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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_14(1 / 2)

十年间,党的最高机构的领导作用和无所不至的作用并无任何明确的符合法律的规定。


斯大林宪法中曾提到党是劳动人民一切组织、包括社会组织和国家组织的领导核心。但这个提法在宪法条文中显得孤零零的,放在第十章(公民的基本权利和义务)被认为是一般的宣言,而不是宪法和法律准则。直到勃列日涅夫宪法中才出现第六条,将苏共的”政治体制核心”地位固定下来。这是试图使之具有符合法律的假象,试图以宪法准则来阐明国内的现实情况。


勃列日涅夫时代


在我调到莫斯科之前,党的最高机构内部的力量重新配置已基本结束。如上所述,勃列日涅夫于1964年10月上台执政,是参与推翻赫鲁晓夫行动的几个集团之间妥协的结果。原以为勃列日涅夫是个威望不十分高的人物,可以轻而易举地任意摆布。但是如意算盘全都落空了。他借助并不复杂的政治游戏的手段巩固了自己的地位,实际上成了不可一世的人物。


这些手段中最主要的大概是善于对敌手实行分化瓦解,煽起其相互之间对夺权的猜疑,保留自己的总仲裁人和总调停人的作用。久而久之,我又发现了他的另一个品质:爱记仇。谁要是对他不忠,他都决不放过,但同时又具有等待时机撤换不中意者的本事。从不采用正面攻击的办法,而是循序渐进,一步一步地达到目的,最终将不中意者逐出领导班子。


1977年撤掉波德戈尔内,1980年年底撤掉柯西金,这样一来勃列日涅夫就大权独揽。命运的作弄就在于那已是勃列日涅夫开始丧失工作能力之后的事情;他的权力不过是昙花一现而已。


根据恰佐夫院士的回忆,总书记的病情在70年代初开始加重。脑血管硬化和滥用镇静药起了致命的作用,使人精神压抑、萎靡不振。勃列日涅夫已判若两人。原先不但精力较为充沛,而且较为民主,并不回避正常的人际交往。鼓励讨论,政治局和书记处会议上甚至还有过辩论。如今情况发生了根本的变化。辩论已无从说起,就更不用说他作自我批评了。


看来,按照勃列日涅夫的总体健康和智力状况,应当提出他退下来的问题。从仁爱的角度和国家利益出发,这是人道而且相宜的。然而勃列日涅夫及其亲信根本不愿考虑告别权力的问题。他们要让自己和别人相信,勃列日涅夫离职会破坏平衡,破坏稳定。总之,又是一个”不可替代的人”,尽管已是行将就木。


记得有一次政治局开会,主持人”短路” 了,语无伦次,讨论没有了头绪。大家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过这一切都给人留下沉重的印象。会后我对安德罗波夫讲了自己的感受。


”你知道吗,米哈伊尔,”他几乎是逐字逐句地将原先对我讲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应当尽量做到在这种情况下也支持列昂尼德?伊里奇。这是党和国家保持稳定的问题,也是在国际上保持稳定的问题。”


我想,不仅是他,大多数政治局委员都不想勃列日涅夫离职。日见衰弱的总书记使州委、边疆区委、共和国中央第一书记感到十分快意,也使总理、部长们感到快意,因为他们成了自己教区内的绝对主人。换言之,这里也同勃列日涅夫获得权力时一样,有个上述的”共同协定”在起作用。


照他们的意见,为维持风雨飘摇的稳定,也需要借助于受到仔细维护的等级制度,每个人都应该知道自己的位置。自己的”地盘”,不可有非分之想。这种等级制度有时搞到了荒诞不经的地步,它对一切都作了规定,甚至包括政治局开会时的座次。绝非戏言!


似乎是同僚、战友在一起开会。何需客气?然而不,每个人都应各就各位。勃列日涅夫的右手边是苏斯洛夫,左手边是柯西金,柯西金去职后是古洪诺夫。苏斯洛夫旁边是基里连科,往后是佩尔谢、索洛缅采夫、波诺马廖夫、杰米切夫。另一侧,柯西金旁边是格里申,往后是葛罗米柯、安德罗波夫、乌斯季诺夫、契尔年科,最后是戈尔巴乔夫。桌子很大,勃列日涅夫在同那一侧、例如同苏斯洛夫商量问题时,他的吐字发音我们这些坐在另一侧末尾的人就很难听清和听懂。


坐在契尔年科旁边也有某些不便之处。他老是离开座位,跑到勃列日涅夫面前,匆匆忙忙地翻弄着公文:


”这个我们已经处理过……这个现在就得给您读……这个我们已经从讨论中撤掉……”


总之,那场面是够难堪的了。这一切都是公开进行的,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这样的时刻我感到羞愧,有时我想,其他人也有类似的感受。不管是否如此,大家都正襟危坐,不动声色。


目睹这一幕幕”宫廷游戏”,我渐渐明白,惟一可以使我不致身陷其中、不致跌入这样的阴谋的救星,就是我为之献身、为之负起个人责任的事业。因此我尽力把自己的时间花在对农业政策进行深人的分析和思考上面。


首都生活


到中央委员会工作以后,很少有时间顾及家庭和休息。可是要习惯首都的生活,建立新的关系。我们当然希望弄清我的新同事的家庭生活气氛,希望同他们认识。可是一切都与我的设想相去甚远。


聚会和做客都不受鼓励,这算什么……勃列日涅夫自己只邀请十分有限的几个人:葛罗米柯,乌斯季诺夫。邀请安德罗波夫、基里连科的时候少一些。当然也有例外。1979年初夏,苏斯洛夫邀请我们全家人一起度周末。约好了到远郊一处空着的斯大林别墅去游玩。他带上了女儿、女婿、外孙。几乎在那里呆了一整天:游玩,交谈。午饭根本未做安排,不过茶点倒是有的。这是一次斯塔夫罗波尔人的聚会:仿佛是莫斯科的老住户对新从边疆区调来的年轻同事表示关心。


尽管同安德罗波夫关系不错,却从未在家庭的气氛中交往过。有一次我试图主动邀请,结果是碰了一鼻子灰,至今想起来还觉得难为情。1980年年底我成了政治局委员,我们两家的别墅正好挨在一起。第二年夏天我给他去电话:


”今天我们是斯塔夫罗波尔的吃法。我们还像从前那样,请您和塔季扬娜?菲利波夫娜过来吃饭。”


”是啊,那是一段美好的时光,” 安德罗波夫十分平静地答道。”可是,米哈伊尔,现在我就得推辞了。”


”为什么?” 我很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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