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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通讯稿结束之后,又是慷慨激昂的乐曲。 (23)(1 / 2)

她努力消化这人所说的事情,突然间反应过来,之前翻译微妙的表情,看样子这几年红未兵组织式微,跟1972年中美外交破冰具有一定的关系。


这些一直将美帝作为两国共同敌人的年轻人,大概感觉自己遭受了背叛,所以反应才如此激烈。


安保人员拦着那年轻人。跟随余秋他们一块儿走出来的日本医生也有人出面过去安抚那年轻人。


余秋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只能目光一直盯着翻译看。可惜翻译并没有给出解释,而是按照接待方面的安排,直接领他们去餐厅用餐。


这一回大家是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简单的祝辞之后,众人埋头用饭。


中国代表团的人都吃得心不在焉,余秋的视线更是时不时就瞥向翻译。


大概是因为她的目光太过于执着,吃过饭去休息室简单休整的时候,翻译不得不硬着头皮,压低声音给他们做含糊其辞的说明。


刚才那人是赤军,所谓的赤军就是日本的红未兵。


他是一位真正的格命者,因为他的格命行为可不仅仅是游行串联,而是切身进行格命活动。


他出身大地主家庭,在东京上大学没错。


这个时代的赤军并不是什么小混混之流,他们当中的绝大部分人几乎都是家境富裕的中产阶级,而且都接受了高等教育。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大概只有在衣食无忧的条件下,人们才能够有更崇高的理想追求,那就是解放全人类。


一开始赤军组织在日本国内并不受控制,日本在这方面放的挺开,允许各种思想流通。但是后来赤军开始在街上挖战壕,囤积弹药,日本政府才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开始有警察采取相应的措施,要控制他们发展与行动。


这也是导致日本赤军组织式微的一个重要原因。今天出现的那位红未兵,他是真正的扎根于农村的典范。


他回家之后动员大地主父母将土地分给周围的农民,然后又号召大家变成真正的无产阶级投身格命,结果一开始对他表示欢迎的农民一下子全都变了脸,觉得这就是彻头彻尾的神经病。


愤怒的格命者同自己的家庭决裂了,他与志同道合的同志们一块儿去更偏远的地方,建立起他们的格命根据地。


他还有了拥有共同理想的伴侣,两人同居了。


然而乌托邦的美梦没有做多久,1972年,主席跟尼克松握手了,他们的世界轰然倒塌。


他的那位同居女友感觉自己遭受了背叛,所坚持的事情不过是一场笑话。她想要离开,被他的同志们拉住了,双方发生了剧烈的冲突。后来女友愤怒地走了,听从家人的安排,嫁给了一位外科大夫,而格命者的同伴们则集体选择了自.杀,以图用鲜血唤醒主席。


这位格命者,在激愤下直接割掉了自己的jj与同伴们的尸体丢在一起焚烧。伟大的主席倡导火葬,他们决定用自己最后奋力拼搏来唤醒主席的热血,继续领导全世界人民进行解放斗争。


这人割了jj之后大出血,幸亏他的前女友,现在的外科大夫妻子担心自己先前朋友的生活状况,到底没有忍住,偕夫过来探望,倒是救了这个倒霉鬼。


被他单方面宣布决裂的父母怎么能放下这个孩子,又辛辛苦苦从家乡赶过来,准备带他回家休养。


然而先前决意扎根农村一辈子的年轻人却改了主意,他现在迫切希望可以与主席直接打开对话,他需要主席给予他回答,他还要继续格命。


只可惜现在虽然中日建交,但普通日本人想要去中国走官方流程依然不现实。于是执着的格命者选择偷渡,叫日本海上保卫厅拦截了好几次,每次都闹得声势浩大,能够上新闻的那种。


时间久了,这位格命者也有了一批新的拥护者,还有女大学生主动表示想要成为他新的格命伴侣,并不在意他已经做了自残的事。只不过他谢绝了同志的好意,他现在不能够成为他们的首领,因为他还没有接受到主席的最高指示。


山不过来我过去,在他没办法自己抵达中国的情况下,这位格命者选择了迂回的方法,他的目光放在了访日代表团身上,随即通过这些来被主席派来日本访问的中国人能够从中牵线,帮他实现同主席的对话。


这也是他今天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原因。


中国代表团的人都听得目瞪口呆,搞医学的人政治热情似乎都打了折扣,他们当中的赤脚医生代表却没有途径知道这些事情。


翻译叹了口气,像是感慨万千:“格命真的不容易呀,这条道路充满了艰辛曲折。”


余秋一言难尽,只能默默地喝茶。


半个世纪后,人们常常嘲笑此时国人的狂热,却不知这股狂热此刻席卷的差不多半个地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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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还是不贴背景资料了,防止被锁文。简单点而讲,当时革命狂潮不仅仅在中国,日本一代年轻人的偶像也是主席,感兴趣的可以搜索一下日本红未兵。另外中日关系有蜜月期,大概原因就像我文中说的那样。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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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要开这个刀


余秋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世界观都是混乱的。


休息完毕, 翻译领着他们出去休息室, 准备进行下午的参观活动。双方要进行进一步交流。


他们刚走到走廊边上就碰见位穿着和服的中年妇女。


现在日本人穿洋装比较普遍,乍一眼看到穿和服的女性, 余秋还有些惊讶,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两眼。


不想那妇女的视线对上余秋,立刻发出惊喜的喊声, 然后是一叠声的对不起, 又焦急地诉说着什么。


她的话又急又快,面色哀婉, 语气恳切。


翻译的眼睛越瞪越大,到最后直接摆手,没有将话传递给代表团,就自己表达了拒绝的意见。


团长不由得奇怪, 主动开口问了句:“这位同志她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吗?”


这话非常奇怪,他们人在异国她乡, 这儿是人家的地盘, 要说帮助的话也是人家帮助他们。


可是眼前的女性给团长的第一感觉就是她在寻找帮助,而且寻求帮助的对象正是他们。


翻译满脸一言难尽, 眉头都皱成一团了。他硬着头皮转达对方的意思:“这位女士是那位格命者的母亲, 她想请求我们帮她的儿子动手术。”


翻译完毕后, 他不由自主的加了一句评论, “这也太荒谬了。”


林教授问了一句:“她儿子受伤了吗?这儿的大夫拒绝给她儿子看病吗?”


翻译连忙摇头:“不是的。”


这下子他的脸更加像便秘一般, 简直难以启齿, “就是那个不是被他自己切断了吗?他母亲听说红色医生能够再造出来一个,所以想请我们帮忙。”


她说的太过于晦涩,余秋眨巴了两下眼睛才反应过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格命者是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康健,可是格命者的母亲很担忧自己的儿子。年纪轻轻就没了命根子,他今后要怎么生活?


无性婚姻何其脆弱,况且失掉命根子之后,人的性格也会大变。


余秋甚至怀疑格命者现在的疯狂与这件事情有着联系,反正破罐子破摔了,他也不在乎了。


不然的话,瞧瞧古代的太监啊,很多人都阴阳怪气,那也是在所难免的。


翻译不停地表示荒谬。


余秋也认为这事儿不靠谱。


很简单,已经超出诊疗范围了。一个大夫都有自己的执业范围与执业地点,她跑到日本人来给人做荫荆再造术,这事儿怎么听怎么荒谬。


再说了,就那位格命者的精神状况,给他做手术,辛辛苦苦忙的快死了,好不容易给他做了条新jj,最后他一激动,直接再咔嚓一刀砍掉又要怎么算啊。


这种事情,除非是本人有强烈的愿望,而且能够接受手术失败之后的打击,那大夫才能考虑给他做。


这也是急诊的时候基本上不会做断指再造术的一个重要原因。


患者没有体会过失去拇指的痛苦,等到再造的手指头长好之后,他就会跟先前的拇指做比较。那自然比不上原装的。所以患者心理落差就会大,甚至充满了各种怨怼。


只有让患者体会过一段时间没有大拇指是多么痛苦多么麻烦,那么后面有个替代的,他才能感激,而不会再拼命地回想先前有大拇指时是什么模样。


现在的情况也差不多,既然这位格命者并没有感觉失去了小jj有什么不妥,那也没必要非给他再弄出来一个不可,说不定有了以后他自己还觉得别扭呢。


那位母亲捂着脸哭出了声,然后拼命地道歉,她重复的次数多了余秋大概也能猜个大概,就是抱歉给他们添麻烦了。


余秋委婉地劝说这位母亲,假如他们真的希望儿子再造出个子孙根,可以跟孩子好好沟通,然后就在日本找本国医生做治疗。


其实命根子再造术的手术原理就是那样,余秋也相信日本大夫的手术水平并不差。论起开刀的精细程度,日本大夫也是全世界数得上号的。


那位母亲却拼命的摇头,为难的说出了自己的窘迫。


翻译在旁边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达着她的意思:“她儿子现在仇视日本社会,根本不愿意日本医生给他做任何治疗。当初他失血差点儿死掉,醒过来之后反而嫌弃先前的女友多事,他不愿意接受这些肮脏的帮助。”


余秋婷的眼皮子直跳,感觉这孩子可真是够不知好歹的,人家救了他还要被他嫌弃。实在可以说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算了,这个手术她更加不能插手,万一有什么不好,哦不,是不管怎么样都会被嫌弃,身体是患者自己的,他愿意怎样就怎样,旁人真的没办法插手,包括他父母在内。


翻译将代表团的意思转达了过去,余秋就看着那位母亲不停地掉眼泪。


日本人好像不习惯于在公共场合哭出声音来,可是那眼泪簌簌往下淌,也叫余秋瞧着心酸,她甚至不敢再将视线挪过去,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双方擦肩而过,所有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站在医生的角度,他们肯定对这位母亲充满了同情,抱怨孩子真的太不懂事,可是现在的意识形态又决定了他们不应该对于格命者的行为有任何指责。


他在遵循主席思想,他是主席的信徒,他们指责他的行为是不是在指责主席不对呢?


不过说实在的,余秋觉得主席背不起这个锅。


主席没有要求自己的信徒自杀,更加不会让追随者挥刀自宫啊。格命的热情燃烧错的地方,那可真是还没有开始战斗,先将自己烧得灰飞烟灭。


一个下午的参观时间里,余秋的主要精神都集中在医院的胃镜检查上。


直接点儿讲,她想弄一整套日本医院的病历表格回去。日本病例字少,出了名的少,加在一起就几百个字,但里头的内容却是面面俱到。因为他们的表格做的详细,关键点一个不漏。医生只需要勾勾叉叉就可以,不需要成天待在电脑前做打字员。


这样系统完善的表格大大节约了医患双方的时间,也有力的降低了纠纷发生的概念。


余秋穿越前所在的省人医胃镜室主任当初是在日本进修的胃镜技术,回国以后始终对于日本的病历表格念念不忘,认为就凭他们的表格,也能日本人提出五年内消灭胃癌不是天方夜谭。


因为从制度上,人家就将时间都花在了病人身上,人家早期胃癌发现率实在太高了。胃镜做的仔细,花费在每个病人身上的时间多,所以问题很难被忽略掉。


跟日本的胃镜检查比起来,他每次都觉得对不起国内的患者,分给每个病人的时间就那么几分钟,要怎么仔细观察呀?


余秋直接跟翻译说了要求,日本方面倒是很大方,立刻就满足了她的需求,拿了一整套的病历表格过来。


余秋迫不及待地翻看。


如果说她还有什么野心,那么对于病历的改革或者说明确病历模式是身心妄想的地方。只要干过临床一线医生,就知道病历究竟有多折磨人了。


她可以直言不讳地说,除了搞科研写论文以及开刀之外,她剩下的时间有2/3的时间花费在病历上,1/3的时间才能分给病人。


可实际上对于病人而言,你就是把病历写成传世美文,对她来说也毫无意义呀。你多看两眼病人给病人带来的安慰作用,都比埋头写出一整套病历强。


但是半个世纪后的国内医疗环境就完全不允许这样,为了能够上台打官司的时候不被对方揪到小辫子,病历那都是要写成山的。


可是某些事情都是多做多错,你要写那么多病历,最后结果就是模板套模板,反而错误更多。


病案室的人检查得秃了头,错误一大堆,临床医生恨不得跟对方拼命。写个屁病历,他们哪有空写病历。矛盾都是内部自己造成的,内耗先让他们筋疲力尽。


有些事情不是做不到,而是从一开始上头就没想做,直接将矛盾责任转嫁给下面,于是越走远弯,到后面就成了四不像。


余秋还没有看完手上的一套病历表格呢,前面传来了呼喊的声音。


那位格命者又开始挥舞着旗帜,拼命朝他们的方向呐喊。不知道他究竟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堵在中国代表团前进的道路上,要求他们代为引荐,他要亲自去见主席。


他的母亲在旁边拼命地拉着儿子,已经羞愧的恨不得要钻到地洞里头去,可惜无济于事。


情急之下,这位母亲朝着儿子大声喊了一句什么,然后那格命者如遭雷击一般,连手中挥舞的旗子都忘掉了,就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中国代表团的成员们,嘴里头反复念叨着:“真的吗?”


余秋因为一边走一边看表格,所以跟大部队之间稍稍有些脱离,就成了他目光主要注视的对象,叫着人的眼神吓了一跳。


她满头雾水,她哪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呀。


那位母亲泪流满面,一个劲儿的点头。


格命者又重复了一句:“你们真的是主席派来给我开刀的吗?主席知道我,西君帮我把信传递过去了!”


他整个人颤抖起来,突然间跪在地上,两只手高高地往上升起,嘴里头大声喊着:“主席万岁,主席万岁!”


余秋吓得浑身一抖,感觉自己应该离远一些。她本能地转头看翻译。


翻译表情一言难尽,他近乎于怨怼地看着那位母亲,一字一句的阐述现在的状况:“他妈妈说我们是主席派过来给他做手术的,所以希望他好好配合,不要辜负了主席的一番心意。”


那位母亲的手捏成了拳头抵在自己胸口的位置,脸上全是泪水,嘴里头不停地重复着:“拜托了。”


原本跪在地上前俯后仰不停叩拜的格命者,突然间一跃而起,飞速蹿到余秋面前,伸长胳膊抓住了她的肩膀,眼睛里头闪烁着的全是狂热的光。


“来吧,给我做手术吧,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主席光辉照耀下的伟大奇迹。来吧,请立刻给我开刀。赤脚医生是遵循主席指示的格命医生,我们是同志。”


余秋吓得魂飞魄散,旁边的人赶紧过来,想要推开那神经兮兮的格命者。


然而他两只手却跟铁钳一样,紧紧地扣住余秋的肩膀,余秋都痛得呲牙咧嘴。


双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两人分开,余秋几乎怀疑自己的肩膀要被这人跌断了。


辣块你妈妈的,老子欠了你的呀!


她在心中咆哮,老子给你拍开个屁刀。


她愤恨地想要咒骂时,目光扫过了那位母亲的脸。


悲痛欲绝的母亲跪在地上,卑微而哀怜地看着她,衰老的女人眼中的泪水几乎已经淌干了。


霎那间,余秋就说不出斥骂的话。


她知道母亲究竟有多无奈多绝望。


这是一位母亲,一位为自己的孩子担惊受怕殚精竭虑的母亲。


无关乎国籍,她就是一位伟大又可怜的母亲。


格命者的父亲呢,是不是父子断绝关系之后,他就将儿子逐出了家门?


他们家的田地呢,当初被分掉之后后面有没有再收回头?假如没有的话,家道中落的他们又要依靠什么生活?


可是无论多艰难,无论是不是整个社会都放弃了他,执着的母亲仍然陪伴在儿子身旁,想方设法帮助自己的孩子。


不是所有人都会成为高尔基笔下的《母亲》,可这并不损害母亲的伟大。


余秋沉默了,没有再开口。


林教授过来帮她活动肩膀,轻声安慰了一句:“别怕。”


安保人员带走了那位格命者,只是他们也不可能将他投入大牢。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可能又会出现在中国代表团面前,到时候,他又要做出什么石破天惊的事。


余秋以为这件事只是整个访问活动中小小的插曲,后面他们会按照既定计划继续参观学习交流。


没想到当天晚上他们返回饭店休息的时候,团长却找上了余秋。


团长的房间里头还坐着另外一个人,戴着黑框眼镜,不过身穿西装。


从他的穿着打扮上看,余秋怀疑是外事人员。


那人朝赤脚医生点点头,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要求:“余秋同志,现在组织上交给你一个任务,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完成?”


余秋本能地警觉起来:“我不知道我能否做到。”


那人看了眼余秋,换上了轻松的语气:“很简单,对你来说很简单。北田武先生是位忠实的格命者,跟我们一样,信仰着伟大的主席。他现在遭遇了困难,作为同志我们有义务去帮助他。”


余秋沉默着,半晌才开口:“这件事情究竟是哪儿的决定?我没有想要推卸工作的意思,但是我希望能够从全局考虑问题。我们这么做的话,会不会刺激到日本政府?因为很明显现在的日本政府对于赤军是一个打压的态度。我们毕竟是中国代表团访日,目的是宣扬两国的友谊,要是再扯上意识形态的问题,说不定会弄巧成拙。不仅达不到访日的目的,反而可能造成两国关系紧张。”


戴黑框眼镜的人摇摇头:“这只是一位日本母亲的请求,医生具有人道主义精神,抱着同情心帮她的孩子完成了手术,而且这也是在交流两国的医学技术。与意识形态无关,医生是不问病人身份的。”


余秋的目光下意识地转移向团长,团长冲她点点头,她没吭声。


屋子静悄悄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人都盯着她瞧。


余秋抿了抿嘴唇:“这件事情我要想一想。这个手术我也没有成功的把握。假如失败了影响可能会很不好。外交无小事,我必须得慎重的对待。”


团长点点头,在中间说和:“这件事情不着急,他这个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今天先好好休息吧,明天想好了再给我们答复。”


戴着黑框眼镜的人则皱起了眉头,语气加重:“你一定要好好考虑,这是组织交给你的任务。”


余秋本能的反感。她平生最厌恶的就是被行政命令做事,如何看病,如何治疗是她的事情,技术层面上的事她不需要外行指手画脚。你行你上啊,不行就别瞎逼逼。


这人就想着手术做好了有多出风头。他怎么不想想手术万一失败了后果又怎样?


会不会引起新的纠纷?甚至演变为外交风云?


回到房间的时候,余秋挂着脸。


林教授正在写参观心得,她对于日本妇产科的肿瘤学发展情况非常感兴趣,正在详细地比较两国的研究状况。


看见余秋回来了,她抬起头,关心地问了句:“怎么了?”


余秋说了事情,忍不住抱怨了句:“有的时候,我真想拧开他们的脑袋看看,到底是怎么长的?做事情能不能不要这样想当然,这件事情有这么简单吗?后面捅出篓子来,谁来背锅,谁来收拾烂摊子?是不是又要把责任推给总理呀?一群废柴,就会闯祸。”


林教授放下的笔,平静地看着余秋。直到她嘀嘀咕咕抱怨完了,老人才开口安慰:“这件事情在我看来其实挺简单的,一对mǔ_zǐ 求诊,希望得到医生的帮助。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个刀要怎么开,在哪儿开,单纯依靠你一个人是做不了手术的。如果日本医院不配合的话,那就没办法进行。”


余秋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教授:“教授,你希望我开这个刀?”


林教授摇摇头:“我其实是不懂政治的,我只看病人本身。而且我相信组织会做出最妥当的安排,我们应该服从组织的决定。”


余秋叹了口气:“这倒也是,那要看日本医院这边了,他们没人打麻醉,不提供手术室不舒服,不给后续支持的话,神仙也开不了刀。”


余秋脱了外套直接往床上一躺,开始踢起两条腿来。


她何苦杞人忧天,哪个医院会随便让外人在他们的地头上开刀,这可是全日本都赫赫有名的大医院。外请个美国教授过来开刀还差不多,找个中国赤脚医生,到底谁疯了呀?


可惜余秋低估了他们的执着程度与政治的复杂程度。


第二天上午他们结束了在医院的参观,准备稍事休整,明天前往制药厂。


结果日本院方就提出了请求,希望中国同仁能够开一台教学示范刀,好让他们学习新技术。


翻译表情古怪,一字一句地转达意思:“这儿没有开展荫荆再造术,但是他们的病人迫切的有这方面的需求。所以希望余秋医生能够开一台教学示范刀,好让他们进行学习,将来也能够更好的为患者服务。”


团长平静地看着余秋:“这是关乎两国友谊的重要事情,小秋大夫,你要好好准备,全力以赴。”


余秋心里头有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去,感觉整个世界的确都不好。


她再见到那位求诊的格命者时,已经完全不想说任何话。


格命者不明所以,还在兴高采烈,始终以激动过度的眼神鼓励着余秋:“不用担心的,我知道你是赤脚医生。医生最重要的不是技术,而是有没有一颗关爱病人的心。伟大的主席说的没错,医学院的学生第一个学期,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去医院亲自伺候病人,一定要亲手端屎端尿,亲自喂水喂饭,这样才能培养出对病人的端正态度,对病人的深厚感情。”


“他们——”格命者愤怒而神奇地指着日本医生,“他们是绝对做不到这些的,他们都是美国人培养出来的洋大夫,他们高高在上,从不关心病人。只有赤脚医生,只有伟大的赤脚医生,在伟大主席精神下成长起来的赤脚医生,才会为病人端屎盆子。”


余秋绷紧了面皮,努力克制自己将手指头拨得噼啪作响。


辣块你个妈妈的,你是不是还要姐姐亲自给你把尿,嘴里头念着嘘嘘啊?戏真多!


姐姐不打死你,都觉得人生有点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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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提前释放战犯


大概是为了防止北田武说出更多不知所谓的话激怒了中国代表团的医生, 从而影响两国人民的友谊, 造成严重的外交事件;进了手术室, 麻醉医生压根没有给慷慨激昂的格命者更多的发挥机会,相当干脆利落地直接放倒了她。


北田武难得碰上志同道合的同志, 而且是来自偶像故乡的格命伙伴,还想直抒胸臆,结果惨遭资本主义世界洋大夫的暗算, 下黑手一针麻药将他丢进了黑漆漆的世界。


可怜的格命青年只能恨恨地闭上了眼睛, 不甘地停止了格命宣言。


余秋感觉整个世界都太平了,这家伙如果再说下去, 她真要控制不住,直接上针缝了她这张嘴。


到时候,中日友谊长存大概就变成手术间里头互殴了。


她刷手上台。等到巾单落下时,露出北田武那张天真不知世事的脸时, 余秋忍不住在心中叹息了一声。


惟愿浮生梦一场,这一觉醒来, 希望这人能够真的清醒, 不要再狂热了,他母亲已经为儿子流干了泪。


除了拥有一位伟大的母亲跟一位善良的前女友之外, 这家伙的幸运之处还在于, 他的荫荆是外伤性的, 自己动刀子想切个彻彻底底, 终究没那么容易, 多少还留了些残端。这残端就成了现在他最后的希望。


余秋先切取北田武部分荫荆残端的远端, 解剖出其中的荫荆背动脉、静脉和神经。然后再利用前臂游离皮瓣制作荫荆体与茑道。接下来就是相当考验人的吻合术,荫荆残端的荫荆背动静脉、神经还有茑道断端分别跟再造的荫荆体远端的桡动静脉分支、前臂外侧皮神经及茑道远端作端-端吻合,做鬼头再造。整个荫荆成形后,再切断前臂血管蒂,移植到会荫部,分别通过微血管吻合、感觉神经吻合及尿道吻合,给再造荫荆建立起正常血运。


听上去有些绕人,做起来更加考验人。余秋埋头在手术台前就不再废话,一刻不停地忙碌不休。


荫荆再造术已经有好几十年的历史了,一代又一代的外科医生都在精益求精,尽可能使得患者保留最佳的外观以及功能,最好在满足基本功能的情况下,尽可能还能过夫妻生活,维持家庭稳定。


可是手术越复杂,对于医生的考验越大,除了考验技术之外还要考验体力。


余秋感觉自己在杨树湾养的那点儿精气神,几乎一天之内就消耗殆尽。


等她下手术台的时候她感觉眼冒金星,头发晕,双手发抖,整个人眼前发黑。


假如不是在异国他乡还要撑住中国医生的架子,她真的可以靠在墙上晕一晕,旁边的日本医生在说什么,她都听不见,反正也听不懂。


翻译尽职尽责地帮忙传递他们的意思,意思很简单,赞美再赞美,因为不管术后功能恢复如何,起码现在从外观上看那可真是漂亮,乍一眼瞧上去都看不出来那是个再造的玩意儿。


余秋出了手术室,摇摇晃晃地走进休息室,她只想坐下来好好的歇一歇。


太难了,生活真是残酷又残暴冷漠无情,她抱住自己闭上眼睛,真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2019年的医生基本上没有办法拒绝病人的要求,因为临床工作中,基本上不存在拒诊这一说,除非你想被投诉到崩溃或者是干脆直接上媒体,让全国人民都唾弃你这个该死的狗医生。


结果到了1974年,她照样没得选择。领导说开刀,她就是压力再大,心里头再不情愿也得咬牙直接上。


这就是医生的命啊,无论在哪个时代都这样。


她唉声叹气,撇撇嘴巴,心里头老大不痛快,她很想趴在林教授怀里头撒娇,跟老太太好好抱怨几句自己的不痛快。


可惜代表团行程紧张,她留下来动手术,除了翻译陪同帮忙沟通之外,代表团其他人都先去参观制药厂了。


反正有纪录片在手,余秋本人到不到场影响并不大。


其实余秋也很想看看日本的制药厂,她想要知道他们的生产操作流程。日本人做事精细是出了名的,在质量控制这一方面甚至达到了被人嘲笑的近乎于变态的苛责程度。


据说这也是日本工业后来衰退的一个重要原因,虽然质量达到了极致,但是因为投入成本高,综合算下来性价比不高,所以被国际商业市场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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