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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通讯稿结束之后,又是慷慨激昂的乐曲。 (17)(1 / 2)

指鹿为马,直接定下我莫须有的罪?这可是我们社会主义新中国,我们伟大的领袖既不是糊涂的情,而是更加不会是偏安一隅的南宋皇帝。”


她伸手指着庞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当初抄家的时候你没少中饱私囊。你是怕我爸爸马上就要摘下右哌的帽子,政府要将我家被抄走的家产归还回头了,你担心我们找你算账,政府发现你趁着抄家的机会,以权谋私大发财,所以你才想方设法盯死我们fù_nǚ 俩。


你做梦!


我跟我爸爸早就商量好了,我们家所有的家产我们都不要,全都捐献给国家,听清楚了是捐给国家,不是让你这种上蹦下跳卑鄙无耻的跳梁小丑发横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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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大毒草


史部长当然不会放弃,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翻身的良机, 又怎么能轻易放手?


他瞧着余秋不怀好意地笑:“既然你要求我们还你一个公道, 那就查,好好的调查。”


不管最后查出来究竟是个什么结果, 反正他也吃不了亏,他这可全是怀揣着一颗为国家为主席为总理兢兢业业的心啊。


为了国家与领导的安全,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他一听说给总理开刀的人身份不明, 就立刻高度重视, 开始彻查此人的身份。他做的完全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被指摘呀。


像他这样富有警惕心与责任心的同志,可真是不多了, 应该值得被大力表扬,值得肯定。


史部长毫不犹豫,立刻汇报了上级,他要好好查清楚余秋的老底。


搞了这么多年的斗争工作, 他最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没有人禁得住被放在放大镜认真地细看, 无论如何都能找出问题来的。


小小年纪就会开刀, 这水平到底是怎么锻炼出来的,那肯定是在人身上划拉出来的呀。


她哪儿来的资格给人动手术, 肯定不知道开坏了多少个人才练出了现在的水平。


是啊, 水平练高了才能给领导开刀。可是, 被她练手的贫下中农又要怎么算?


医疗事故, 这就是典型的医疗事故。


找一个不拿贫下中农的命当命的大夫来给自己开刀, 这事情该怎么算啊?


史部长一甩手, 皮笑肉不笑地看余秋:“既然要调查,那就彻头彻尾好好地调查。我倒要看清楚了你身上披着到底是什么皮。”


“咣当”一声响,门被锁上了,门口多了守卫。


余秋的心往下沉,她感觉自己身在一个巨大的漩涡中,不住地往下沉。


无论她如何挣扎,下面的那股巨大的力量都会拼命地拽着她的身体,将她扯下去。


现在电影的事情倒是成了其次,她这特务的身份却像是洗不清了一般。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余秋不知道的时候,外面的世界因为电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听说那位主抓文艺格命路线的第一副组长,对于电影非常生气。大毒草,右倾投降主义,这是外交上严重的右倾投降主义错误,是第十一次路线斗争,一定要全面批判,要撤回大使,提出严正的抗议。


这股愤怒的飓风从京中呼啸而起,追着列车一路南下。


李老先生坐着列车晃晃悠悠地往南边走,他中途还停下来,看望了好几位老伙计,然后慢腾腾地抵达杨树湾。


他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看看冬天的南方水乡,就接到了报告,一部糟糕的大毒草电影叫外国人炮制出来了,居然在外国放了,影响很糟糕,很恶劣。


如果这是国内自己拍摄的片子,李老先生是不会管的,他是统帅全局的人,怎么会管这么细的事。


不过因为是外国人拍的,还是国务院自己请进来拍的,这就涉及到一个路线还有外交的问题了。


年轻的女工作人员小心翼翼询问领袖的意思,这部电影究竟要如何定性?是不是大规模地好好讨论一下?不能轻易定为大毒草啊,毕竟外国人是他们自己请进来的。


真的要撤回大使吗?


领袖靠在藤椅上。


冬天的太阳晒在他身上,暖融融的前头,白羽大公鸡神气活现地走来走去,旁边跟着一堆母鸡。


老人突然间笑了起来:“这可真是只鸡霸王,霸王别姬。”


旁边的人跟着笑出声,还有人附和了一句:“不可沽名学霸王。”


等着指令的工作人员却大气不敢喘,生怕错过了领袖的任何指示。


林斌叫胡杨他们带着去山上瞧他们种在水面上的麦子了,这会儿刚兴致勃勃地跑回来,一脑门子汗。


李老先生不赞同地摇摇头,这么一冷一热的,到时候着凉的还是自己。


他直接开口问:“小林啊,有人说来了个坏电影,你说怎么办?”


林斌直接一擦脑袋上的汗珠子,不假思索:“坏不坏的,看看不就知道了吗,不能光听别人说呀。”


李老先生笑了起来:“我是不看电影的,要看你们看。”


林斌顿时兴奋不已,立刻扯着嗓子招呼:“看电影咯,今天我们看电影噢。”


育红班的小娃娃们都放学了,前头一直跟着哥哥姐姐们玩,还给位老爷爷跳了舞。


这会儿听说要看电影,一群小家伙全都兴奋的不得了。其实他们都小的很,也看不懂电影到底放什么,可这并不妨碍他们爱凑热闹啊。


二丫那个跟颗小炮弹似的冲过来抱住林斌的腿:“小林大夫,我们看电影吗?”


林斌瞧着余秋的这个小徒弟就心里头乐开了花,哎呀,原来余秋喜欢这样的,跟个粉团子一样。


他伸长两条胳膊,抱起小姑娘:“我们看电影,看新片子。”


李老先生身旁的工作人员全都变了脸色。这电影怎么能够公开播放呢?影响很不好很糟糕的。


李老先生却是似笑非笑:“怎么,电影好不好人民群众没有发言权?就你们这帮官老爷能够评论?我告诉你们好不好,只有人民群众说了算。”


他靠在躺椅上,微微闭上了眼睛,“有没有恶毒的攻击污蔑,叫被拍的人瞧瞧不就知道了吗?”


工作人员还守候在旁边,竖着耳朵毕恭毕敬地等待着领袖的进一步指示。


然而不知道是天光晴好引人昏昏欲睡,还是午后老人要养养神,他闭着眼睛居然就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还想起了微微的鼾声。


旁边的工作人员们立刻忙碌起来,既然要看电影,当然得现在立刻就看。老人家明显是在等群众们看完电影之后的反应。他总不能今晚还留在这儿,得在入睡前返回省城的国宾馆才行。


工作人员动作迅速,直接借用了杨树湾的祠堂。幕布一挂,窗帘一拉,就是黑黢黢的电影院。


胡杨在旁边看着感觉蛮好,既然幕后以及窗帘都拿过来了,也别麻烦拿走了,留着吧。弄个放映机过来,以后祠堂也能看电影。


老人家不喜欢兴师动众,所以即便他来了,村里头的生产活动照常进行,好方便他随时视察。


这下子突然说看电影的事,大队书记赶紧将各家各户做闲活的老头老太太们还有小孩子,全都叫到了祠堂。


工作人员怕这帮农民没有见过什么电影,不论放什么东西都拼命拍手叫好,赶紧事先要给大家打预防针:“这件事情很严肃,大家一定要认真仔细地看,找出包含祸心的地方。”


林斌不以为然,在旁边给工作人员拆台:“就正常的看,好还是不好,看完了不就知道了吗?”


工作人员还想再说什么,叫林斌在旁边推推嚷嚷地下去了。


大家伙儿嘴上应对着,眼睛盯着屏幕,不一会儿就看得津津有味。哎哟,怪有意思的,洋人还说洋话呢。


瞧瞧这一电影上的纺织厂轰咚咚地响,棉花倒进去,棉布织出来。比起他们的土织布机强多了,看看这速度,跑马都追不上。


哎呀呀,放到他们杨树湾了。拍的可真清楚,瞧瞧人的脸,一眼就能认出来。


这洋人怪有意思的,还拍了小田老师教大家背主席语录呢。小田老师可真上相,瞧瞧这银盘子脸,比电影演员也不差了。小胡会计也不差,站在一起真精神。


大家伙儿一边看,一边议论。


有的在后悔,当初自己胆子太小,瞧见洋人扛着洋机器,就吓得一溜烟跑了。


不该躲的,大大方方地亮相多好。洋人拍出来的也不丑啊,瞧着怪精神的。


哎哟,这电影一放的话,大大的出风头喽,听说不仅要在国内放,还要到外国去放呢,可长脸了。


工作人员听着这群没见识的农民的议论,简直气得鼻掀眼歪,恨不得要拍案而起。


然而他是带着任务来的,不能叫感情左右了理智,只能忍气吞声地听这帮泥腿子继续胡说八道下去。


什么他们杨树湾的医疗卫生站大大有名气,那个时候小秋大夫就有人找上门看病了。


又是什么小秋大夫有成算,那个时候一摸上去就知道好跟坏。能生下来就是生的下来,生不下来立刻给开刀。


乖乖,瞧见没有?一肚子的血哎,哗哗淌的全是血。要不是小秋大夫的话,两条命就没咯。


这是哪个哦?哎呀,桥对面的。人家家里头现在供着小秋大夫的长生牌位呢。


小秋大夫真能干,难怪英语能考100分,瞧瞧跟人家叽里呱啦说洋文,那个干干脆脆,听着跟唱歌似的,可真利落。


就是她说的啥呀?听不明白。


旁边有老人问,吴老师现场给翻译:“小秋大夫说,从1840年鸦片战争开始,我们的国家就遭受了一个多世纪的苦难。我承认,我们这个国家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但是我们一直在努力前进,而且取得了很大的成就。起码在20多年前,绝大部分人得了病就只能等死,现在他们有我们这些赤脚医生。”


旁边的人听得鼓起掌来,感觉很受鼓动。没错啊,他们就是从一穷二白的环境中开始搞建设的,现在不也建设的亮堂堂吗?


田雨在旁边急得不行,一个劲儿地抱怨自己:“我进步太慢了,我都听不懂。我要好好学习英语。”


吴老师安慰她:“不着急,你已经进步很快了。”


旁边的人很是赞同,没错,小田老师背单词的声音又响亮又清脆,好听的很。


电影告一段落,放电影的工作人员终于忍无可忍,拍案而起,厉声呵斥:“你们怎么能够被大毒草蛊惑,这是在存心抹黑我们伟大的祖国。故意拍没电的地方,故意拍大家没精神的时候,故意拍我们的贫下中农生不下孩子,这是什么心态?”


祠堂里头的老百姓们不乐意了,他们瞧着领袖很和气,就不怕工作人员。


这是主席老人家请大家伙儿看电影呢,这家伙急赤白脸个什么劲。


“我们这儿那时候的确没电灯啊。”台下的老爷子老太太们集体茫然,“是拍了之后我们才通电的。”


工作人员怒不可遏:“有那么多晚上有电的地方,她为什么不拍?”


底下的老太太乐呵的很:“那些地方没有我们小邱大夫,你没瞧见小邱大夫前头才救了人吗?”


工作人员被噎得不行,又拿生孩子跟拍人打呵欠懒洋洋的说事。


这下子,杨树湾的社员更加不答应了,孩子生不下来,难不成让大人小孩都憋死啊,总得想办法让下来嘛。这晚上收工了,谁不累得慌,精神抖擞的才奇怪呢。


只要不误了工,不管是不是懒洋洋,都不碍事。


“大姐,你觉得这电影好看吗?”


祠堂里头的灯还没有打开,胡奶奶叫旁边人问着,随口就回答:“好看啊,瞧着可真有趣。”


旁边的二丫附和:“小秋大夫做糖吃,好甜的糖。妈妈去生小弟弟了,等生完小弟弟就回来了。”


胡奶奶赶紧搂住这小妞妞,开始跟小姑娘腻歪:“老太给我们二丫做糖可好?保准做甜甜的糖。”


工作人员快被这帮人给气疯了,他立刻拉亮了电灯,站在台上,恶狠狠地扫视一圈,准备拍着桌子开始训话。


不像话,他早就发现不像话了。什么集体主义大生产,他瞧着这儿就是资本主义的那一套,小农经济,很坏,影响很糟糕。


这人正唾沫横飞,突然间视线瞥到角落里头端坐着的老人,顿时吓得面如土色:“主……主席。”


老人不动如山:“说下去,继续说,我们讲究民主,你有发言的权利嘛。”


那工作人员哪里还敢再说什么,只能支支吾吾地强调,外国人故意选择贫穷落后的地方拍摄,就是为了满足他们那狭隘阴险的思想,好攻击社会主义建设。


他悻悻地下了台,缩着脑袋不敢再吱声。


老人点点头,眼神示意林斌:“那你说说看嘛,你觉得怎么样?”


“我不能赞同这是攻击。这其实是纪录片,跟一般的电影不一样,拍的就是真实存在的人跟事。


我们国家当然有很多通了电的地方,电影里头也放了呀,公社跟城里头晚上都是亮堂堂的。


可没通电的地方并不是不存在呀。我下放的大队,我们整个县的大队,都没有通电。既然是真的,人家拍了又怎么样?”


林斌理直气壮,“我们又不是什么封建王朝,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耳朵只能听溜须拍马的好话,听不得一点儿不好的声音。见贤而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没有通电,那我们就通上电好了,等到我们都通电了,看还有什么话说。”


旁边的胡杨跟着附和:“没错,我觉得拍的还挺客观的。他虽然拍了我们没有电,可是我们学校的太阳灶他也照样拍了。


而且病人有危险的时候,他还很大方地借出了他的专用船,帮助我们转送病人。他没有存恶毒的心思,否则他拒绝的话,让人活活受罪,拍出来不是更加糟糕吗?


小秋教训他,让他不要待在手术室的时候,他也出来了,没有吵啊。”


廖主任原本正在工厂里头做准备,时刻要迎接领袖的视察,结果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杨树湾大队的顾问实在憋不住,赶紧跑过来看动静了,结果没想到,居然放起了电影,他立刻兴冲冲地跑过来。


老人家瞧见他满脸兴奋的模样,只微微点头:“你说说看这电影拍的怎么样?这可是去年你带着人到杨树湾到公社来拍的。”


廖主任连见都没见到电影,哪里知道好与坏,不过一听说是去年拍的,他顿时眉飞色舞:“好,当然好啊。要是没有去年拍下来的东西,您老人家怎么知道我们杨树湾进步多大呀?您甭瞧着我们现在看上去不起眼,比不上大城市光鲜。可是我们底子薄啊,我们是自力更生,从一穷二白开始,依靠自己的双手搞的建设,我们的进步可是飞快的咯。”


他眼睛眉毛往天上跑,狗胆包天的提出地建议,“主席,外国人拍我们去年的样子,我们自己就拍我们今年的模样。让全国人民都好好看看,哦,不让全世界都好好瞧瞧,我们中国人打击侵略者一把好手。搞建设也厉害的很呐。”


工作人员快气晕了,这些人一个个居然不以为耻不说,还觉得是莫大的荣光,他的脸都要替他们丢尽了。


旁边的人却丝毫没有感受到他的情绪,一说拍电影,个个都高兴的很,积极要求出镜头。


上回洋人来拍,他们没怎么被拍到。这一回,大家伙儿一定好好表现,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了,他们可是好样的。


林斌这个听风就是雨的家伙,立刻兴奋地拉着胡杨开始计划这个电影要怎么拍,一定得拍的漂漂亮亮的,以后就是他们杨树湾的宣传片。


拍详细了拍清楚了,到时候大家看着电影依葫芦画瓢,就晓得自己要怎么有样学样。


老人家半天不吭声。


他瞧这群孩子跑来跑去欢喜的不得了的模样,就笑着问:“你们要拍电影吗?”


二丫是个不知道怕人的姑娘,胆子大的吓死人。


老爷爷这么问她,她也不躲人,立刻点着头高兴地应答:“要,二丫也要拍电影。嗯,这回二丫不哭。”


刚才的电影里头,二丫掉金豆豆啦,这下子全国人民都知道了,二丫好丢脸。二丫要拍个新电影,二丫呀就笑,二丫不哭。


老人家沉吟了半晌,微微点头:“那就拍吧,快点儿拍,快点儿弄,争取过年前也让全国人民看看新电影。别老是放来放去就那么几个,也要多歌颂歌颂劳动者。”


他扶着身边人的胳膊缓缓起身,点点头,重复了一遍:“那就拍电影吧,多拍点儿有用的东西。”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立刻发出欢呼。


听到没有?主席说要他们杨树湾拍电影呢。


廖主任喜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不愧是领袖啊,瞧瞧多和气,从来都不拒绝人民的请求。


他立刻嘴里头唱起了:“东方红,太阳升……”,载歌载舞地跳起了中字舞。


村里头的喇叭响了,乐声传播而来,也是《东方红》。


祠堂里头的小孩子们跟在廖主任身后,个个跳得起劲。


老人挥挥手,示意他们不用了。他搀扶着身边人的胳膊,慢吞吞地往外头走,外头的夕阳已经挂在山尖尖上,慌不迭地往前跑。


他微微地笑:“有些人哦,怕是沉不住气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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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病得好好治


主席要杨树湾拍电影的消息长了翅膀, 当天夜里就飞回了京中, 只不过传不到余秋耳朵里头。


她只知道天亮的时候, 史部长等人发了好大的脾气。在院子里头又吼又叫,那间小小的潮湿的散发着霉味的屋子, 也被他们冲击得七零八落,似乎屋顶都要一并拆掉了。


最后气喘吁吁的史部长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话:“对质,证人过不来, 你们就好好跟她对质。她不是说她是余秋吗?那就老实交代以前的事情, 说不清楚的话就是狗特务。”


因为检举有功,昨天终于吃上泡了肉汤的高粱米饭的庞云抖擞精神, 他觉得自己可以再努把力,起码争取吃上红烧肉。


只要挖出这么一个大特务,他一定能够翻身的,伟大的领袖一定知道他的忠心耿耿, 他不过是被林飚那个无耻之徒蒙蔽了,他对领袖的心从来没有变过, 他是忠诚的, 他是热忱的。


比起他的激情澎湃,周汉东像是被迫上了贼船, 他一点也不愿意跟这件可怕的事情扯上关系, 他很想回去接着上课, 他是大学生呢。


然而这些人威胁他, 假如不好好不配合调查的话, 那么他这个学也不用上了。


周汉东知道自己有同学已经到学校报到两个月, 上了两个月的课,结果一封举报信过来,说他下乡劳动的时候不好好生产,偷了农民的鸡鸭,然后他就莫名其妙地打包行李离开了学校。


他怕死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放弃求学的机会。


被迫上梁山的周汉东只能跟着自己昔日朋友庞云一道逼问余秋。


其实他们跟真正的余秋的交集也极为有限,最密集的时候不过是抄家、还有拉着她妈去劈斗,让她在下陪斗以及她妈自杀时候的事。


既然要找出每一个存在纰漏的地方,那他们自然要围绕这些不停地问。


彭云始终追着余秋,你妈是怎么死的,哪天死的当时掉在哪里?舌头有没有垂下来?


旁的事情她可以撒谎说不记得了,这事儿她总忘不了吧。


外头的看守乐的清闲自在,让这两人追着那小丫头问个没完没了。


他自己点了根烟,坐在院子里头美滋滋地抽,瞧着那吐出的烟雾开始海市蜃楼的美梦。


没多时,他就听见里头传来一声尖叫,然后是椅子倒地的声音。


看守不以为意,这大概是动上手了。不动手不行,那小丫头一张嘴厉着呢,一句话过去,她能有十句顶回头。


看守连着抽了两根烟,突然间觉得哪儿不对劲。


他赶紧进去看,只见那小姑娘躺在地上,头上鼓了好大一个包。


庞云直接解了裤子,掏出茑就往她身上尿了一大泡。热尿浇在她脸上,躺着的姑娘仍旧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看守慌了,赶紧一把推开庞云,吐出嘴里叼着的烟头,要查看地上小姑娘的动静。


好巧不巧,那烟头刚好落在庞云掏出来的茑窝上,烫得他嗷的一声叫。


看守却顾不上这人,只慌着看余秋,地上躺着的人胸口连点起伏的迹象都没有。慌乱间,那看守也不敢嫌弃她脸上尿液腌臜,伸手掐余秋的人中。


狠狠地一掐之后,地上的小姑娘终于发出了古怪的声音,然而还没有睁开眼睛,她突然就蜷缩成虾球,不住地抽动起来,嘴里头噗噗噗地往外吐白沫,两只眼睛终于睁开了,却是一个劲儿往上翻。


看守叫她的样子吓到了,还想伸手再推余秋,但她牙关咬得紧紧,浑身抽搐不止,压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完了,这是发羊角疯呢,院子里好几个人全跑了进来看地上的动静。


他们盯着余秋观察半天,一致得出结论,这抽搐的样子可比庞云先前时不时犯起的抽瞧着真实多了。


这人要是抽没了,后面他们要怎么交代。


几人赶紧去找卫生员。


卫生员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瞧见动静,又瞅着余秋脑门子上的大包,非常肯定地强调,这绝对是因为颅脑外伤而引起的癫痫发作。


要怎么办?赶紧找药啊。


卫生员手上没有回去,折腾一圈之后再过来,地上的余秋已经停止了抽搐。


可她并没有好转的样子,两眼发直,嘴里头反复念叨着:“血,血,好多血,妈妈,好多血。”


卫生员慌了,试图靠近她看看情况,没想到那小姑娘却突然间发出一声尖叫,猛地往前一冲,直接将卫生员撞到了边上,夺门而逃。


众人慌忙在后面追,生怕她装疯逃跑,没想到她在院子里头根本毫无章法,就是到处乱撞。


院子门近在咫尺,她却视而不见。那守在院子门口的看守倒是白白地提心吊胆了好几回。


一个小姑娘再能跑也有限,人高马大的看守们围追堵截,不多时就将她压倒在地上。


她拳打脚踢,发出凄厉的喊叫:“血,血,好多血,妈妈,好多血。”


她的声音尖利而诡异,不像是个16岁的小姑娘,仿佛年龄又减了好几岁,还带着奶音。那凄厉的喊声刺入人的鼓膜,刺得人心都在发颤。


院子外头响起了汽车鸣笛声,吉普车上跳下两个行色匆匆的年轻人。


那两人见到院子里头的动静,立刻发出呵斥:“住手,你们要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公然绑架吗?她是医院的大夫,还有病人等着她去调整化疗方案。”


王同志与钱同志匆匆而来,伸手推开摁着余秋的众人。然而躺在地上的小大夫并没有因为见到熟悉的人就恢复正常。


她还在不停地抽搐,嘴里头噗噗噗吐着白沫,好像正在打豆浆一样。短短几天时间不见,这人苍白憔悴的跟鬼一样,明明还在动弹着,却瞧不出半点儿活人的气息,像是有谁在掐着她的脖子,让她喘不过气来。


王同志焦急地开口讯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怎么她了?主席都发话了,杨树湾拍电影,既然外国人拍了我们的1972年,我们就自己拍1973年。主席也没说电影是大毒草,还让广大贫下中农一起看。那就说明她不是什么通敌分子,你们不要无事生非。”


他还没有得到答案,就瞧着余秋养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史部长从后院里踱步出来,见状轻描淡写:“谁说电影的事了?我们这在说特务呢,特务,装疯卖傻呢。”


他朝着王同志与钱同志似笑非笑,“正好,这人是你们二位带着上京接受表彰的吧。不过我听说她可不是什么余秋。”


说着,他嘴巴一努,示意庞云与周汉东,“你们跟这两位同志说说看,这人是不是冒了余秋的身份?”


庞云先前被烫的鬼哭狼嚎,这会儿脸上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闻声立刻恶狠狠地瞪着地上的余秋:“她就是狗特务。真正的余秋根本不长这个样子。化成灰我都认识。”


周汉东缩着脑袋,眼睛不敢抬起来看望人,嘴里头嘟囔着:“好……像不……不太像。”


史部长脸上浮着诡异的笑:“真是凑巧啊,这位小秋大夫碰上了两位熟人。结果熟人居然都没认出来她是余秋。你说这个事情是不是很有意思?”


“有个屁意思。女大十八变,出去下放两年,亲爹妈都认不出人来。”王同志已经蹲下.身仔细看余秋,嘴里头发出冷笑,“现在上下嘴皮子一翻,就能说人是特务了。照这么早,我随便拎出两个人胡乱指任一番,那全国都是特务。”


史部长拉下了脸:“你们工作没做好,居然放任身份可疑的人进京,还开起了刀。我现在查漏补缺,发现问题了,你们还想假装这件事没发生过?”


“假装没发生过?你们把人打成这样,还在人小姑娘脸上撒尿,将人逼到这份上,想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是你们吧。”


钱同志两只拳头都捏了起来,气愤不已,“好,你们说是特务,那就好好地调查。我们也要参与调查,不然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屈打成招。”


史部长皮笑肉不笑:“这不太合适吧,你们是当事人,应该申请回避。不然这调查结果出来可没办法叫人信服啊。”


“那好,既然是部队医院出的事,这个调查,我叫人参与进来没什么大问题吧?”


院子外头走进来一位身形高大健壮的老人,他须发皆白,人却精神抖擞,瞧这地上的小姑娘就皱眉头,“想得出来呀,往人家姑娘脸上撒尿。这还有多少种手段?是不是要赶上渣滓洞呢?我看就是最后查出来没什么也要有什么了。一个好好的大夫被你们折磨成这个样子,人废了,你们的目的是不是就达成了?”


史部长慌得不行,暗自咒骂姓王的跟姓钱的阴险毒辣,居然将这尊大佛藏在车上还不动声色,现在杀他个措手不及。


他赶紧陪着笑:“老帅,您说笑了。这人是受过刺激,小便控制不住,说来就来。刚好呢,她又没坐稳摔在了地上,所以正好蹭上去了。哪里有浇小便的道理?不会的。”


身形高大的老人面上带着微笑:“我说呢,这乍一眼看上去还以为是国珉党反动派呢。”


院子里头的人大气不敢喘一声,就见那老人手一挥:“走, 把人带回去好好审问,谁犯了错误就一定要接受惩罚,不能敷衍塞责,也不能强行诬陷。”


王同志与钱同志直接一左一右,架起余秋就往外头走。


人都到了轿车门口,暴露了头又行来一辆吉普车,跳下个三四十岁的男人。


他冲着身形高大的老人点头微笑:“老帅,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一点儿小事,哪里能劳您大驾?您日理万机的,不好为这种小事分神。”


老人冲着来人笑:“不费神不行啊,张同志。前头主席才交代的,一定要让总理好好养身体。结果怎么样?主席人才刚出京呢,他的管床医生就失踪了。我们还以为这是被绑架了,敌特分子处心积虑搞破坏。结果没想到,问题居然出在自己人身上,我真是痛心疾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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