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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81)(2 / 2)

药盒很小,分量也轻,可就这巴掌大小的,轻飘飘的两盒药,被她揣在怀中,却沉甸甸的压得她胸口都要喘不过气来。


她走出工人医院大楼,才突然间意识到天已经黑透了,再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居然是漫天繁星。


一瞬间,余秋居然有种感动,真不容易,在省城居然也可以看星星。


这个年代的污染也不少啊,因为主要燃料是煤,这个年代的煤还常常混杂着大量杂质,所以燃烧效率并不高,产生的黑烟也真是够呛。


余秋贪婪得看着水亮的星星,感觉将星星比喻成水钻,果然无比贴切。


她走出医院大门,碰上胡母正跟人站在门口说话。


瞧见了余秋,胡母还高兴地跟自己的朋友介绍:“就是这个小姑娘,下次等你有空了上他们公社卫生院去,她扎的针灸可真是好。”


那人一个劲儿看余秋,嘴里头的话却是对着胡母说的:“哎呀,你的运气可真是好,我就说没有谁比你更有福气了。”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那个剪着齐耳短发的中年女人才转身离去。


胡母笑眯眯的,看上去心情颇为好的样子,主动邀请余秋:“要不要坐船回去?我看今天的星星很漂亮,泛舟江上一定不错。”


余秋当然没有任何意见,她跟着胡母上的车,然后车子开到江岸边。这一回,他们没有做人来人往的大客船,而是上了一条小船,当真满满夏夜泛舟的悠然。


当然,如果胡母挽着她胳膊的手抖得不那么厉害的话,大概会更加有说服力。


上了船,余秋才小声嘟囔了一句:“拿到了。”


胡母也没点头,就轻轻地“嗯”了一声,然而往上走的时候,她差点绊倒了。要不是余秋服了她一把,搞不好她都要跌到水里头去。


船舱里头并没有客人,只她们两个。


余秋没有追问,乖乖地等小船慢慢的荡出波纹。夏夜星空果然漂亮,漫漫天的星子简直可以称得上星光灿烂。


不过夜色究竟深了,黑暗笼罩着整个神州大地,天上的星星漂亮归漂亮,照明效果却极为有限。但那漫天繁星,总给人以无限的希望。


余秋看着落在水面上的星河随波荡漾,远远的,可以听见幽幽虫鸣和成片的蛙声。


她在心里头叹了口气,杨树湾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忙碌了。


也不知道今年这么多事情,大家伙儿能不能忙得赢。


“到了。”胡母轻声喊了句余秋,“咱们走吧。”


两条船像是并到了一起,余秋从船舷上爬过去,另一条船也不大,像是同样泛舟江上。


走进船舱,余秋就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


那位老人今儿听上去兴致很不错,不知道在同谁谈笑风生:“他们不是说没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吗?哈,那我拿开水烫。我既不还手也不还口,我就在楼梯口摆下龙门阵,把整个招待所的开水瓶全都收集过来。谁敢上前,我就直接拿开水烫水。”


胡杨哈哈大笑,声音清亮的夸奖:“伯伯,你可真厉害,这种主意你们都想得到。”


“我倒宁可我永远不要想到这种主意,对着日本鬼子,对着国敏党反动派,我们都没有这么憋屈过。”


老人叹起气来,“那个时候,我们有意见,可是没用,说造反派太少,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支持造反派的工作。


真有意思,人家要打我们,从省城追到了京城,两伙人合在一起,追着不放,结果我们还要笑嘻嘻的,伸出脸去让人家打,别人打我们,我们还得叫好看,这事儿多荒谬。


造反派少吗?我真没觉得造反派太少,我觉得他们实在太多了。一天到晚都忙着去造反了,正经事情没人做,乱成一团,这到底有哪儿好啊?”


说的时候,老人还不停地叹气,不知道是唏嘘还是愤慨。


“一开始人数是不多。”余秋推了门进去,“但他们就好像是癌细胞,原位癌的时候不处理,它们就会通过各种途径飞快的扩散。


癌细胞繁殖能力最强,它们拼命地挤占空间,逼的其他正常细胞都没有办法正常开展工作。


最可气的是,当你发现癌细胞已经占据了大半江山,想要消灭它们时,却发现整个身体已经被癌细胞破坏的不成样子,无论你是动刀割还是用药杀,无不困难重重。


用刀子割的话,它都跑遍全身了,你怎么割得完?把其他器官也割掉的话,那身体还怎么支撑下去?


用药杀的话,你赶跑了癌细胞,杀死了它们,同样正常细胞也难以逃脱,要跟着一并受惩罚。


所以就算治疗结束,整个身体也垮了,要是运气不好的话,说不定癌细胞还没杀完,身体就垮了。”


老人的脸仍旧藏在帘子后头,即使在跟胡杨说话时,他们中间也挡着一层厚厚的屏障。


不过老人的声音倒是可以顺利地透过帘子传出来。


他笑着接余秋的话:“那可麻烦了,就是说癌症没得治哦,打老鼠还要怕伤了玉瓶。”


余秋摇头,正色道:“还是可以治疗的。比方说靶向治疗。人家都说蛇打七寸,同样的,癌细胞也有自己特定怕的东西,比方说我们用反式维甲酸跟三氧化二砷治疗急性长早幼粒白血病,再比方说我们用甲氨蝶呤跟5-fu化疗绒癌,效果都相当不错。”


靶向治疗药物常常被诟病对甲癌有作用,对乙癌就毫无反应。每研发一个药品就要兴师动众,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可这种精准打击也更大限度的维护了人体正常生理机能。


有很多癌症患者就像《我不是药神》中的病人,只要吃药,就能基本维持正常人的生活。


只可惜在这方面,我们国家实在被落的后面有点儿远,几十年的时间,能够拿出来用的原发药品少的可怜。


屠呦呦团队获得诺贝尔奖的时候,他们大学搞药学研究的老师兴奋得不得了,逢人就说,以后这方面的投入应该会大些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有拉到足够的投入,药学研究才可能进行下去。


余秋拿出了药盒,冲着老人笑。即使她很清楚,老人同样看不见她的脸,她仍然保持着笑容,仿佛笑意可以通过声音传递过去。


“好了,药拿过来了,你的血样化验结果我看过了,可以上化疗。不过丑话我还是说在前头,化疗有可能会好转,但也有可能会带来一系列的副作用,甚至可能让你的身体变得更加虚弱。很抱歉,我现在给你用的化疗药还不是精准打击,因为对于直肠癌现在还没有非常敏感的特异性疗法。


另外因为条件有限,一旦你用药过程中出现任何危险,就凭我现在的条件,很可能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你死。”


余秋又一次确认,“你愿意承受这样的风险吗?如果可以的话,那我就给你用药了,我找不到你的家人,我也没办法同他们商量,所以这件事情只能你自己拍板决定。”


老人好像也笑了起来,然而声音却无比凄凉:“来吧,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我已经是个残废了啊。”


说的时候,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余秋却没有安慰他,反而毫不客气地反驳他的意见:“我并不赞同你的观点,什么叫做残废?这个世界上带病生存的人实在太多了。


有的人病在明处,比方说,缺了胳膊少了腿。有的人藏在暗处,身体里头的器官坏了,靠药物维持生命,只不过外人看不出来而已。


这世间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真正被称为健康,多多少少都会有各种各样的毛病。


您觉得您现在很凄凉,可说句您不爱听的话,更凄凉的大有人在。


你患了癌症,还有人给你开刀治疗。我看过很多病人,癌症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连刀都开不起来的那种,只能回去等死。


还有人被发现的时候,其实是可以试着治疗的,但是他们没钱没条件,也同样只能等死。


比起他们来,你已经足够幸运了。


当然,你幸运的前提是,你曾经为这个国家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所以有人想方设法要挽救你的生命。


不过我想说的事情是,在生命面前,这些是非功过都不算什么,它不会为你额外加分的。生命并不参与评价人一生的功过。


带袋生存怎么了?总比丢了性命强吧。而且以后随着我们疫苗技术逐步提高检测大幅度推广,这样的病人会越来越多,最起码的,它可以挽救病人的生命。


就算是不那么美观,就算是非常麻烦,但那就是生活的一部分,要真正论起生活艰难,美国女作家海伦凯勒眼睛看不见,耳朵也听不见,世界直接在她面前关上了门也闭上了窗,可她还是勇敢的生活下去,并没有放弃自己的人生。


人这一辈子,单是活着这件事情,就要拼尽全力。能活下来的都是幸运儿,再难过起码也在过着。”


帘子后头的老人笑了起来:“小姑娘,你多大啊?怎么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胡杨立刻点头表示赞同:“是啊,她可能说了,比我们当老师的同学还能说。”


余秋傲娇的很:“因为我看多了生死,不是战场上一枪毙命的那种,我看过太多死亡的过程。好啦,老人家,你不要再多想。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放平心态,积极接受治疗,用乐观的态度去对待生活中的每一件事。


起码到现在你还有朋友,也有人愿意维护你,拼了命地想要帮助你。这就说明你这一生非常成功。因为别说是您现在的情况,就是普通人,在大病来临的时候,家人能够不放弃的,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多。”


那老人笑得愈发厉害,结果扯动到了肚子上的伤口,疼得哎呦叫唤。


余秋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给他用上了药。


配药水的时候,小秋大夫心中无比凄凉,感觉自己的人生可真是不断地颠覆。


能够想象吗?有一天她居然在这么简陋的环境下给人上化疗。


妈呀,也不知道她是草菅人命,还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别看现在说的好,要是老人没了,等到以后平反的时候,这件事情绝对是她板上钉钉的罪责。没得说,妥妥的反革命余孽,当初恶意谋杀了革命将领。到时候家属肯定不会放过她的吧。


唉,人生真是难以不悲哀。


药水打进去之后,胡杨跟胡母都忍不住在船舱里头转悠。


小胡会计更是一个劲儿抓着余秋的手,两只眼睛亮的不像话:“小秋,药在再杀死癌细胞吧。”


“嗯。”余秋极为冷酷,“顺带着也杀死了正常细胞。”


胡杨简直要跳脚,干嘛说这些呢?好好说杀癌细胞的事情就行了。


余秋颇为悲观,直接对他翻了个白眼:“发展好就皆大欢喜,发展不好,处理全是我的事情,我不想这些,谁来想?”


哎呀,当大夫的人多讨厌啊,总是爱泼冷水,生怕病人跟家属的期待值太高。


余秋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往后舱走:“胡杨,你照应好你伯伯,我去睡觉了。”


小胡会计这才后知后觉:“你吃饭没有啊?我给你找点儿吃的吧。”


余秋悲愤了,兄弟,你可算是想起来了啊。姐姐我都饿死了,饿得都忘记饿了。


胡母这才拍着脑袋连声道歉,她真没想起这件事,因为他们家里头也不开火,都是在食堂吃饭。


好在船上还有个病人备着些吃的,余秋撬了一罐子黄桃罐头,就着饼干凄凉地打发掉了这顿晚饭。


小秋大夫看着窗户外的星光,感觉好想回杨树湾。杨树湾的人才不会这样呢,又想马儿跑又不记得给马儿喂草。


想她在杨树湾的时候,都是千方百计逃跑,不吃人家的饭。就从来没有哪家忘记了要给她弄点吃的。


哼,他们这些城里人啊,实在不像话。


胡杨的mǔ_zǐ 俩是这样,省工人医院也是这样。


她开了这么长时间的刀,除了护士姐姐还给她奶糖外,其他人就没管她的饭。


唉,这么凄凉了,还得开刀。明天她还要去工人医院再来一次膀胱癌手术。


因为那个平头年轻人出去转了一圈之后,余秋临走的时候又被他拉住,他要看更多类似的手术,好评价术后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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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给谁治癌症


第二天早上, 胡母总算将功赎罪, 给余秋做了一大碗面条。


虽然面条淡而无味, 可腊肉香肠滋味好啊,蒸熟了切成片, 就算大小不一,也香死人,就着面汤, 她能痛快地吃下一碟子。


余秋老实不客气地吃饱肚子, 然后才雄赳赳气昂昂地上省工人医院开刀去。做大夫的人自己不管好自己肚子的话,到时候只有在台上挨饿的份。


连着一个礼拜, 余秋都在开膀胱癌。陶主任的专家门诊都停了,全面协助他手术。膀胱癌根治术加膀胱再造术。


开到后面,工人医院的膀胱癌患者都不够用了。毕竟这个时代大部分得了大病的人并不会治疗,而是痛哭一场, 直接回家等死去。


其实开了三天,泌尿外科的膀胱癌患者就已经告罄, 剩下的几天都是工人医院跟省城其他几家大医院协调, 将他们的膀胱癌患者紧急转过来的。


就是这样也来不及。


陶主任甚至已经在想办法联系以前检查出来是膀胱癌但放弃治疗的患者,由医院出面协调, 准备免费为他们动手术以实践新技术。


在如此密集的手术攻击中, 余秋最大的收获就是她做膀胱再造术的水平在飞速上升。因为可以不断的吸取经验教训, 下一趟手术加以改进。


肉眼可见的变化就是整台再造手术加上膀胱癌根治术, 她能够控制在五小时内了。每天两台刀, 她也不再筋疲力尽了。


那位举着摄像机的年轻人像是终于得到了指示, 没有再问更多的问题。


余秋悄悄跟陶主任打商量:“下次主任就您全做吧,我累得吃不消了。”


其实后半句是幌子,她毕竟是小辈,总不好明目张胆地跟陶主任说,你来做这个手术,我给你在旁边掌眼。


陶主任倒是落落大方,立刻一口应下:“好,到时候还得麻烦你在旁边看看。”


钻技术的人对于新技术总有狂热的执着。虽然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看到一例术后患者完全愈合,并且恢复正常排尿功能,但他的医学知识与经验告诉他,这件事情可行。最起码可以多试试。


毕竟,身上挂个尿袋子会严重影响病人的心理状态,不利于病人重新回到生活生产中去。


余秋下了台,走出工人医院大楼的时候,破天荒地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居然是彩霞满天。


她的老天爷啊,天空燃烧着火烧云,变幻莫测的火烧云。


余秋热泪盈眶,披星出带月归的人可算是配看上太阳了,这才是飞跃式进步。她的人生当真充满希望啊。


看看这漫天红霞,热情又灿烂,好似五月石榴红胜火,又如六月荷花别样红。这红彤彤金灿灿,看得人心头暖融融。


夏天的风暖暖的,穿过头发越过耳朵。余秋不由自主地停下来,用力呼吸这人间草木香。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来的太早了,余秋没有见到胡杨的母亲。


她琢磨着自己要不要在附近溜达一圈,或者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写会儿资料。


这么多台手术做下来,她总归起码得弄出篇文章来吧。


严格来说这种手术并不算太难,像陶教授看过这么多次,现在上台肯定能够自己开起来。


跟他一般经验丰富的大夫上了手,做起来肯定不成问题。就算不能现场学习,抓着手术图谱在实验动物身上练熟了,就可以试验着开了。


她要不要问那个短发年轻人要几张照片?如果配上手术实图再加上详解示意图,效果应当更好。


其实最实用的应该是教学录像,然后再配上常见手术问题的说明书,这样更符合现在手术推广的实际条件。


要不干脆就用她做的手术做教学录像吧,傲娇地说一声,虽然她水平不怎么样,可是步奏却严谨认真,非常符合规范的。


余秋心里头有事,走路就心不在焉。


红旗牌汽车停到她脚边的时候,余秋都没反应过来。还是喇叭突兀地响起,余秋才捂着胸口抬起头,正瞧见车子右后窗摇了下来,露出了那位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中年男人贺阳的脸。


他伸出了脑袋,直接冲她笑:“小姑娘,你去哪儿?我送送你。”


余秋感觉不妙,哪里敢上车。


她立刻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努力保持微笑:“不用麻烦您了,贺叔叔,我还要去书店找几本书,自己坐车回去就好。”


说着她扭头就要走。


然而哪里还来得及,车门打开,车上已经冲下来几个彪形大汉,拦住了余秋的去路。


那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又来了。余秋总觉得自己穿回了革命战争时期,地下党不都是这样被抓到的吗?唯一的区别是眼前的人从黑色中山装换成了绿军装。


余秋本能“啊”的大叫,她发誓她三代良民,一向奉公守法。就是发生医患纠纷,也没有闹到局子里头去过,从来不曾见过这种阵势。上次的红未兵毕竟是土法上马,杀伤力有限啊。


眼前的家伙们却是正儿八经,她敢赌奏发誓,他们手上肯定有枪。


那几个人也不废话,干净利落地架着余秋就往车厢里头塞。一时间,歌乐山渣滓洞这些全跑进余秋脑海里头了。


不怪她想象力丰富,随便乱代入,毕竟这些年的事情属于不可说,就没几部文艺作品反应过,远远不及抗战神片以及谍战剧来得密集。


这会儿的架势,余秋能想到只剩下特务抓地下党了。


她扯开喉咙死命喊,坚决要在乙醚手帕盖上口鼻前闹出点儿人动静来。


那老人的化疗才开始走,只要胡杨他爹还没有被打倒,那肯定得想办法救她。


如果胡杨他爹已经被打倒了,那这帮人完全没必要在她这个小虾米身上浪费时间,直接抓住大头子,将那老头儿带走才是真的。


至于她,等着秋后算账吧。旁的不说,一个准高考生,当权的人就有的是办法将她折磨得生不如死。


余秋的奋力拼搏,终于为她赢来了一线生机。陶教授想到了个问题,估计余秋还没有那么快走,就赶紧追了出来,刚好看到眼前的暴徒行凶。


他立刻冲了过来,厉声呵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就能在大街上直接抢人吗?”


那位贺阳皮笑肉不笑,直接从口袋里头掏出了个证件,在陶教授面前晃了晃:“大夫,您误会了。我们是刚好碰到了小秋大夫,要顺便带她回去。您要有问题的话,可以一块儿上车,我们也捎上您。”


余秋大惊失色,哪里敢让陶教授也搭进来。公检法形同虚设的年代,公民是没有任何权利可言的,任何所谓的革命者,都可以轻易地给其他人定罪。


她赶紧拦住陶教授:“教授没事的,我认识这位贺阳叔叔,我坐他的车回去吧。教授,您要是看到我胡伯母过来,麻烦您跟她说一声,省得她着急。”


陶教授手往前伸,半晌之后终于应了下来:“好的,小秋,你到家之后给我打个电话。我今天晚上上夜班,有几个病人的情况要跟你讲讲,这样你会比较熟悉。”


余秋拼命地咽唾沫,她怕,她现在怕的要死。有的时候,杀人比杀鸡还简单。尤其是像她这样的黑五类分子,随便扣上个罪名,甚至连罪名都不用扣,直接杀了丢进江里头喂王八,谁能为她讨回公道呢?


压根就没有公道可言。


余秋两只手两条腿都不由自主地发抖,看的那个贺阳哈哈大笑,语气带着嘲讽:“小姑娘,我劝你老实交代,别想耍小聪明。”


余秋带上了哭腔:“你们要我交代什么呀?我什么坏事都没做。”


贺阳看着她抖得跟筛糠一样,直接鼻孔里头出气:“你没做坏事,那你为什么这样害怕?”


余秋索性“哇”的一声哭出来:“我才不要跟你们这些男的坐一个车呢。要是别人看到了,人家会怎么说我?叫男人送回家的。”


她越哭越伤心,不住地抹眼泪。


中年男人却不为所动,直接拉下脸,声音无比冷酷:“交出来,把你身上的东西交出来。你要名声,就别逼得我动手搜。”


余秋浑身一抖,然后颤颤巍巍地掏口袋,摸出了一盒药,整个人恨不得缩进地缝当中,声音又委屈又惊慌:“我没偷,我们公社造药厂也生产药的。我们经常跟大医院比方说工人医院还有儿童医院交换药品,我们生产的鱼腥草还有蚂蝗这些都有用的。不信你可以去打听打听。


这盒药也是我换的。我们卫生院的药少,可是我们病人多,不换些药的话,我们没办法满足广大社员同志的健康需要。这也是政策允许的。主席他老人家说了,我们赤脚医生就是要自力更生,尽可能为广大贫下中农解除疾病痛苦。”


那中年男人抓起要盒子,翻来覆去地看,鼻孔里头发出一声冷笑:“这是什么?五氟尿嘧啶,主治消化道肿瘤及其他实体癌。编,接着给我编,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拿着药回去,想干什么呀?给谁治疗癌症啊?”


余秋眼睛快速地眨巴:“给我们一个得了胃癌的老爷子。他家放弃治疗了,因为在城里头住不起。我准备给他试着治疗。如果效果好的话,我们卫生院也开展胃癌治疗术,这样就能减轻广大贫下中农的医药费用负担。我们听说这个药是从海参里头提取的,要是效果好的话,我们大队计划用池塘加海盐养殖海参,然后自己提取。”


“行了!”中年男人没兴趣听她满嘴跑火车,只沉下脸,拔高了声音,“说!别以为可以凭借小聪明就逃脱革命群众的审判!你老实交代,拿着这个药要去做什么?给谁看病?你为什么要拿着这个药去胡家?难不成那个患了癌症的老头被你接到的胡家?”


他鼻孔中出气,语气满是嘲讽,“给公社的老农民看病,我看你这就是敌我不分,要给反革命头子当私人医生。”


余秋嘴巴一咧,“哇”的哭了出来:“我没有,胡伯母不是走资派,你不能胡说八道。”


贺阳笑了起来:“是不是走资派,那就要看你配不配合了。没老实交代,你胡伯母让你拿这个药做什么用?”


余秋抽抽噎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治病,给胡伯母治病。”


贺阳冷笑:“我倒是不知道,你胡伯母居然得了癌症,既然有病为什么不正大光明的治疗,还非得要偷偷摸摸的呢?难不成是她心里头有鬼?”


余秋哭的时候还不忘反驳对方:“你才得癌症呢,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阴损?”


贺阳扬起手来,作势就要挥下去。


余秋吓得蜷缩成一团,尖叫着喊出声:“我说我说,这个是用来治疗疣的。”


疣是一种发生在皮肤浅表的良性赘生物,很少恶变,切除易复发,可是不切又影响美观,尤其是长在脖子这些地方的疣,夏天穿衣服都不好看,让人心里很是不舒服。


余秋抽抽噎噎:“我有个办法可以根治这个疣,就是先局部消毒皮肤,然后用皮试的那种小注射器在疣体部注射少许五氟尿嘧啶注射液。包治包好,绝不复发。”


她委屈得厉害,“胡伯母本来想找你们部队医院看病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药管得特别严,给她看病的皮肤科大夫说没办法申请到这个药所以我才先拿过来用。不需要多的,一次只要一滴就可以,一个礼拜保准好了,以后再也不会犯。”


那个贺阳满脸狐疑:“真的?”


余秋急了,点头如小鸡啄米:“我骗你做什么呀,有没有效果,你一用不就知道了吗?我要哄你也哄不住的。你脖子上的这个疣,要是不这么处理的话,很快也会再犯的。”


贺阳还没发话,斜刺里冲过来一辆军用吉普车,横冲直撞,愣是逼得红旗牌轿车司机不得不踩下刹车。


那辆吉普车也停了下来,上头跳下个怒气冲冲的年轻人。


身穿绿军装的胡杨气呼呼的,直接过来拍车窗:“什么意思啊?你们到底什么意思?想整我爸爸,明火执仗的来,不要玩这些把戏,要不要脸,居然对着女孩子下手!呸,你们走出去可千万不要说是部队的人。”


说着他就要强行拽车门,拽不开,他作势便抓起路旁的石头要砸车窗。


贺阳叫他这股楞头青的疯劲儿镇住了,赶紧摇下车窗,开口讲和:“哎哟,小三儿,你这是做什么呢?有话好好说,贺叔叔我不过是看到你的小女朋友没车回去,好心好意要捎带她吗?”


胡杨鼻孔里头喷气:“捎带?我怎么看这架势像是绑架?”


余秋赶紧跟他串供,像是告状一样:“胡杨,不是你让我跟你妈看病的吗?我说这个五氟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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