下, 余秋并没有推新来的大肚子去手术间开刀,而是就在产房开始手术。


不想着阴差阳错的选择,居然意外救了大肚子跟余秋一回。


孕妇腰痛的厉害,难以保持胸膝卧位让侯向群打硬膜外麻醉, 余秋也等不及她再调整位置,直接在大肚子肚皮上打了局部阻滞麻醉,然后开刀入腹。


局部麻醉的效果可想而知,可怜大肚子痛得差点儿咬破自己的嘴唇。


“推药推药。”余秋看到子宮就招呼侯向群, 又安慰准妈妈,“我们给你加药了。”


药推下去之后,准妈妈果然舒服多了,余秋也明显感觉到了她肌肉的松弛。这为手术成功又提供了便利条件,不然腹肌绷得紧紧的,想把宝宝取出来也不容易呢。


但是切开子宮下段后,余秋看到高浮的胎头又忍不住头痛。


剖腹产整个手术流程简单,基本上每位产科医生第一个学会的手术就是剖腹产。但就像外科医生常常会栽在“阑尾炎”上一样, 看似驾轻就熟的剖腹产, 也常常让产科医生头大如斗。


比方说这种高浮的胎头, 因为位置不固定, 所以医生的手伸下去找不准受力点, 有点儿像水中捞皮球一样,反而不容易取出胎头。


正常情况下,此时余秋就需要助手的帮助,由充当一助的余教授下压宮底,从而相对固定住胎头,好让余秋施加力道托出宝宝的脑袋。


可是余教授的手戴上手套就已经相当艰难,这个时候让他加压实在太不容易了。经验丰富的教授立刻给出了另一个选择:“上产钳吧,用出口产钳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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