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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55)(1 / 2)

词:“忙着割芦苇啊, 他们去野芦苇荡子把芦苇打了拖回来,盖草棚用。”


陈敏难掩羡慕的语气:“你们杨树湾真盖砖窑啦,真好。我觉得白子乡不行,一天到晚想割资本主义尾巴。地皮都被割完了, 哪儿来的尾巴能割啊。”


她悄悄跟余秋咬耳朵,“你知道吗?现在我们公社的人要盖房子都是去黑市上买砖头,一万块砖头官价210,黑市上要卖400块呢。”


余秋心念微动:“他们哪儿来的砖头啊?不是正常供应都保证不了吗?”


“能保证正常供应,谁还去黑市啊?”陈敏跟着李伟民混久了,消息倒是灵通起来,“圆圆头不及点点头,里头的门头多着呢。李伟民说了现在谁家造一间屋, 几乎都要花两倍的价钱。你们这儿还算好呢, 有的地方花钱都买不到货。”


说曹操曹操到, 李伟民过来敲医生办公室的门, 听到两位女同志提起自己的名字, 他顿时眉毛往天上飞:“你们背着我说什么小话呢?”


余秋也不打马虎眼:“咱们这儿黑市很厉害?什么东西都能买?”


“那要看你买什么了。”李伟民笑嘻嘻的,“一般的吃的喝的粮票布票比较好买,更大头的东西就麻烦了。”


“盖房子的材料呢,那些砖头木头之类的?”


李伟民摇摇头:“那要碰运气,不过有门路的人还是能买得到。”


他这人好显摆,也不等女同志问,就积极显现他见多识广,“大家不都拿着证明上店里头去买东西吗?这证明也要看是谁拿来的。没能耐的人是拿不到货的。能拿到货的人也未必要自己用。这一进一出,不就是黑市了嘛。”


陈敏在旁边点头:“这些家伙黑的很。”


照她说,卖粮食卖蔬菜卖粮票布票这些,好歹是自己实打实挣来的东西,有人富余有人缺少,一个愿买一个愿卖,没的话讲。


这种凭借关系倒卖的,那就是投机倒把贪污腐败,太脏了。


余秋也不觉得稀奇,物质匮乏的年代永远没有办法避免这个问题。只要有市场需求,那就肯定有人铤而走险。


她只好奇一件事:“那要怎么找黑市啊?有固定的地方吗?”


李伟民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警惕的很:“你打听这些做什么?这可跟你没关系。”


余秋撒谎不打草稿:“我们杨树湾医务室漏雨了,我想弄些瓦修修屋顶。”


哪知道李伟民这会儿倒机灵来了,立刻拿话怼她:“等你们杨树湾的砖窑烧出砖头来,你们自己不就有瓦用了?”


嘿,这臭小子!


余秋没好气:“你跑过来做什么?不是叫你在下面好好跟着王医生学习嘛。你的底子这么薄,再不想办法把抓紧,我上课你都听不懂。”


李伟民委屈:“我上来是有工作的啊。余秋同志,我正式代表医院通知你,你被选作县冬泳比赛的保健医生了,明天正式到岗工作。”


余秋跟陈敏都大吃一惊,什么冬泳比赛?江县还有冬泳比赛吗?


李伟民痛心疾首:“要我怎么说你们好了,二位女同志,你们不能拘泥于小圈子,要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咱们江县哪年不搞冬泳比赛?尤其是你,余秋同志,小陈不知道也就算了,你们杨树湾的何东胜不也参加比赛了吗?你怎么还不清楚啊?”


余秋更加惊讶了:“他还有空参加冬泳比赛?”


李伟民点头:“那当然,公社都把名单报上去了。听说现在他每天早上五点多钟就从你们杨树湾一路游到白洋河那边的芦苇荡子,你都不知道吗?”


余秋下意识地想翻白眼:“我哪儿知道啊,我晚上几点钟才睡,五点我还在休息呢。”


这人可真是够能折腾的。


陈敏在边上咋舌:“还真冬泳啊,天呐,水都要结冰了。”


李伟民教育女同志:“你看看你这个想法要不得。下决心怎么都不冷,不下决心,20多度都冷。”


余秋直接怼他:“你下定决心没有?要不要我去帮你报个名?”


李伟民秒怂:“别别别,我这日理万机的,哪里有空冬泳啊?”


一边说话,他人一边往后退,“明天一早,你可别忘了,就在咱们大河边上。”


余秋惊讶:“不是在县城比赛吗?”


李伟民得意洋洋:“廖主任说了,护城河那边污染的太厉害了,还是咱们红星公社人杰地灵,山好水也好。”


余秋翻白眼:“嗯,这么好,他怎么不自己下水泡一泡啊?”


冬泳这项运动,其实在医学界也没有统一的定论。


省人医中医科跟心血管内科主任都是坚定的反对派,前者认为冬泳违反了冬宜养藏的基本养生原则,后者则坚信寒冷刺激容易诱发心血管疾病,到时候养生不行,搞不好先猝死了。


不过保健科主任却认为,冬泳可以锻炼人的心肺功能,提高神经内分泌系统的调节能力和人体免疫力。


看看,就是这么一项简单的运动,医学界的看法都莫衷一是。


李伟民皱眉头:“谁说廖主任不来的?明天他跟大家一块儿下水冬泳。”


余秋跟陈敏面面相觑,开什么玩笑,就廖主任现在走路都喘气的动静,还要冬泳?


余秋只能说服自己相信,大概廖主任也知道脂肪密度低,以他现在的体型,漂在水上不沉下去的概率更高。


第二天上午,大河岸上就聚集了一群大姑娘小姑娘。


余秋拎着医药箱过去的时候,还十分惊奇:“这些孩子们不上课啊?一大上午的就跑过来看热闹。”


有什么好看的,年轻的姑娘们。以姐姐在体检科身经百战的经验,不是堆堆堆的男人少的可怜,什么八块腹肌,那简直凤毛麟角,能叫你们瞧见的概率几乎为零。


李伟民在旁边踮着脚,努力寻找运动员们的身影,随口应她的话:“今儿元旦啊,大家都放假,有热闹不看是傻子。”


余秋惊讶了:“今天元旦吗?我怎么记得是明天啊。今天韩晓生跟陈媛订婚呢。”


早上胡奶奶居然都不提醒她。


李伟民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谁让你日理万机呢,大家哪里好意思打扰你。”


“没事的,大家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何东胜笑着走过来,递给余秋包牛皮口袋装着的糖炒栗子,“趁热吃吧,炒的不错,又香又糯。”


余秋接过牛皮口袋,看了眼里头的栗子:“副食品店炒的?韩晓生还弄了不少东西呀。”


“反正栗子山上就有,不用想办法出去找货源。”何东胜脱下外面的袄子,叫余秋帮忙抓着,“人太多了,我怕叫人拿错了。”


余秋应声接下衣服,忧心忡忡地看他:“你行吗?这种事情不要勉强。”


贸然下冷水游泳,搞不好会有生命危险的。


何东胜笑出了一口白牙:“没事,我都是用冷水洗澡,已经习惯了。”


一阵寒风吹来,余秋不由自主地瑟缩,感觉想象不能。寒湿之气呀,年轻人,寒湿之气入骨很受罪的。


何东胜就是笑,他当着余秋的面扒了身上的衣服,只剩下条四角边的裤衩。


余秋注意到这些参赛运动员没有一个人穿泳裤,所有人都大啦啦的穿着裤衩,只做到不遛鸟就行。


运动员全是男性,没有女同胞参加,看来冬泳还属于小众运动。


廖主任在这一群运动员当中分外显眼。


1973年1月1日的太阳明晃晃的惹人眼,照的脱成光毛猪的廖主任身上皮肤真是又白又嫩,简直能晃花人的眼。


余秋看着廖主任脱了最外面的衣服,先做一段时间的热身运动,然后才鼓出勇气扒下剩下的衣裳,就觉得头疼。


妈呀,瞧瞧廖主任这动静,今天该不会是他头回下冷水吧?


冬泳是一项必须得长期坚持的运动,习惯了冬泳的人,那是从秋天就开始下水,循序渐进,身体已经适应的很好了。


像廖主任这样的新手还要逞强的,往往就是高危险因素。


余秋不敢放松警惕,赶紧拎着药箱就过去守着。


廖主任果然是新手,这还没下水呢,刚脱了衣服,他就冻得上下牙齿咯咯打战,一张脸也是青白交错。


余秋在边上劝他:“主任,您都亲临现场了,这就代表你对这项活动非常重视。广大社员同志没有谁不了解你对主席讲话的深刻理解及切身支持。您真的不用非要下水不可。”


廖主任说话直打哆嗦,却固执己见:“那不行,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冬泳的好,给自己下水切身体会了才行。”


他说得磕磕绊绊,一套热身操也做得哆哆嗦嗦。


旁边看热闹的女初中生们完全没办法透过表面看本质,还有人狗胆包天,嘲笑廖主任这只光毛猪一直在发抖。


哎呀呀,看看那边的男同志,一看就知道人家长期坚持锻炼。


余秋默默地扫了眼何东胜肚子上的肌肉疙瘩,这家伙还撸铁不成,锻炼成果不错啊。


千万不要相信劳动使人体格健美,你自己上街看看,真正辛苦的搬砖群众哪有时间跟精力去锻炼出漂亮的肌肉线条啊。


何东胜见余秋看他,又朝她点点下巴,示意她吃栗子。


余秋点点头,表示等他们下水了自己就吃。不然叫廖主任看到了,那肯定要挨说的。


活动的主持人原本还想让廖主任慷慨激昂几句,冻得已经开始放屁的格委会主任差点儿破口大骂,日你老子的,废话怎么这么多?赶紧下水才是真的。


冬泳活动的组织者之一陈招娣过来发了话,宣布准备开始比赛。


余秋赶紧放下手上的糖炒栗子,两只眼睛都盯着廖主任。


原谅她的势利眼,要是廖主任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她以后也别想再混下去了。


从县城专门请过来的教练还在大声带领大家做操,然后叮嘱注意事项。


廖主任已经冻得要晕过去了,下水之前,他那肥肥胖胖的脚一直颤颤巍巍。


余秋看着他吸气再吸气,似乎努力酝酿气势的样子,就觉得头痛。


突然间,廖主任捂住胸口跌坐在地上,手脚都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余秋脑子嗡的一声,感觉自己那乌鸦嘴一般的第六感真tm要人命,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廖主任这家伙果然出事了。


她赶紧奔过去,询问廖主任的感受。


可怜的革委会主任,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闷,我心口闷,我控制不了我的手。”


余秋看他的手果然变成了鸡爪子,一抽一抽的。这难不成是缺钙?


她不做他想,赶紧先招呼李伟民过来帮忙让廖主任吸上氧,然后根据他手足抽搐的症状判断他可能缺钙,又自己给他推了针葡萄糖酸钙。


别说,效果还真是立竿见影。廖主任手脚症状开始有缓解的迹象。


余秋正想趁机劝他放弃冬泳,突然间革委会主任的情况更糟糕了。


明明是大冬天,大家穿着袄子站在水边都冻得哆哆嗦嗦,前头同样冻得瑟瑟发抖的廖主任现在却满头大汗,汗水跟汹涌的泉水一样拼命地往外头冒。


余秋慌了,她也搞不清楚廖主任究竟是怎么回事。直觉告诉她现在应该查个血气分析,检查电解质水平和酸碱平衡状态。


可问题是现在要有东西给他检查啊。


余秋抓着听诊器试图听清楚对方的呼吸音跟心跳,然而心肺听诊没有异常。


廖主任却表现得非常痛苦,濒死的恐惧让他拼命扯着嗓子喊:“我喘不过气。”


陈招娣跟刘主任他们都围过来了,大家七手八脚的,准备将廖主任直接抬去卫生院。


余秋也跟着起身,她现在并没有明确的诊断思路,内科毕竟不是她的老本行。


起身的时候因为过于紧张,那袋子糖炒栗子掉在了地上。余秋看到牛皮纸口袋时,突然间回过神来,想到了一个可能。


“让开。”余秋捡起地上的牛皮纸口袋,直接罩在廖主任的口鼻上,“不要喘气,憋住气。”


廖主任差点儿没当场晕过去,他恨都恨死了。他就知道这个小赤脚大夫包藏祸心,别看平时装的多老实,事实上早就想置他于死地。


他都喘不过气来了,她居然还让他憋气!太恶毒了,隐藏在人民群众当中的敌特分子,时刻不放弃毒害革命干部。


余秋半点儿不掩饰嫌弃:“我要想杀你的话,你早死了!放心,憋不死你!”


廖主任的脑袋拼命地摇摆着,坚决不让余秋将纸袋子扣在他口鼻上。


当他蠢呢,他就知道以前有种酷刑叫做加官,就是用一层层的棉纸贴在口鼻上,沾了水,然后人就活活闷死了。


“陈招娣你给我按住他!”余秋急了,“不然他死了我可不负责。”


廖主任惊恐地发现自己居然孤立无援了。


这个该死的小赤脚医生一发话,别说是刘主任跟自己的秘书,就连自己老婆都死死地扣住了自己的头。


陈招娣安慰丈夫:“你就放心吧,小秋大夫都救过你多少回了,这回还是在救你的命。”


可怜的廖主任众叛亲离,跟头光毛猪似的被人压在案板上挣扎不得,就看到个巨大的黑洞死死的照在自己的口鼻上,然后他就没气可以喘了。


廖主任正要悲伤出师未捷身先死,革命尚未成功时,余秋拿开了纸袋子,说话相当不好听:“行啦,你就不知道冷吗?还不赶紧起来把衣服穿了。”


廖主任瞪眼,他要能起得来呀。哎怎么手脚都正常了?好像他也能喘气了啊。


“当然能喘气了,你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叫换气过度综合症。”


余秋看着手忙脚乱穿衣服的廖主任,“你刚才是不是特别紧张,所以一直在呼气?人呼出去的是二氧化碳,呼出去太多了都会导致体内二氧化碳浓度不足,从而形成一种危险的病理状态,呼吸性碱中毒。


在这种情况下,血液里头的钙离子与白蛋白的结合增多,从而导致游离状态的钙离子浓度下降。所以就出现了缺钙的症状。


比如说神经、肌肉应激性增高,你会感到口周、四肢发麻以及肌肉痉挛甚至头晕耳鸣等。也可能会手脚抽搐,甚至全身惊厥发作。”


余秋一本正经,“我不是吓唬你呀,这种情况如果处理不及时,会真的要了命的。”


一般人在发现对方呼吸困难时,肯定会以为他是缺氧,包括医务人员,在没有做相关检查的情况下也会下意识的这样认定。


可实际上病人真正缺的不是氧气,而是二氧化碳。在这种情况下再给氧,不仅无法缓解症状,还会火上浇油。


余秋之所以能够想起来这一点,还是她以前跟着导师去国外开年会的时候,正好碰上位年轻女性因为过度焦虑发生了类似的情况。


幸亏当时飞机上有位内科医生,因为情急之下找不到塑料袋,他直接拿自己装糖炒栗子的牛皮纸口袋套在了那位年轻女性的口鼻上。


效果可谓立竿见影,短短几分钟的功夫,那位姑娘的情况就缓解下来了。


这件事给余秋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所以刚才一看到糖炒栗子的袋子,她就反应过来廖主任应该是同样的情况。


对了,糖炒栗子。


余秋猛的一拍脑袋,回过头看被她倒在地上的糖炒栗子。


然而刚才兵荒马乱,所有人都忙着过来抢救廖主任,那一地糖炒栗子早就被踩在沙土里,哪里还有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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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东胜从水里头爬出来, 过去找余秋拿衣服的时候, 小秋大夫还满怀怨念地瞪着廖主任。


瞧瞧, 格委会的当家人在一群手下的簇拥下,跟个娇弱的西施似的, 都没下水,已经忙不迭跑去暖和和的房间里头取暖。


这一群冬泳结束回来的人都还没进屋呢!


她心里头恨死了,为什么一开始她没有考虑到换气过度综合症?因为该病好发于女性啊。


廖主任这么个大老爷们,居然因为要下冷水冬泳这件事, 直接紧张到通气过度了。说出去,真是不怕磕碜人。


何东胜过来拿了衣服赶紧找地方换上, 他一边活动身体,一边安慰一句:“算了, 我回头再给你买。好歹也是救了他一命。”


余秋直接朝天空翻白眼, 半点儿都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之情。自找的, 她就没见过比廖主任更能折腾的人。


李伟民端着姜汤过来, 询问余秋的意思:“要不要端进去给廖主任喝啊?我看他冻得够呛。”


余秋一本正经:“运动加热知道不?不管是洗热水澡还是喝姜汤, 这种外部加热效果都不好。”


李伟民满脸懵:“为什么呀?你前头不是说中暑的人直接泡冰水降温效果最好, 现在他们是泡在冷水里, 现在不应该换热水吗?”


余秋满脸严肃:“冬天喝过玻璃杯里头的热水吗?你把杯子放出去冻一冻,拿回来直接倒热水进去,你看是什么后果?”


她话音刚落, 屋子里头就传出一声闷响, 伴随着格委会秘书的惊呼:“哎呀, 杯子炸了。”


说着他慌慌张张地跑出去找扫帚跟簸箕了。


李伟民被吓到了, 立刻端着姜汤走。


何东胜在边上一边打拳,一边笑着摇头:“廖主任没进水呀。”


他在岸上就出问题了。


余秋冷笑:“他就应该多动动,浪费什么姜汤啊?”


野泳她都不赞同,以为冬天就肯定不感染血吸虫了吗?天真!没看到这片水压根就没结冰吗?


何东胜在旁边笑得直摇头,他打了一通拳,感觉身上热乎了,就直接问余秋要医药箱:“算了,送佛到西天,我去看看,要是寒气重,我就给他放放寒气。”


余秋龇牙咧嘴,脸挂得老长跟在身后。


两人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何东胜刚要敲门,就听见里头廖主任在说话:“哎呀,不就是穿个裤衩在大家伙儿面前跑吗?这算什么事情?你瞧瞧我,今儿我是不是当着江县父老乡亲们面脱光衣服啦,同样是穿裤衩。谁敢说三道四,我抽他大嘴巴子。嘿,招娣哎,我这辈子要说有福气,最大的福气就是讨了你这个老婆。”


何东胜举起的手,又默默地收了回去,屋子里头显然是人家两口子,他不好进去打扰。


就是不知道廖主任这没头没脑的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余秋心念一动,想起当初陈招娣为了混进精神病院好救丈夫,那惊天动地的一脱。当时她身上的确只穿了个裤衩。


难怪廖主任突然间想起来,要参加什么冬泳比赛呢。这家伙,他还真不如直接在大街上果奔。


只不过真果奔的话,估计他又要被抓进精神病院了。


屋子里头的人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廖主任的嗓门猛然拔高了:“他敢!狗日的,老子给他三分颜色还开染坊了。你等着,我叫他好瞧。别以为他搞的那些门门道道老子心里没数,我一把抓他个大的。”


后面的话他们真的不适合再听下去了,何东胜赶紧悄无声息地往后退。


余秋也跟着走,走出去约摸百十步,她才突然间开口道:“廖主任这个泳是游给陈招娣看的。”


何东胜不知道精神病院发生的事,反应不过来廖主任的逻辑链。


他茫然地啊了一声,只看到小赤脚医生脸上浮出笑来。


余秋轻轻吐了口气:“也算他有点儿良心,眼睛没全瞎,不然陈招娣也太冤枉了。”


何东胜跟着点头:“是啊,陈招娣对廖主任可真是没话说,跟着他受了多少苦。”


余秋只笑着不接话。


她在心里头暗念,不,你是不知道的。不知道一个女人可以为了她的男人做到什么地步。不管不顾,什么都可以放弃。


何东胜跟着余秋去医院,洗了把澡之后,才惊讶地发现自己脱下来放在袋子里头的湿裤衩已经被余秋拿去洗干净晒起来了。


年轻的生产队长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道:“我自己来就好。”


余秋奇怪,直接挑高了眉毛:“难不成你还想把湿衣服带回去?真不怕麻烦。”


何东胜看她满脸坦荡荡的样子,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余秋倒是急着催促他:“动作快点儿吧,我们跟着上县城的船回杨树湾。订婚这么重要的事情,肯定有很多活要做。”


何东胜点头:“我去粮管所拿年糕。”


虽然他前头说让杨树湾大队碾米房也做自己的年糕,但是因为太忙了,大家一直都没顾上。


余秋惊讶:“你手上有粮票吗?”


何东胜往前走:“我们拿蘑菇还有木耳跟他们换的。粮管所也在搞副业,他们还要蒸包子卖呢。”


余秋惊讶得不行:“可以呀,我觉得李秀云想法真不少。”


何东胜走了两步,感觉自己步伐太大了,赶紧又放慢速度。


他朝余秋笑:“新官上任三把火,她拿不出两把刷子来,粮管所的老职工可是会顶她的。”


要怎么将职工们拢到一起,那肯定得想办法改善大家伙的生活跟所里头的状况。粮管所占着粮食的便利条件,当然要加快发展。


何东胜兴致勃勃的:“我听说啊,他们不是收购黄豆嘛,他们要搞个豆腐房,也对外头卖。”


余秋惊讶:“那不是在跟副食品店抢生意吗?”


何东胜笑了起来:“副食品店卖的是豆腐脑儿跟嫩豆腐老豆腐。粮管所准备卖豆干跟油豆腐,两边不抢。”


余秋兀自替韩晓生惋惜:“他可得有危机意识,不然以后客人都被粮管所抢光了。你看看,包子也是的,他应该多开发几个品种。他们那儿现成的蔬菜。”


何东胜就是笑:“有竞争好啊,有竞争才有比较,说不定两边都能红火起来呢。”


两人行到十字路口分开,余秋去副食品店买帮胡奶奶捎的食盐,何东胜则去粮管所拿换好的年糕,两人约定在十字路口碰头。


结果余秋买了食盐,又恰好碰上副食品店来了姜糖。她掏光身上所有的钱买下,到了十字路口,何东胜还没过来。


好在粮管所并不远。余秋索性走了几步,过去寻人。


何东胜正在跟李秀云说话呢。


李秀云手里头拿了兜粽子,一个劲儿往何东胜的方向推:“你别客气,这常卖常有的。我就是想请你们帮忙尝尝味道。我们这儿没白糖,我就在里头放了大蜜枣,不知道够不够甜。你放心,以后广大贫下中农来买,我们也是欢迎的。不用粮票,拿山芋干来换也是一样的。”


何东胜笑着点头:“那我就先欠着你的了,回头给你一块儿补上。”


李秀云笑容满面:“东胜同志,你就是太客气了。我们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交情,以后我还要指望着你们杨树湾都给我们这边出鸭蛋跟蘑菇木耳呢。”


何东胜一手拎着年糕一手提着还冒着热气的粽子,跟李秀云告了辞,转身出来。


他抬头见余秋,还没有来得及打招呼,就瞧见赤脚医生似笑非笑地看他:“我们何队长果然是十里八乡挑的出来的小伙子,真是受欢迎啊。我跟你说,今儿你游泳的时候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全盯着你看呢。”


何东胜哭笑不得:“你讲什么怪话呀?我游泳的时候,你一直盯着廖主任呢。什么时候看我了。你怎么知道有大姑娘小媳妇盯着我看啊?”


余秋笑得大有深意:“你一脱光了,大家就全看着你了呀。李秀云也去看了。”


“现在又没什么娱乐活动,谁闲着不去看呀?”何东胜哭笑不得,直接将手上的粽子塞给她,“给你的,你不是喜欢吃粽子吗?”


余秋挤眉弄眼,一边剥粽叶,一边小声嘀咕:“人家可是问你甜不甜。”


何东胜忍不住伸出手,揉了下她的额头:“你这姑娘成天想什么呢?”


余秋直接推过去那包姜糖:“吃点儿吧,我可不占你的便宜。”


生产队长真是被她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儿地摇头:“今年没顾上,等明年我留了叶子,你什么时候想吃就什么时候给你包。”


余秋才不稀罕呢:“我让胡奶奶包给我吃,直接用竹叶包。”


哎哟别说,蜜枣粽子可真不错,不用蘸白糖也香甜可口。


何东胜在边上无奈:“你别多想,她就是希望我早点儿把猪仔给她捞过去。不过现在天冷,我想再多养一阵,不然我们养猪场出去的猪仔长不好,会败坏了名声。”


余秋挑高了眉毛:“我多想什么啦?我什么都没想。”


年轻的生产队长苦笑:“你还叫没多想?我们也想接了给粮管所挖鱼塘的活。一来挖出的土可以烧砖头,二来粮管所的稻子壳可以用来养蘑菇。”


余秋就是听着,也不接话。


她吃完了一个粽子,两人走到了渡口边上,刚好碰上廖主任的船要回县城。


已经恢复了活泛劲儿的廖主任难得大方,居然主动邀请他俩一块儿走。


余秋看到陈招娣眼睛红红的,不由在心中叹气,这么强大的女人,恐怕也只有在廖主任面前,才会掉下眼泪来。


革委会主任听说他们要张罗着帮两个知青订婚,顿时来了兴致:“很好,成家立业,在红星公社结了婚,就妥妥当当地过下去。农村大有可为,这片广袤的土地,就是你们的人生大舞台。”


他兴致高昂,“年轻人不着急,要响应国家的号召,晚婚晚育,订完婚,过个三年五载结婚也不迟。”


何东胜听得眼皮子直跳,陈招娣也恨不得捂住丈夫的嘴。


余秋却喜欢这话,立刻点头附和:“对对对,主任您真是真知灼见。您说的太对了。这对新人就是需要您的祝福与肯定,您可千万一定要去参加订婚。”


廖主任叫小赤脚医生一吹捧,立刻飘飘然,很觉得自己倍受新人欢迎,实在有必要拨冗莅临订婚现场。


格委会秘书有点儿着急:“主任,你下午还得去燃料公司呢。”


廖主任大手一挥:“我去做什么呀?看这帮兔崽子如何做假账,倒卖国家的煤球吗?他们的脏手段,老子心里头有数。”


秘书被他这一通吼,吓得不敢再吱声。


陈招娣一个劲儿的咳嗽,暗示丈夫不要再说。


廖主任却不肯闭嘴:“等着吧,我看有些家伙就是欠收拾。一天到晚嘴里头嚷嚷着打倒走私派,自己就是最大的走私派!”


幸亏船走得快,10来分钟就抵达了杨树湾,但是没给廖主任留下慷慨激昂的机会。


行船停靠岸边,他还意犹未尽,握紧了拳头要再抒发一回心意。结果他今天到底受了冻,一开口就是一个大大的喷嚏。


何东胜赶紧推着他走,表示要去医疗站给他扎银针。


廖主任这才嘟囔着表达自己对大队医疗站服务的满意:“就是要这样,一根银针,一把草药走天下,要有全心全意,为广大社员同志服务的意识。”


何东胜连连点头:“没错,所以我们才大力搞中草药种植,支援国家的医疗卫生事业。”


杨树湾已经热闹起来,路上碰到的大人们个个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表情。小小孩们则是跑来跑去,嘴里头喊着新娘子。


嘿!办喜事呢,大队出面办席,就冲着这件事,大家也欢喜。越是接近年底,大家越是要热闹。


女知青们却非常紧张,她们将陈媛藏在知青点,生怕男知青们使坏,直接把陈媛给偷走了。


胡杨在外头郁闷不已:“我跟陈媛说两句话不行吗?我也是娘家人啊。”


“不行。”田雨双手叉腰,拦在山洞门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你们别想打坏主意。”


男知青们全都哄笑起来,个个都强调他们什么坏主意都没有,他们不是婆家人,是娘家人。


小田老师才不受他们的蒙蔽呢,她直接横刀立马,反正堵住洞口,不许他们进去。


山洞里头的女知青们,也个个都警觉的很,这会儿,她们早就从订婚的喜悦中清醒过来,意识到她们的同伴她们的陈媛姐要被抢走啦。


嗯,都是坏小子们,全都要警惕。


在前头医疗站的廖主任接受针灸治疗还不忘横插一杠子,扬高了嗓门喊:“臭小子们,别想使坏!”


结果他直接被陈招娣武力镇压了:“就你话多!”


外头响起一阵轰笑声,谁也没给县城的领导留面子。


男女知青们打擂台,故事的主人翁却都柔软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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